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蛇吞象
    黑色大g在15號州際公路上疾馳，車載導航顯示距離洛杉磯還有87英裏。唐·本傑明鬆開領帶，手表的金屬表帶在方向盤上撞出輕響，儀表盤幽藍的光映照著他緊鎖的眉頭。後視鏡裏，艾斯安排的一輛護衛車如同影子般緊隨其後，車載機槍的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
    "資金缺口至少30億。"他喃喃自語，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剛從吉布斯處預支的5億，在收購科技公司股份時已消耗大半。如果此刻再動用銀行公司賬戶，岩崎三司留在加州銀行的眼線必然察覺，而三菱集團隨時可能以"財務異常"為由，啟動緊急交割程序。
    車載電台突然切入財經新聞："三菱ufj金融集團今日宣布，將重新評估加州銀行業務..."唐·本傑明猛地按下開關，塑料外殼在掌心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他抓起手機，快速調出股權結構圖——自己明麵上持有10，通過代持掌控31，加上即將到手的布克10，總計41。但隻要出現利好消息流通市場的10股票瞬間就能被華爾街資本瓜分，控股計劃將徹底破產。
    "墨西哥毒梟..."他劃開通訊錄，停在奧爾尼奧的號碼上又迅速劃過。骷髏峽穀的烤肉談判猶在眼前，那些沾滿硝煙的承諾在資本遊戲裏顯得如此脆弱。毒梟的錢如同帶刺的玫瑰，一旦接受，就可能被拖入與三菱的正麵衝突。而布恩家族的屬於政治家族，在幾十億級的收購案中不過是杯水車薪。
    輪胎碾過減速帶的震動讓他猛然清醒。唐·本傑明猛打方向盤，車輛偏離主道駛入應急停車帶。紅色警示燈在荒漠中劃出危險的光暈，他盯著手機屏幕上艾米麗的號碼，喉結上下滾動——這是他從未想過要動用的關係。
    "艾米麗，米麗·貝蒂夫人的電話，立刻發給我。"電話接通的瞬間，他的聲音帶著連自己都陌生的急切。
    "明哥？發生什麽事了？"艾米麗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擔憂，"需要我父親幫忙嗎？"
    唐·本傑明握緊車門把手，金屬冰涼的觸感讓他鎮定下來："告訴埃裏克先生，我要控股加州銀行。如果審批流程上有阻礙..."他頓了頓，"讓他知道，止水安保永遠是布恩家族最可靠的夥伴。"
    掛斷電話的瞬間，米麗·貝蒂的號碼已經躺在短信列表裏。唐·本傑明深吸一口氣，按下通話鍵。電流聲持續三秒後，聽筒裏傳來優雅而帶著歲月沉澱的女聲："唐先生來電，想必是為了加州銀行？"
    "貝蒂夫人果然洞悉一切。"唐·本傑明轉動著戰術手表，"岩崎三司準備拆分出售，我必須盡快完成控股。但資金..."
    "三菱可不是好對付的主。"米麗·貝蒂輕笑，背景裏隱約傳來瓷器碰撞的聲響，"那個老狐狸在東京政商界浸淫四十年，你以為憑一個武裝集團就能嚇退他？"
    唐·本傑明的後背瞬間繃直："夫人的意思是？"
    "我有個侄女，米歇爾·貝蒂。"對方的聲音突然變得意味深長，"她會和你聯係。記住，貝蒂家族的錢，從來都帶著價碼。"
    電話戛然而止。唐·本傑明盯著手機屏幕，還沒來得及思索，陌生號碼的來電已經響起。
    "米麗姑姑讓我打的。需要多少？"女聲冰冷如淬了毒的匕首，不帶絲毫溫度。
    唐·本傑明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獅子大張口道："至少50億美金。"
    "我能得到什麽？"
    這個問題讓他瞳孔微縮。米歇爾的直接遠超預期，完全不似傳統豪門千金的婉轉。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掌控加州銀行，西海岸龐大的金融網絡。"
    "不夠。"對方毫不猶豫地打斷，"止水公司10的股份，登記在我名下。"不等唐·本傑明反駁，她繼續說道，"後天陪我出海釣魚。錢現在到賬，等你完成收購，從加州銀行貸出40億還我，剩下10億存在加州銀行。"
    荒漠的夜風突然灌進車窗，唐·本傑明打了個寒顫。止水的股份意味著什麽，他再清楚不過——那是他在地下世界立足的根基。而所謂"出海"，更像是某種隱晦的威脅。但此刻儀表盤上不斷跳動的倒計時，容不得他有半點猶豫。
    "成交。"他咬牙吐出兩個字。
    電話掛斷的瞬間，手機接連彈出銀行到賬提示。50億美金的數字在屏幕上閃爍，刺得他眼睛生疼。幾乎同時，艾斯的號碼瘋狂閃爍："老板！公司賬戶突然多出50億！你是不是..."
