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禦花園，薄霜覆在枯枝上，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銀光。沈昭攏了攏狐裘披風，指尖被凍得微微發紅。她站在結了一層薄冰的湖邊，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鎖骨下方的月牙胎記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粉，那是血契觸發後留下的印記。
    "王妃好雅興。"
    一道柔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沈昭轉身，看見蕭雲瑾的妹妹蕭玉兒正款款走來，身後跟著幾個低眉順眼的宮女。蕭玉兒一襲鵝黃衣裙，外罩雪白狐裘，襯得她膚若凝脂，眉眼如畫。可那雙杏眼裏閃動的光，卻讓沈昭後背一涼。
    "蕭小姐。"沈昭微微頷首，不動聲色地後退半步。原著裏這位蕭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燈，表麵嬌弱，實則心狠手辣。
    蕭玉兒輕笑，伸手拂去沈昭肩頭並不存在的雪花："王妃近日得陛下寵愛，真是羨煞旁人呢。"她的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沈昭的脖頸，冰涼如蛇信，"隻是不知...這寵愛能持續多久？"
    沈昭剛想避開，腳下突然一滑——
    "啊！"
    冰冷的湖水瞬間吞沒了她的驚叫。
    寒水掙紮，沈昭不會遊泳。
    刺骨的寒意如千萬根鋼針紮入毛孔，厚重的冬衣吸飽了水，像鉛塊一樣拖著她下沉。她拚命掙紮，肺裏的空氣被一點點擠出去，眼前開始發黑。恍惚間，她看見岸上蕭玉兒驚慌失措的臉，和匆匆趕來的宮人們。
    "救、救命——"
    她的呼救聲被湖水吞沒。就在意識即將消散的瞬間，一道玄色身影破開冰麵，如利箭般向她遊來。
    楚明凰！
    女帝的長發在水中散開，像一團化不開的墨。她的手臂環住沈昭的腰，用力向上一托——
    "嘩啦！"
    兩人破水而出。沈昭劇烈咳嗽著，死死抱住楚明凰的脖子，像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浮木。女帝的臉色蒼白得可怕，嘴唇已經泛青，卻仍緊緊摟著她，一步步走向岸邊。
    "陛、陛下..."沈昭的牙齒打顫，話都說不利索。
    楚明凰沒有回答。她的目光掃過岸上眾人，最後落在蕭玉兒身上，眼神冷得能凍裂金石。
    "查。"
    隻一個字，卻讓所有人跪伏在地，瑟瑟發抖。
    沈昭裹著厚厚的錦被，縮在龍榻一角。太醫剛給她灌下一碗驅寒湯，苦得她直吐舌頭。屏風外，楚明凰正在聽青鸞匯報調查結果，聲音壓得很低，卻掩不住其中的怒意。
    "冰麵上有油漬。"青鸞的聲音冷硬，"是有人故意..."
    "朕知道了。"楚明凰打斷她，"下去吧。"
    腳步聲遠去，寢殿內重歸寂靜。沈昭聽見楚明凰的腳步聲靠近，趕緊閉上眼睛裝睡。她能感覺到女帝站在榻邊，目光如有實質般落在她臉上。
    "裝睡就滾回偏殿。"
    沈昭立刻睜開眼，正對上楚明凰泛著不正常潮紅的臉。女帝隻穿著單薄的中衣，發梢還在滴水，將衣料浸透，貼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線條。
    "陛下...您是不是發燒了？"沈昭小心翼翼地問。
    楚明凰冷笑："朕沒你那麽嬌弱。"話音剛落，卻突然晃了一下，單手撐在床柱上才穩住身形。
    沈昭顧不得許多，掀開被子跳下床，一把扶住女帝。觸手的皮膚滾燙如火，她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陛下！您..."
    "閉嘴。"楚明凰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扶朕到榻上。"
    楚明凰的高燒來勢洶洶。
    太醫診脈後說是寒氣入體，加上連日操勞，需靜養幾日。沈昭坐在榻邊，擰了濕帕子敷在女帝額頭上。楚明凰閉著眼，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平日裏總是緊抿的唇此刻微微張著，呼出灼熱的氣息。
    "陛下..."沈昭輕聲喚道，手指不自覺地撫上女帝緊蹙的眉頭，想將那褶皺撫平。
    楚明凰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睛卻沒睜開："別走。"
    兩個字，輕得像歎息，卻讓沈昭的心狠狠顫了一下。她反握住女帝發燙的手，輕聲應道："臣妾不走。"
    窗外暮色漸沉，殿內燭火搖曳。沈昭守著守著，不知不覺趴在榻邊睡著了。
    沈昭是被熱醒的。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抱上了龍榻，整個人被楚明凰摟在懷裏。女帝的體溫已經降下來些，但仍是暖烘烘的，像個人形暖爐。
    借著燭光，沈昭偷偷打量近在咫尺的睡顏。褪去平日裏的淩厲，此刻的楚明凰看起來竟有幾分脆弱。她的睫毛那麽長，鼻梁那麽挺，嘴唇...
    鬼使神差地，沈昭湊了上去。
    就在她的唇即將碰到女帝的瞬間，一雙清明的鳳眼突然睜開！
    "陛、陛下！"沈昭嚇得差點滾下床，"您醒了？我、我是看您有沒有退燒..."
    楚明凰的眼神危險地眯起："用嘴試體溫？"
    沈昭的臉燒得通紅，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女帝突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長發垂落，像一道密不透風的帷幕，將兩人與外界隔絕。
    "既然愛妃這麽主動..."楚明凰的拇指按上她的唇瓣，緩緩摩挲，"朕豈能辜負？"
    灼熱的吻落下來，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沈昭瞪大眼睛，腦中一片空白，隻聽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閉眼。"楚明凰輕咬她的下唇，聲音低啞，"專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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