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冰在墨綠的湖水中浮沉，孩童的棉帽像一點朱砂漂向深水區。沈昭的裙裾掃過枯葦，指尖尚未觸及冰麵——
    “撲通！”
    落水聲驚起飛鳥。
    “王妃不可！”青鸞的厲喝被寒風撕碎。
    沈昭已踏進刺骨湖水中。玄色鬥篷吸飽了水，沉甸甸墜著她向下。落水孩童掙紮的浪花越來越弱，她猛吸一口氣紮入水下——
    要快！
    現代特訓的本能衝破理智。足尖在湖底淤泥借力一蹬，腰肢如弓弦繃緊，整個人破水騰空！
    “天啊！”岸上貴女掩唇驚呼。
    水珠從沈昭發梢甩出銀弧。她淩空旋身時衣袂翻飛，濕透的布料緊貼腰腿曲線，懷中孩童被穩穩托起。足尖點過浮冰借力三躍，最後一踏踩裂冰麵，人已如雨燕掠回岸上。
    滿場死寂。唯餘懷中孩童的嗆咳聲。
    沈昭跪在枯草上拍撫孩童後背，冰水順著額發滴落頸間。她突然感到一道視線——
    楚明凰端坐暖轎中，鎏金轎簾半卷。女帝指尖撚著白玉扳指，鳳眸深不見底，唇角噙著一絲玩味的弧度。
    “好身手。”
    三個字輕飄飄落下，沈昭卻如遭雷擊。
    青鸞的刀鞘“哢”地抵住她後心：“王妃何時學的輕功？”
    “臣妾...”沈昭的牙齒打顫，“幼時...跟江湖藝人...”
    “哦？”楚明凰忽然傾身，玄狐大氅掃過轎沿積雪，“哪個江湖門派...”龍紋靴尖勾起她下巴，“教人用軍伍蹬地發力之法？”
    沈昭瞳孔驟縮——她剛才情急下用了現代特種部隊的戰術動作！
    玄色轎簾隔絕風雪。沈昭裹著楚明凰扔來的狐裘跪坐轎毯上，仍止不住發抖。不是冷，是女帝的指尖正摩挲她腳踝骨。
    “脛骨前肌發力，”楚明凰的護甲刮過她小腿，“股直肌收緊。”冰涼手掌突然按在她大腿內側，“非十年苦功不成。”
    沈昭戰栗著蜷縮，卻被女帝掐著腰拖近。龍涎香混著血腥氣籠罩下來：“朕的暗衛統領也做不到三躍七丈。”鎏金護甲探入她濕透的衣襟，按在劇烈心跳處，“愛妃藏著多少驚喜？”
    “陛下明鑒...”沈昭急喘，“臣妾真的...”
    “噓。”指尖抵住她唇瓣。楚明凰忽然咬住她耳垂輕笑：“知道嗎？你騰空時...”熱氣噴進耳蝸，“腿繃直的線條...美極了。”
    子時的王府西院，沈昭在噩夢中掙紮。
    冰湖...鎖鏈...楚明凰舔她腳踝的觸感...
    “哢噠。”
    窗欞極輕的響動讓她瞬間清醒。月光將人影投在紙窗上——那人肩寬窄腰，束發的高馬尾隨風輕晃。
    青鸞！
    沈昭屏息裝睡，聽著薄刃挑開門閂的細響。腳步聲停在榻邊，帶著夜露寒意的刀鞘突然壓住她咽喉！
    “最後一次機會。”青鸞的聲音比刀鋒更冷，“誰派你來的？”
    沈昭的指尖剛摸到枕下銀簪，窗外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朕派來的。”
    楚明凰倚在月洞門邊，墨發披散，赤足踏雪。女帝的指尖拎著青鸞的腰牌晃了晃：“孤的暗衛...越界了。”
    5.雪地烙痕
    青鸞跪地瞬間，楚明凰已閃到榻前。玄色寢衣下擺掃過沈昭驚惶的臉，女帝單手拎起青鸞的衣領按在牆上：“碰她哪了？”
    “屬下...驗過筋骨...”
    “哦？”楚明凰的護甲掐住青鸞右手，“這隻？”
    骨裂聲刺破寂靜！
    沈昭的尖叫被捂回喉嚨。楚明凰染血的手蓋住她眼睛，唇瓣貼著她顫抖的睫毛：“閉眼。”
    院中積雪泛著冷光。青鸞的右手被踩進凍土，楚明凰的龍紋靴跟碾著腕骨旋轉：“回去告訴蕭雲瑾——”
    女帝突然俯身，犬齒叼住沈昭的耳垂廝磨：
    “再敢伸手...”靴跟狠狠下壓，“孤剁了他爪子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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