    "別管錢從哪來！"唐·本傑明啟動車輛，輪胎在沙地上打滑後猛然前衝，"岩崎三司出境了嗎？"
    "剛查過，飛機二十分鍾前已離開領空。"
    "立刻去15樓找比爾！帶個小隊，控製一家頂級操盤公司！"唐·本傑明的聲音混著引擎的轟鳴，"把手上10的流通股全部套現，就算虧點也必須在我回洛杉磯前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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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唐·本傑明的車駛入洛杉磯市區時，艾斯的匯報從藍牙耳機傳來："已套現完畢，虧損2200萬。"
    "做得好。"他望著車窗外加州銀行的霓虹招牌，眼中閃過狠厲，"比爾，聯係《洛杉磯時報》《華爾街日報》。給他們布克洗錢的部分證據——轉賬記錄、監控截圖，但別透露來源。"他舔了舔嘴角，"記住，要讓所有人相信，布克帶著錢逃去了墨西哥。"
    "必須在岩崎三司飛機落地前結束戰鬥！"他猛地拍向方向盤，驚飛了路邊覓食的烏鴉。抓起衛星電話，他直接連通了比爾的加密頻道："聽著，不管用什麽手段，立刻快手收進股份"
    比爾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緊張："老板，一旦被三菱察覺..."
    "我再說一遍，立刻執行！"唐·本傑明的聲音冷得像冰，"岩崎三司的飛機一落地，我們就徹底失去先機。"
    此時，遠在三萬英尺高空的岩崎三司正悠閑地品著抹茶，全然不知地麵上一場足以撼動金融界的風暴正在醞釀。唐·本傑明盯著手機屏幕上不斷跳動的股價，紅色的數字像極了流淌的鮮血。米歇爾轉來的50億資金已經就位，他咬了咬牙，再次撥通比爾的電話："啟動所有代持賬戶，用匿名身份瘋狂掃貨。告訴那些操盤手，誰能在岩崎三司落地前完成收購，我給他們團隊100萬獎金！"
    交易大廳裏，比爾額頭滿是冷汗，對著對講機嘶吼著下達指令。數百個交易賬號同時啟動，像饑餓的鯊魚般撲向市場上的每一股股票。快速拉升著這個因為洗錢新聞暴跌的加州銀行股票。
    "老板，已經吃下12！"比爾的聲音帶著興奮，"市場開始恐慌了，覺得這不是正常現象！"
    "繼續！"唐·本傑明一腳油門踩到底，邁巴赫在高速公路上飛馳，"聯係媒體，讓他們立刻新聞發布，就說懷疑三菱在加州銀行的財務有重大問題！我要徹底攪亂這灘渾水！"
    此時，岩崎三司的飛機即將進入日本領空。唐·本傑明的手機瘋狂震動，艾斯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激動："老板！已經完成18！還剩最後2！"
    "不惜一切代價！"唐·本傑明的眼睛死死盯著手機屏幕。
    終於，在岩崎三司的飛機輪胎即將觸地的那一刻，比爾的聲音帶著顫抖傳來："老板！20流通股全部收購完畢！我們成功了！"
    唐·本傑明長舒一口氣，靠在座椅上，望著車窗外飛逝的夜景。三菱集團就算此刻發現異常，也已經回天乏術。如果他們想要在墨西哥的能源產業繼續立足，就隻能捏著鼻子認下這個蛇吞象的結局。
    飛機降落在東京成田機場，岩崎三司走出艙門的那一刻，他的助理麵色蒼白地遞來一份緊急報告。看完報告，岩崎三司扶了扶金絲眼鏡，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沒想到，這個年輕人還真是個狠角色。"他望向遠方，喃喃自語道，"不過，遊戲才剛剛開始。"
    而此時在洛杉磯，唐·本傑明看著手機裏的股權數據，眼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芒。這場蛇吞象的豪賭，他賭贏了。
    唐·本傑明轉動著威士忌酒杯，冰塊碰撞聲清脆如骨裂，"如果布恩家族頂住這次證監會的調查，會有5的股份作為"政治獻金"。"
    話音未落，手機震動起來。米歇爾的號碼再次亮起，唐·本傑明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唐先生，操作的不錯，我們貝蒂家族也會幫忙的。"對方的聲音帶著笑意，卻讓他脊背發涼，"不過我提醒你，聖莫尼卡碼頭。別讓我等太久。"
    電話掛斷後，唐·本傑明將手機扔在沙發上。威士忌酒液在杯中晃出危險的弧度，他望著窗外永不熄滅的城市燈火，突然想起骷髏峽穀——那時的博弈雖然血腥，卻遠沒有此刻這般令人窒息。
    這場用鮮血和金錢堆砌的資本豪賭，他已經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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