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蘇清荷的指尖死死扣住葉臨淵的手腕，全息脈診儀在床榻邊投射出紊亂的波紋，"七日還陽散的毒性會腐蝕經脈，生吞毒草根本是自殺！"
    葉臨淵解開針灸銅人的檀木匣，青銅表麵泛著詭異的青芒。他撚起一株烏頭草，根須還沾著鬼市陰土："《本草綱目》載，神農嚐百草日遇七十二毒，正是以毒攻毒的開端。"喉結滾動間，紫黑色汁液順著下頜滴在銅人頭頂的百會穴上。
    蘇清荷突然劇烈咳嗽，鎖骨處的青蓮胎記滲出黑血。她拽過全息儀對準銅人，三維投影立刻顯示銅人內部有十二道金線開始流動："等等...這些經絡走向不是現代解剖學能解釋的..."
    銅人突然自行旋轉，三百六十五個穴位同時滲出銀光。葉臨淵的瞳孔驟然收縮——那些光點組成的圖案，分明是《黃帝內經》裏失傳的"移精變氣"術式。他本能地並指為劍，點向自己咽喉的廉泉穴："醫道如弈，落子無悔！"
    劇痛如烈火焚身時，銅人手掌突然拍上他後背的至陽穴。蘇清荷驚駭地看著兩人體內的黑氣被抽離，化作絲線纏繞在銅人模型的任脈上。但銅人左胸處的封印符文明滅不定，一道裂紋正從膻中穴向四周蔓延。
    "它在用針灸模型替我們承傷..."蘇清荷的玉鐲突然炸裂，碎片劃破她指尖，"不好！銅人在吸收瘟神本源！"全息儀投射的數據流中，江城地圖上七個紅點正在向中央匯聚。
    葉臨淵抓起剩下的斷腸草塞進口中，苦笑著抹去嘴角血沫："看來祖父留的"教學工具"，比我們想的複雜得多。"銅人此刻的動作，赫然是葉家祖傳的鬼門十三針起手式，但其中三針明顯偏離了《針灸大成》的記載。
    暗室突然劇烈震動，林九的聲音從通風管道傳來："子時到了！瘟神感知到銅人異動，黃泉會的藥人正在包圍這裏！"伴隨鐵鏽味的陰風，半張泛黃的《外經》殘頁飄落，上麵朱砂畫的正是銅人此刻呈現的詭異針法。
    蘇清荷強撐著將全息儀對準殘頁，突然瞪大眼睛："這不是醫術...是屍解仙的"換命陣"！"她顫抖的指尖劃過投影中逆轉的督脈走向，"銅人想用我們為媒介，把全城瘟疫轉移到..."
    葉臨淵猛地按停銅人旋轉的手臂，發現它食指正指著自己胸口的膻中穴。窗外傳來此起彼伏的嘶吼聲，玻璃上漸漸爬滿蛛網般的裂痕。他深吸一口氣，將最後三根艾條插進銅人足底湧泉穴："既然要賭，不如賭個大的。"
    銅人突然發出龍吟般的嗡鳴，裂紋處迸發的金光中，隱約浮現出葉老爺子刻在銅人內壁的篆文——"大醫精誠，可通鬼神"。蘇清荷的玉鐲碎片突然懸浮組成蓮花狀，將她咳出的黑血引入銅人裂痕。
    當第一隻藥人的利爪穿透鐵門時，銅人右眼突然掉落，露出裏麵暗藏的三棱針。葉臨淵抓起針尖對準自己眉心，聽見祖父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記住，真正的玄醫，針不在手而在心。"
    整個房間突然陷入絕對黑暗，隻有銅人裂痕處的金光如活物般蠕動，漸漸組成江城地下的龍脈圖譜。蘇清荷在眩暈中抓住葉臨淵的衣角，發現他的脈搏正與銅人震頻完全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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