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棋局要正式開始了
    洛杉磯的晨霧裹挾著細雨，將林肯大道浸染成一幅朦朧的水彩畫。唐·本傑明迎著潮濕的風奔跑，運動服緊貼在身上勾勒出流暢的肌肉線條。雨點打在臉上帶來絲絲涼意，卻絲毫未減他的步伐。途經公寓樓下的咖啡館時，櫥窗玻璃映出他專注的側臉，與店內悠閑享用早餐的人群形成鮮明對比。
    回到302門口，金屬門牌還掛著昨夜的雨珠。凱瑟琳的房門緊閉，鞋架上那雙紅色高跟鞋不翼而飛，隻留下淡淡的香水味縈繞在樓道裏。唐·本傑明望著空蕩蕩的門口，嘴角不自覺上揚："看來畢馬威的賬務真把這小狐狸忙壞了。"他推開門，晨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切割出細長的條紋。
    換上訓練服，唐·本傑明對著鏡子活動肩頸。實木地板在拳風下發出沉悶的震顫，一記側踢精準命中沙袋，布料摩擦聲混著雨聲在房間裏回蕩。但隨著時間推移，他逐漸皺起眉頭——獨自訓練的弊端愈發明顯，缺少實戰對抗的緊迫感，動作總像是在完成固定程式。"等槍械店開業，一定要把老邁克那幫戰友拉來對練。"他抹去額頭的汗水，目光掃過牆角的戰術匕首，刀刃上凝結的水珠折射出冷冽的光。
    洗漱完畢後，唐·本傑明從冰箱取出兩個無菌雞蛋，蛋黃墜入牛奶時激起細小的漩渦。混合著吐司吞咽下這杯高蛋白飲品，他對著玄關鏡整理西裝，金屬袖扣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推開五金店的卷閘門時，旁邊裝修現場早已熱火朝天，李光正拿著激光測距儀測量牆麵，橙色安全帽在灰塵中格外醒目。
    "李工，今天我的五金店交給你看著下。"唐·本傑明將價目表平板電腦推到櫃台上，"商品掃碼就能顯示價格，維修單暫時別接。"他瞥見工人正往貨車上搬運鋼架，補充道："材料不夠隨時去倉庫拿，記得登記。"
    李光摘下安全帽抹了把汗，露出額角的刀疤："放心吧唐總，您盡管忙您的大事。"他壓低聲音，目光掃過店內忙碌的工人，"就這兩家店的裝修規格，說您隻做五金生意，鬼都不信。"
    威爾希爾大道123號的寫字樓矗立在雨幕中，玻璃幕牆映出扭曲的城市天際線。唐·本傑明的奔馳車駛入地下車庫時，輪胎碾過積水發出刺耳的聲響。電梯上升過程中，金屬壁板倒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15樓的數字亮起時，他深吸一口氣整理領帶。
    旋轉門後的前台小姐穿著黑色職業裝，睫毛上還沾著細小的雨珠："先生，請問您找哪位？"
    "比爾.傑米。"話音未落，走廊盡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比爾穿著定製西裝快步走來，領帶歪斜，額角還沾著發膠。
    "我的祖宗！"比爾一把摟住唐·本傑明的肩膀，古龍水混著煙味撲麵而來，"新店開業要處理的破事太多，要不是今早突然想起你來，差點讓你在樓下喂雨！"
    穿過走廊，唐·本傑明注意到辦公室門上掛著的鍍金銘牌。當比爾推開最裏間的橡木門時，深胡桃木辦公桌占據了視覺中心，書架上整齊排列著《美國聯邦刑法》等厚重典籍，卻在最底層突兀地擺著一盒避孕套。
    "布局有點意思。"唐·本傑明的皮鞋踏在羊毛地毯上幾乎沒有聲響，他的目光掃過牆角隱藏的暗門，"休息室和淋浴間？"
    比爾挑了挑眉，伸手按下書架上的機關，暗門無聲滑開，露出裏麵的雙人床和大理石浴室："做律師壓力大，總得有地方放鬆。"他擠了擠眼，"放心，都是自願的，那些偷親的感覺比小網紅帶勁多了......"
