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反抗軍越來越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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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莉娜和自己,太多慮了。
    或許,那個高高在上的神明,真的,因為,這片土地上,所爆發出的、不屈的意誌,而感到了……恐懼。
    無論如何,眼下的局勢,一片大好。他們,必須,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繼續,擴大戰果。
    而就在這時,一個,他們始料未及的“盟友”,主動,找上了門來。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
    一支,由數百名,衣著華麗、神情倨傲的精靈組成的隊伍,在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的情況下,穿過了聯盟的防線,直接,來到了晨曦之城的城下。
    為首的,是一個,麵容英俊到,近乎妖異的男性精靈。他身穿,用月光絲綢,織成的銀色長袍,胸前,佩戴著,一枚,代表著“銀月王庭”的、古老的徽記。他的身後,跟著的,是同樣,裝束不凡的精靈貴族。
    與那些,被聯盟解救的、飽經風霜的精靈奴隸不同。這些精靈的身上,沒有絲毫,被奴役過的痕跡。他們的皮膚,依舊白皙,眼神,依舊高傲。仿佛,過去那五年,黑暗的歲月,與他們,毫無關係。
    “我是,銀月王庭的繼承人,凱爾薩斯·逐日者王子,”為首的精靈,用一種,優雅而又不容置疑的語氣,對著城牆上的守衛說道,“我要求,見你們的領導者,那個叫艾瑞莉婭的……人類女孩。”
    他的話語中,那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讓城牆上,許多,出身平民的士兵,都皺起了眉頭。
    艾瑞莉婭,在得到通報後,與巴頓、莉娜等人,親自,來到了城門口。
    當她看到,那個,自稱“王子”的精靈時,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毫不掩飾的審視與……輕蔑。
    “你,就是艾瑞莉婭?”凱爾薩斯王子的目光,在她那身,樸素的、甚至,還帶著些許戰痕的皮甲上,停留了片刻,“比我想象中,還要……平凡。”
    “我是。”艾瑞莉婭,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不知,逐日者王子殿下,從何而來?據我所知,銀月王庭,早在五年前,就已經,隨著高天之城的陷落,而覆滅了。”
    “覆滅?”凱爾薩斯,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輕笑了一聲,“不,那不叫覆滅,那叫‘戰略性的蟄伏’。我們,隻是帶領著,我們最核心的族人,退入了,位於迷霧山脈深處的、一個,連帝國,都無法找到的‘隱秘山穀’。我們在那裏,保存了,我們文明,最純粹的血脈,與最珍貴的知識。”
    他的話,讓艾瑞莉婭身後的,一些,被解救的精靈,臉上,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當他們的同胞,在帝國的礦場與工廠裏,受盡折磨與屈辱時,這些所謂的“王庭貴族”,竟然,躲在什麽“隱秘山穀”裏,享受著安逸的生活。
    “現在,”凱爾薩斯,無視了那些憤怒的目光,繼續說道,“我們看到了,你,和你的‘聯盟’,所取得的,一些……小小的成就。我們認為,時機,已經成熟了。”
    他向前一步,用一種,仿佛是,在宣布恩賜的口吻,高聲說道:
    “我,凱爾薩斯·逐日者,在此,以銀月王庭的古老榮耀,宣布——我們,決定,加入你們的聯盟。”
    他的話音落下,周圍,卻是一片,詭異的寂靜。
    所有聯盟的成員,都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加入我們?”巴頓,這個暴脾氣的矮人,第一個,忍不住,開口了,他挖了挖耳朵,粗聲粗氣地問道,“我說,這位……王子殿下,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我們這裏,可不是什麽,貴族老爺們的下午茶會。我們,是在打仗!是要流血,要死人的!”
    “打仗?當然。”凱爾薩斯,優雅地一笑,“我們,自然,會為聯盟,提供,我們力所能及的幫助。比如,我們將,為聯盟,提供,最正統的、關於‘聖力’的運用與冥想的指導。畢竟,你們現在這種,粗糙的、野蠻的用法,簡直是,在浪費,這份,神聖的力量。”
    他的目光,若有若無地,瞥了艾瑞莉婭一眼。
    “同時,我們,也將,分享,我們精靈族,塵封了千年的、強大的‘奧術魔法’。我相信,這,足以,改變,整個戰局。”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終於,露出了,他真正的目的。
    “當然,作為回報。我們認為,為了,更高效地,領導這支,日益龐大的軍隊。聯盟,有必要,成立一個,由,最高貴、最智慧的成員組成的‘戰爭議會’,來共同,決定聯盟的未來。”
    “而我,凱爾薩斯·逐日者,理應,成為,這個議會的,議長。”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哈!”巴頓,這次,是真的,被氣笑了,“我沒聽錯吧?一個,在自己的同胞,被屠殺、被奴役的時候,當了五年縮頭烏龜的家夥,現在,一跑出來,就想當我們的頭兒?”
    “放肆!”凱爾薩斯身後的一名精靈貴族,厲聲喝道,“區區一個,滿身銅臭的矮子,也敢,對逐日者王族的血脈,如此無禮!”
    “你說什麽?!”巴頓的眼睛,瞬間,就紅了,他一把,就抄起了,背後的戰斧。
    眼看,衝突,一觸即發。
    “都住手!”
