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圍場層林盡染，枯葉在風中打著旋兒落下。沈昭騎在一匹溫順的棗紅馬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韁繩上的紋路。自從那夜夢見兒時記憶後，楚明凰看她的眼神就變得異常複雜，時而灼熱似火，時而冰冷如刀。
    "愛妃心不在焉？"
    低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開，沈昭驚得險些從馬背上滑下去。楚明凰不知何時策馬貼近，玄色騎裝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姿，墨發高束，在陽光下泛著綢緞般的光澤。女帝微微傾身，鎏金護甲挑起她的下巴："可是昨夜沒睡好？"
    沈昭的耳尖瞬間燒了起來。她當然沒睡好——那些零碎的記憶片段整夜在腦海中閃回，還有楚明凰在書房偷親她時，唇瓣柔軟的觸感......
    "臣妾隻是......"
    破空聲驟然撕裂秋日的寧靜。
    沈昭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股大力拽離馬背。天旋地轉間，她落入一個帶著龍涎香的懷抱，耳邊傳來一聲悶哼——
    "噗！"
    箭矢入肉的聲音令人牙酸。
    "楚明凰！"
    沈昭的聲音變了調。她手忙腳亂地接住踉蹌的女帝，掌心瞬間被溫熱的液體浸透。猩紅的血跡在玄色衣料上洇開，像一朵妖豔的花。
    女帝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下去，卻仍強撐著冷笑："哭什麽...朕...死不了......"
    沈昭這才發現自己滿臉是淚。她顫抖著拔出箭矢，卻在看清箭頭上詭異的螺旋花紋時僵住了——這與她夢中井壁上的∞符號一模一樣！
    "不準死...你不準死！"她撕下衣袖死死按住傷口，眼淚砸在楚明凰臉上，"你答應過要保護我一輩子的...小鳳凰......"
    最後三個字輕如歎息，卻讓女帝瞳孔驟縮。楚明凰染血的手突然扣住她的後頸，力道大得驚人："你...想起來了？"
    那雙總是淩厲的鳳眼此刻盈滿沈昭讀不懂的情緒，像是曆經千年的旅人終於找到歸途。
    獵場行宮內，太醫剛為楚明凰包紮好傷口退下，沈昭就被拽著腕子按在榻上。
    "說。"女帝的聲音沙啞危險，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你想起了多少？"
    燭光下，楚明凰半裸的上身纏滿繃帶，有幾處已經滲出血跡。沈昭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她鎖骨下方的鳳凰紋身上——那根本不是疤痕，而是一個被刻意燙傷的印記！
    "大火...井底......"沈昭頭痛欲裂，記憶碎片如潮水湧來，"有人把我推下井...是你母親？"
    楚明凰的眼神瞬間變得凶狠："那不是我母親！"她猛地將沈昭拉近，兩人鼻尖相抵，呼吸交錯，"是先帝的妃子，她殺了你娘...也差點殺了你。"
    女帝的指尖撫上沈昭鎖骨下的月牙胎記："這不是胎記。"她的聲音突然溫柔下來，"是你娘用特殊藥水畫的...為了讓我能找到你。"
    沈昭的呼吸停滯了。夢中那個將她推入井中的模糊身影，竟是在救她？
    "等、等等！"她突然反應過來，"如果我是真正的沈昭，那原主......"
    "蕭家培養的傀儡。"楚明凰冷笑，從枕下取出一卷畫像展開——畫上的女子與沈昭有八分像，唯獨缺了月牙胎記，"他們以為朕認不出你。"
    沈昭腦中一片混亂。所以穿書並非偶然？她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
    【警告！劇情修正程序啟動】
    機械音突然炸響，沈昭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抽出枕下匕首，向楚明凰刺去——
    "鏘！"
    金鏈破空聲清脆悅耳。楚明凰早有防備，手腕一抖便纏住她的匕首，另一隻手扣住她的腰肢將人牢牢鎖在懷中。
    "別怕..."女帝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唇瓣貼著她耳垂輕蹭，"朕會幫你擺脫控製。"
    沈昭在意識消失前最後看到的，是楚明凰將金鏈另一端鎖在自己腕上，而後珍而重之地吻了吻她的指尖："這次...換朕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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