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欲望的夜曲
    暮色如濃稠的墨汁浸染著洛杉磯的天際線，五金店外的霓虹招牌在玻璃窗上投下細碎的光影。唐·本傑明將最後一把扳手歸位，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在空曠的店內回蕩。卷簾門緩緩降下時，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屏幕上跳動著比爾的名字。
    "救命！我在廁所快蹲到腿麻了！"比爾的聲音帶著哭腔，背景裏傳來馬桶衝水的嘩嘩聲，"早知道就不該信你的邪吃什麽火鍋，現在整個人都快被辣成空心菜了！"
    唐·本傑明握著手機笑得直不起腰，後背撞在堆滿紙箱的貨架上："讓你不聽勸，洛杉磯哪家火鍋店不比墨西哥辣椒帶勁？多吃幾次就習慣了。"他瞥見貨架縫隙裏露出的半卷膠帶，順手將其塞進褲兜。
    "習慣個鬼！我發誓這輩子再也不碰那紅色地獄！"比爾哀嚎著，突然壓低聲音，"對了，說正事。律所明天就搬完了，在威爾希爾大道123號，離你店開車五分鍾。不過這租金......"他咂舌，"比我原來那破辦公室貴了三倍，全是沾了你的光。"
    唐·本傑明挑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金屬貨架邊緣："行，明天過去找你。正好有些文件需要你過目。"掛斷電話前，他聽見比爾又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忍不住再次輕笑出聲。
    街邊快餐店的白熾燈刺得人眼睛發疼，唐·本傑明機械地戳著盤子裏的漢堡。番茄醬滴落在廉價的塑料桌麵上，暈染出暗紅色的斑點，讓他想起昨夜艾米麗鎖骨處的吻痕。他掏出手機刷了刷新聞，滿屏都是關於洛杉磯幫派械鬥的報道，配圖裏燒毀的車輛殘骸還冒著黑煙。
    公寓樓的樓梯間彌漫著陳舊的黴味，唐·本傑明的皮鞋踏在台階上發出空洞的回響。轉角處突然傳來高跟鞋叩擊地麵的聲響，凱瑟琳·懷特抱著文件袋出現在視野裏，黑色職業套裝將她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肉色絲襪包裹的長腿在昏暗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大忙人舍得回來了？"凱瑟琳挑眉，紅色口紅在蒼白的臉上格外醒目，"昨晚是在哪個溫柔鄉裏過夜？"她故意將文件袋抱在胸前，絲質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若隱若現的鎖骨。
    唐·本傑明倚著斑駁的牆壁，喉結滾動了一下："整個洛杉磯，能讓我徹夜難眠的，隻有你這隻小狐狸。"他伸手想去勾她垂落的發絲，卻被凱瑟琳靈巧地躲開。
    "油嘴滑舌。"凱瑟琳翻了個白眼，高跟鞋從他腳邊擦過，"新歡還沒嚐夠，就想起舊愛了？"她的聲音裏帶著醋意，指尖在門把手上停頓片刻，"家裏咖啡早喝完了，別白費力氣。"
    唐·本傑明厚著臉皮跟在她身後，樓道感應燈忽明忽暗。凱瑟琳開門時，他瞥見玄關處擺放的畢馬威會計事務所工作證，照片上的她戴著金絲眼鏡，眼神淩厲得像隻黑豹。"借瓶水總行吧？"他晃了晃空礦泉水瓶，"畢竟咱們是鄰居，總得有點人情往來。"
    凱瑟琳將文件袋甩在沙發上，黑色長發散開如瀑布："自己拿。"她轉身走向浴室，職業套裝的裙擺掃過他的小腿，"別亂翻我東西。"
    浴室傳來水流聲時，唐·本傑明站在客廳中央環顧四周。牆上掛著的抽象畫色彩濃烈，書架上整齊排列著《國際金融法》《離岸賬戶操作指南》等書籍，最底層還藏著一本翻舊的《茶花女》。他拿起茶幾上的相框，照片裏的凱瑟琳穿著學士服站在哈佛校門口，笑容明媚得讓人移不開眼。
    "看夠了沒？"凱瑟琳裹著白色浴袍走出來，發梢滴落的水珠順著鎖骨滑進領口。她瞥見唐·本傑明手中的相框，眼神閃過一絲不自然，"我說，今晚你必須走，不能在這裏過夜。明天要處理畢馬威的跨國賬務，容不得半點差錯。"
    唐·本傑明將相框輕輕放回原處，礦泉水瓶在掌心捏出輕微的褶皺。他想起比爾提到的瑞士賬戶，想起布克與畢馬威的隱秘關聯，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凱瑟琳纖細的脖頸上："穿職業裝的你，比現在更有誘惑力。"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尤其是配上那雙黑色絲襪和高跟鞋。"
    凱瑟琳愣住了，睫毛在眼下投出顫抖的陰影。她盯著唐·本傑明棱角分明的側臉，突然輕笑出聲："你還真是得寸進尺。"但她還是轉身走進臥室，再出來時，黑色絲襪緊緊包裹著修長的雙腿，紅色高跟鞋的鞋跟敲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唐·本傑明喉間發出一聲低吟，上前兩步將她抵在牆上。凱瑟琳的雙手勾住他的脖頸，浴袍的係帶不知何時鬆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就知道你是個貪心的家夥......"她的話被吞沒在熾熱的吻裏，指尖熟練地解開他襯衫的紐扣。
    月光透過百葉窗灑進房間，在糾纏的肢體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條紋。唐·本傑明的手掌撫過凱瑟琳絲襪上的蕾絲花紋，感受到她在身下戰栗的身體。當欲望如潮水般將兩人淹沒時，他恍惚間想起艾米麗說過的話——在這個城市裏，人人都是獵手，也都是獵物。
    事後，凱瑟琳躺在唐·本傑明懷裏，指尖無意識地在他胸口畫著圈。"你最近好像很忙。"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困倦，"五金店的生意，真有那麽複雜？"
    唐·本傑明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腦海中閃過軍火交易的機密文件，還有布克發來的資金進度短信。"不過是些瑣碎的事。"他含糊地應道，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比起這個......"他的唇落在她的耳垂上，"我更想聽聽，你明天要處理的跨國賬務。"
    凱瑟琳嬌笑著推開他："想套我的話？沒門。"但她的反抗顯得綿軟無力，在唐·本傑明熾熱的攻勢下，很快再次沉淪。這一次，唐·本傑明更加激烈，仿佛要將所有的疑慮和欲望都化作行動。房間裏的溫度節節攀升，喘息聲與衣物摩擦的窸窣聲交織在一起，月光見證著這令人迷醉的纏綿。
    當一切重歸平靜，凱瑟琳已經沉沉睡去。唐·本傑明小心翼翼地替她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臨走前，他站在床邊凝視著她恬靜的睡顏，心中泛起一絲難以名狀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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