    "別玩火。"唐·本傑明在真皮沙發坐下，礦泉水瓶在玻璃茶幾上留下水痕，"被人抓住把柄，看你怎麽解決。"他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目光透過落地窗望向雨中的城市，"說正事，傑瑞他們已經開始監視幫派動向。我要把洛杉磯的地下勢力攥在手裏。"
    比爾的笑容瞬間消失，他解開西裝扣子，從雪茄盒抽出一根古巴雪茄："這麽著急？那些幫派背後牽扯著政商關係，搞不好會捅婁子。"火苗在他指尖跳躍，煙霧很快模糊了他的表情。
    "我們不站在台前。"唐·本傑明的手指敲擊著膝蓋，發出規律的聲響，"做幕後操控者，讓幫派成為我們的棋子。有家族背景的，分化瓦解；沒靠山的，直接吞並。"他想起艾米麗展示的勢力關係網，瞳孔微微收縮，"這盤棋下好了，我們在那些大人物眼裏的價值不可估量。"
    "價值？能換成美金嗎？"比爾吐出煙圈，目光落在唐·本傑明西裝內袋露出的文件一角，"總不能靠情懷辦事吧？"
    "暫時看不到直接收益，但能換來話語權。"唐·本傑明起身走到窗邊，雨幕中的城市宛如一片灰色的海洋，"我要拿下得克薩斯州的赫斯特分支，需要人手、資金和情報。這攤事你來負責，但別親自下場。找個信得過的人當幌子，你在暗處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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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爾沉默片刻，將雪茄按滅在水晶煙灰缸裏："我有個堂弟在fbi當探員，鬱鬱不得誌選擇退役，退役後一直想跟著我一起做事。他想出麵組建"商業谘詢公司"，專門對接幫派業務。"他突然眯起眼睛，"不過盈利模式呢？繼續做毒品生意？"
    "毒品讓出去，我們不做毒品這種東西。"唐·本傑明轉身時，"作為交換，他們的軍火隻能從我這裏采購。我拿到了北方武器的渠道——比黑市便宜15，比市麵價低8。"他看到比爾瞪大的眼睛，補充道："艾米麗的父親牽的線，但後續合作還得我親自跟進。"
    "北方武器？！"比爾猛地站起，西裝下擺掃落桌上的鋼筆，"那可是軍方的頭號供應商之一！他們怎麽會和我們這種"小角色"合作？"
    "因為他們需要白手套處理多餘的軍火。"唐·本傑明彎腰撿起鋼筆，金屬筆身還帶著體溫，"我們幫他們消化庫存，他們給低價，再通過幫派銷往海外。互利共贏。"他將鋼筆精準地插回筆筒，"那些黑幫老大不傻，同樣的貨，便宜又有保障，為什麽不選我們？"
    比爾重新坐下，手指有節奏地敲擊扶手："確實是一步好棋。背靠北方武器這棵大樹，連墨西哥 carte 都得給麵子。"他突然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怪不得我願意跟著你混，每次都能搞到這種逆天資源。"
    比爾捏著熄滅的雪茄，眉頭擰成了疙瘩，煙灰不經意間落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等等，我還是想不通。北方武器那種龐然大物，手裏的白手套隻怕比洛杉磯的幫派成員還多，憑什麽選中你這個剛在軍火圈冒頭的？”他眯起眼睛，鏡片後的目光像手術刀般銳利，試圖從唐·本傑明的表情裏挖出真相。
    唐·本傑明走到酒櫃前，倒了兩杯威士忌，冰塊撞擊玻璃杯的聲響清脆如骨節錯位。他將其中一杯推給比爾，自己倚著書架，指尖無意識地劃過《美國武器出口管製法》的書脊：“因為我背後站著的，不是我一個人。”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搖晃，倒映出他眼底複雜的神色，“布恩家族需要一把‘刀’——既能替他們處理見不得光的生意，又不會像舊勢力那樣尾大不掉。”
    他頓了頓：“而我，恰好有兩個身份。赫斯特家族的遠親，隻要我拿下了得克薩斯州那邊的話語權憑借這層關係能讓共和黨那邊睜隻眼閉隻眼；再加上和布恩家族的合作，民主黨也能從中獲益。兩邊都想利用我，自然就給了北方武器一個‘合理’的合作理由。”
    比爾灌下一大口威士忌，辛辣的酒液讓他喉嚨發緊：“所以開槍械店隻是個幌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最開始確實隻想開個正經營生。”唐·本傑明苦笑一聲，想起五金店那些沾著機油的扳手，“誰能想到，為了搞定貨源，最後要卷入這麽深？要是沒搭上布恩家族這條線，我現在可能開店繼續賣五金配件吧。”他舉起酒杯，冰塊折射的光影在臉上跳動，“不過也好，既然入局了，就要做執棋人。”
    “能被布恩家族當成棋子，也是種實力。”比爾搖晃著酒杯，突然露出招牌式的壞笑，“別人想吃軟飯還沒這門路呢！說不定哪天你成了布恩家的乘龍快婿，咱們直接起飛！”
    唐·本傑明揚手作勢要扔酒杯，卻又放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少貧嘴。先把幫派滲透的事辦好，等握住了地下世界的命脈，再談那些虛的。”他望向窗外愈發磅礴的雨幕，城市的輪廓在雨簾中若隱若現，“記住，我們的目標不是成為黑幫老大，而是讓整個洛杉磯的地下勢力，都成為我們和上層博弈的籌碼。”
    比爾舉起酒杯，冰塊與杯壁碰撞發出清脆聲響：“明白！跟著老板混，遲早把北方武器的訂單都搶過來！”
    雨聲漸大，拍打在玻璃上的聲音愈發密集。唐·本傑明望著比爾辦公室牆上的國家地圖，目光最終定格在得克薩斯州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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