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雕花窗欞斜斜地灑進來，在宣紙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沈昭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墨跡未幹的《女戒》已經堆了厚厚一摞。她偷偷抬眼，瞥向龍案後的楚明凰——女帝正執筆批閱奏折，鎏金護甲在紙上劃過，卻遲遲未落下批注。
    "陛下..."沈昭小心翼翼地開口，"您已經盯著這頁奏折半刻鍾了。"
    楚明凰猛地回神，朱筆在紙上暈開一團刺目的紅。她皺眉扔下筆，起身走到沈昭麵前，玄色龍袍的下擺掃過案幾，帶起一陣淡淡的龍涎香。
    "抄多少了？"
    沈昭獻寶似的捧起一疊宣紙："一百五十遍！"她仰起臉，唇角沾著一點墨跡，"臣妾知錯了，昨晚真的喝多了..."
    女帝的指尖突然撫上她的唇角，輕輕擦去那點墨痕。這個動作太過自然，以至於兩人都愣住了。楚明凰迅速收回手，轉身時耳尖微紅："繼續抄。"
    沈昭低頭，發現剛剛被女帝觸碰過的地方，墨跡暈開成一個曖昧的唇形。
    午後的陽光暖融融的，沈昭趴在案幾上昏昏欲睡。忽然，青鸞捧著一個雕花木匣走了進來。
    "王妃的嫁妝。"暗衛冷著臉放下匣子，"從冷宮整理出來的。"
    沈昭瞬間清醒。這是原主留下的東西！她迫不及待地打開匣子——
    裏麵竟是一幅泛黃的畫像。畫中的少女約莫十二三歲，一襲素衣站在梅樹下，眉眼間依稀能看出楚明凰的影子。最令人震驚的是，少女頸間戴著的，正是如今女帝從不離身的那枚玉佩！
    "這是..."沈昭的指尖微微發抖。
    "陛下十二歲的畫像。"青鸞的聲音突然壓低，"先帝時期，沈家嫡女曾入宮為伴讀..."
    沈昭腦中轟然作響。難怪楚明凰對她時而溫柔時而暴戾，原來是將她當成了...那個沈家小姐的替身？
    她下意識摸向自己鎖骨下的月牙胎記，突然一陣劇痛襲來——
    【警告！記憶封印鬆動】
    機械音在腦海中炸響，同時閃現的還有零碎的畫麵：
    梅樹下兩個小女孩手拉手奔跑
    一場大火中，有人將她推入井中
    井壁上刻滿∞符號...
    "王妃？"青鸞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您怎麽了？"
    沈昭這才發現自己的指甲已經深深掐入掌心，滲出血絲。她勉強笑了笑："沒事..."
    夜色漸深，沈昭伏在案幾上睡著了，臉頰壓著未抄完的《女戒》，墨跡沾在臉上像隻小花貓。
    楚明凰悄無聲息地走進來，指尖輕輕拂過她散落的發絲。女帝的目光落在沈昭手邊那幅畫像上，眼神複雜難辨。
    "昭昭..."她極輕地喚道，俯身在沈昭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陛下！北境急報——"
    青鸞推門而入，聲音戛然而止。楚明凰迅速直起身，臉上閃過一絲罕見的慌亂。
    暗衛立刻單膝跪地："屬下什麽都沒看見！"
    "滾出去。"女帝的聲音冷得像冰，"今晚的事若傳出去..."
    "屬下明白！"青鸞逃也似地退下，卻在關門瞬間看見女帝再次俯身，這次...吻在了沈昭的唇上。
    沈昭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中她變回小女孩，牽著另一個女孩的手在梅林中奔跑。那個女孩回頭對她笑，眉眼如畫——是年幼的楚明凰！
    "昭昭，這個給你。"小楚明凰摘下頸間玉佩掛在她脖子上，"以後你就是我的小鳳凰啦~"
    突然畫麵一轉，衝天的火光中，有人將她推入深井："快走！別回頭！"
    "不要——！"
    沈昭猛地驚醒，發現自己躺在龍榻上，楚明凰正緊緊攥著她的手。女帝的眼中是她從未見過的慌亂："做噩夢了？"
    沈昭的眼淚奪眶而出，鬼使神差地喊出那個稱呼："...小鳳凰？"
    楚明凰渾身一震，鎏金護甲在床柱上留下深深的劃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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