電視塔的探照燈在蘇清荷臉上投下慘白的光暈，她手中九霄環佩的琴弦還在微微震顫。葉臨淵咳出的血沫在水泥地麵凝結成冰晶，鎖骨處被解剖刀劃開的傷口正滲出暗綠色霧氣。
    "還剩三分鍾到子時。"她扯下ar眼鏡摔在地上，玻璃鏡片映出天際翻湧的屍毒雲，"你的鬼門十三針需要幾個穴位作陣眼？"
    葉臨淵的指尖劃過針灸銅人表麵十二道血線，銅鏽簌簌剝落處露出內裏瑩白的靈樞玉。"膻中、百會、湧泉..."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銅人當啷滾到蘇清荷腳邊，"但陣樞要設在施術者體內。"
    狂風卷起蘇清荷的白大褂，她看清銅人胸腔內精密如鍾表的齒輪結構——那些青銅榫卯咬合處，分明是人體經絡的微縮模型。遠處傳來黃泉會主的吟誦聲，混著屍傀爬行時指甲刮擦金屬的銳響。
    "你瘋了？"她按住葉臨淵要拆解銅人的手，"靈樞玉直接嵌入心髒會引發經脈逆流！"
    解剖刀寒光閃過。葉臨淵劃開自己胸前膻中穴，血珠濺在銅人頭頂的懸鍾穴上。"醫道如弈..."銅人突然自行解體，三百六十五個穴位化作銀針懸浮空中，"落子無悔。"
    蘇清荷的瞳孔裏倒映著奇景：那些銀針在屍毒雲下排列成《黃帝內經》記載的"九宮八風圖"，而核心的靈樞玉正緩緩沉入葉臨淵血肉。她突然撲上前，全息脈診儀殘餘的零件在掌心拚成微型投影。
    "聽我指揮！"她將電極片貼在他頸動脈處，"你心率超過180時，第七針必須改刺風府穴！"
    第一針刺入會陰穴時，整座電視塔的玻璃幕牆同時爆裂。葉臨淵的視野被血色浸染，恍惚看見祖父站在屍傀群中演示"蒼龜探穴"手法。蘇清荷的讀數在耳邊忽遠忽近："左腎經能量溢出12...快調整兌位針角度！"
    黃泉會主的黑袍突然出現在十米外。他腐爛的手指間纏繞著宋代太醫局獨有的金絲脈枕，每走一步就有蠱蟲從袖口簌簌掉落。"葉家小兒。"屍毒在他掌心凝成青黑長針，"可知你祖上為何要封印靈樞玉？"
    第七針懸在風府穴上方顫抖。葉臨淵看見蘇清荷的投影顯示自己心髒已出現裂紋，卻在此刻注意到會主躲避飛針時總下意識護住左肋——那是宋代醫官常放《太平惠民和劑局方》的位置。
    "清荷！"他猛地拽斷電極導線，"震位針改紮他的章門穴！"
    蘇清荷的手術鉗脫手飛出，精準擊中最外圍一根懸針。銀針變向射入會主肋間，帶出一縷熟悉的艾草氣息。漫天屍毒雲突然凝固，轉而化作杏花雨簌簌飄落。
    "原來如此..."會主踉蹌跪地，金絲脈枕裂開露出半張泛黃的罪己詔，"當年太醫局用活人試藥，你葉家先祖才是主持者！"他枯爪突然插入自己胸腔，拽出團蠕動的黑影，"這屍解仙術...本就是你們發明的！"
    銅人最後一塊組件在此刻崩裂。葉臨淵看清那黑影是具微縮的針灸銅人，表麵刻滿與祖父筆跡相同的朱砂符咒。靈樞玉從他膻中穴退出時，帶出的血線在空中組成"天聖五年"四個篆字。
    蘇清荷接住墜落的葉臨淵，發現他後背不知何時浮現出完整的"神農祭"陣圖。她沾血的手指擦過ar眼鏡殘片，模糊看見自己影像旁浮現一行小字：基因匹配度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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