    艾瑞莉婭,清冷而有力的聲音,壓下了所有的嘈雜。
    她的目光,平靜地,直視著,凱爾薩斯那雙,倨傲的、蔚藍色的眼眸。
    “王子殿下,我歡迎,任何,願意,為了反抗暴政,而貢獻力量的盟友。”她的聲音,清晰地,傳遍了,在場的每一個角落,“但是,在‘複興聯盟’,我們,沒有,高貴的血脈,也沒有,卑賤的出身。我們,隻有一個共同的身份——戰士。”
    “我們的領導者,不是,由血統,來決定的。而是,由,他在戰場上,為聯盟,流了多少血,立了多少功,來決定的。”
    “如果你,和你的族人,真的,想要加入我們。那麽,歡迎你們。你們,將會被,一視同仁地,編入戰鬥序列。你們的食物、住所、武器,都將,和我們,最普通的士兵,一樣。”
    “至於,‘議會’和‘議長’,”艾瑞莉婭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淡淡的、卻又,無比堅定的笑容,“等你,什麽時候,能像巴頓一樣,親手,砍下一百個帝國士兵的腦袋,再來,和我,提這件事吧。”
    說完,她不再看,臉色,已經,變得,一陣青,一陣白的凱爾薩斯。
    “開城門,”她對身邊的衛兵說道,“讓我們的……新兵,入營。”
    凱爾薩斯·逐日者,和他帶領的精靈貴族們,最終,還是,捏著鼻子,走進了晨曦之城。
    他們的到來,如同一顆石子,投入了,原本,雖然艱苦,但卻,目標純粹、氣氛團結的複興聯盟之中,激起了一圈又一圈,複雜的漣漪。
    僅僅幾天之後,又一個,龐大的勢力,來到了晨曦之城的門前。
    這一次,是人類。
    領導他們的,是一個名叫,阿爾芒·貝拉米公爵的中年男人。他曾是,帝國入侵前,聖光之地,最富饒的“黃金平原”的領主。在帝國入侵時,他果斷地,放棄了領地,帶著,他家族的私兵與財富,逃亡到了,大陸之外的、一片,名為“迷失群島”的法外之地。
    和凱爾薩斯王子一樣,他也“蟄伏”了五年。
    如今,他帶著,數千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雇傭兵,以及,大量的金錢與物資,前來“共襄盛舉”。
    他的說辭,比凱爾薩斯,要漂亮得多。
    “啊,尊敬的艾瑞莉婭女士,聯盟的晨星!”阿爾芒公爵,一見到艾瑞莉婭,便,用一種,充滿了戲劇性的、詠歎調般的語氣,撫胸行禮,“請原諒我,遲到了五年。在這五年裏,我沒有一天,不在,為了故國的淪陷,而心如刀絞。我變賣了所有家產,散盡了萬貫財富,就是為了,積蓄力量,等待著,反攻的號角,吹響的這一天!”
    他表現得,謙卑而誠懇,完全沒有,凱爾薩斯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傲慢。他主動,將自己帶來的,所有物資,都上交給了聯盟的後勤部門。並且,表示,自己和手下的軍隊,完全,聽從艾瑞莉婭的指揮。
    他的姿態,贏得了,聯盟中,不少人的好感。
    然而,在無人察覺的角落裏,莉娜,那雙,如同貓科動物般,敏銳的眼睛,卻捕捉到了,這位公爵大人,在看向,艾瑞莉婭手中,那柄“晨曦”之劍時,眼中,一閃而過的、毫不掩飾的……貪婪。
    精靈貴族與人類舊勢力的加入,讓複興聯盟的賬麵實力,在短時間內,暴漲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聯盟的總兵力,突破了十萬大關,並且,擁有了,第一批,真正意義上的“魔法師”部隊與“重裝騎士”軍團。
    然而,隨之而來的,卻是,無窮無盡的,內部問題。
    矛盾,首先,在最基礎的,生活層麵,爆發了。
    “憑什麽?!憑什麽那些,尖耳朵的精靈,可以住,城裏最好的、帶花園的房子?而我們這些,從聯盟建立之初,就在流血賣命的兄弟,卻要,擠在,潮濕的、地下的營房裏?”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獸人老兵,在食堂裏,憤怒地,將手中的,黑麵包,砸在了桌子上。
    “還有那些,自稱‘公爵’的人類!他們吃的,是,用飛龍肉,做成的肉排!喝的,是,從地窖裏,翻出來的陳年美酒!而我們呢?我們每天,就隻有,這種,能把牙崩掉的營養膏!”另一個人,也跟著,咆哮起來。
    類似的不滿,如同病毒般,迅速,在軍隊的底層,蔓延開來。
    那些新加入的貴族們,根本無法,忍受,和那些,他們眼中的“泥腿子”、“劣等種族”,過一樣的生活。他們利用,自己帶來的財富,或者,超然的地位,不斷地,為自己,和自己的追隨者,謀取特權。
    原本,在晨曦之城中,那種,各族平等、官兵一致的、純粹的氛圍,被迅速,腐蝕、破壞。
    艾瑞莉婭,為此,焦頭爛額。
    她多次,召集所有勢力的首領,開會,強調聯盟的紀律與平等原則。
    然而,凱爾薩斯王子,總是,用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回應她:“我親愛的艾瑞莉婭,你要明白,‘優雅’,是精靈的天性。讓我們,去和那些,粗魯的、隨地大小便的獸人,擠在一起,那不是,對我們勇氣的考驗,而是,對我們靈魂的侮辱。”
    而阿爾芒公爵,則總是,笑嗬嗬地,打著圓場:“哎呀,艾瑞莉婭女士,您不要,為了這些小事,而動怒。年輕人,火氣旺,可以理解。這樣吧,為了,安撫那些,辛苦的士兵們。我,個人,再捐獻出,一萬金幣,作為,他們的戰地補貼,您看,這樣可好?”
    他用金錢,輕而易舉地,就收買了人心,模糊了問題的焦點。
    讓艾瑞莉婭,滿腔的怒火,都仿佛打在了棉花上,無處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