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fbi的政治交換
    威士忌的餘韻還在喉間縈繞，墨菲斯突然起身，銀質袖扣在燈光下劃出冷冽的弧光："唐先生，後院新到了幾台改裝車，有沒有興趣鑒賞？"他的笑容裏藏著深意，雪茄煙霧在水晶吊燈下氤氳成灰色的網。
    唐·本傑明將酒杯輕輕放在胡桃木桌麵上，杯底與木紋碰撞出細微的聲響。他當然知道，所謂的"鑒賞"不過是幌子——真正的棋局，此刻才剛剛開始。推開雕花木門的瞬間，艾斯立即從陰影中閃身而出，黑色皮鞋在波斯地毯上悄無聲息："老板，談完了？"
    "我和探長去後院轉轉。"唐·本傑明抬手示意，餘光瞥見艾斯皺眉欲言又止的模樣，"你在大門等我。"
    "可是..."艾斯的手已經摸到腰間槍套，卻在對上唐·本傑明平靜而堅定的目光時頓住。那雙眼睛裏藏著成竹在胸的篤定，仿佛早已看透這場邀約背後的風險。
    "沒什麽可是。"唐·本傑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跟著墨菲斯踏入夜色。柑橘園的腥甜混著海風撲麵而來，遠處傳來海浪拍打礁石的悶響。月光被厚重的雲層遮蔽，唯有幾盞探照燈將後院的水泥地切割成慘白的方塊。
    一輛黑色凱雷德靜靜停在陰影中，車身貼著軍用級防窺膜，輪轂上還沾著沙漠的紅土。墨菲斯上前敲了敲車窗，三長兩短的節奏像是某種暗號。隨著液壓車門緩緩升起，車內暖黃的燈光傾瀉而出，照見後排男人鋥亮的皮鞋——鱷魚皮紋路間還嵌著些許泥土，顯然剛經曆過長途奔波。
    "唐先生，請。"墨菲斯拉開後座車門，皮革與金屬摩擦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唐·本傑明彎腰坐進車內，真皮座椅立即貼合他的身形。空調出風口飄來淡淡的雪茄味，混合著某種木質香水的氣息。前排副駕的男人轉過身，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如同x射線般掃過他的全身："久仰大名，我是馬克迪·奧博。"他伸出的手掌幹燥有力，腕間不知牌子手表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洛杉磯fbi分局的"臨時負責人"。"
    唐·本傑明的手指在膝頭輕輕叩擊，發出有節奏的聲響："看來我有幸提前見到未來的局長閣下？有什麽需要幫助的麽？"他注意到馬克迪領帶夾上的fbi徽章邊緣有些磨損——那是經年累月佩戴留下的痕跡。
    "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馬克迪輕笑一聲，從檀木匣中取出兩支雪茄，遞過一支時特意用金質打火機為他點燃，"你捐獻1000萬美金給紐森家族的消息，現在整個西海岸政商圈都知道了。有趣的是，你女朋友米歇爾所屬的貝蒂家族，可是共和黨在國防部的重要盟友 。"火苗在他鏡片上跳躍，映出眼底算計的光芒，"更不用說，你即將回歸的赫斯特家族，作為傳媒大亨，可是共和黨的"現金奶牛"。"
    唐·本傑明吐出一口煙霧，看著它在車頂燈光中扭曲成各種形狀："所以呢？fbi局長閣下對我的政治關係網很感興趣？"
    "別叫我"閣下"，聽著像審訊室裏的嫌犯。"馬克迪將雪茄按滅在車載煙灰缸裏，金屬碰撞聲清脆如刀，"叫我馬克迪——畢竟，朋友之間不需要這麽見外。"他突然傾身向前，古龍水混著雪茄的味道撲麵而來，"你知道為什麽黑水公司能在伊拉克賺得盆滿缽滿嗎？因為他們背後站著國防部的力量。但華盛頓的老爺們可不希望一家獨大，尤其是小布什..."他故意拖長尾音，"當出現一個由民主黨提議的公司在華盛頓，又是共和黨北方武器貝蒂家和切尼家發力出現的一個有兩黨支持的集團時，你知道你代表了什麽嗎？。"
    唐·本傑明的手指頓了頓。車窗外，墨菲斯正靠在車身上擦拭配槍，金屬零件碰撞的聲音隱隱傳來。他突然想起《長短經》裏"夫為將者，智、信、仁、勇、嚴也"的句子，此刻麵前的馬克迪，顯然將"智"字發揮到了極致。
    "你需要我做什麽？"
    "聰明人！"馬克迪擊掌大笑，震得車內後視鏡微微晃動，"我需要有人在政界搭起橋梁。民主黨需要像止水這樣的力量成為未來國防部海外話語權，共和黨也不想黑水一家獨大，畢竟他們和小布什關係太好了，也需要赫斯特家族的傳媒力量掌控輿論 。而你，恰好站在完美的平衡點上。"他從公文包中抽出一份文件，封皮上的紅色印章還帶著油墨的溫度，"作為今晚緝毒行動的謝禮，那兩個騷擾過你的fbi探員，現在正在阿拉斯加的深山裏看守氣象站。"
    唐·本傑明望著文件上"永久調令"的字樣，突然笑出聲。這笑聲驚飛了遠處樹梢的夜梟，撲棱棱的翅膀聲刺破夜空。"看來我們確實有必要成為朋友。"
    "朋友之間講究互惠互利。"馬克迪的手指劃過車窗上的霧氣，畫出一個模糊的笑臉，"下周紐森家族在比弗利山莊的慈善晚宴，我需要你幫我遞句話。隻要他們在華盛頓的耳邊吹吹風，這張"臨時負責人"的委任狀就能換成正式文件。"他的聲音突然壓低，帶著毒蛇吐信般的嘶嘶聲，"作為回報，加州境內的事...隻要表麵幹淨，fbi的探照燈永遠不會照向止水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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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內陷入短暫的沉默。唐·本傑明望著車窗外墨菲斯的剪影，想起艾斯說過這位探長曾徒手擰斷毒販的脖子。權力的遊戲裏，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此刻馬克迪遞來的，分明是一把既能披荊斬棘，也可能割傷自己的雙刃劍。
    "我需要時間考慮。"他終於開口，目光與馬克迪鏡片後的眼神相撞，"明天給你答複。"
    "明智的選擇。"馬克迪靠回座椅，重新點燃雪茄，"對了，分局倉庫裏有些"閑置資產"——從各式各樣的罪犯那裏收繳的古董、豪車，甚至是房產。"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大部分收繳物資，分局都有自主處置權。"
    唐·本傑明推開車門，潮濕的海風立即灌進車廂。下車前，他回頭望向車內的陰影："馬克迪，我這個人有個原則——答應朋友的事，一定會做到。"
    回程的路上，勞斯萊斯的儀表盤藍光映照著唐·本傑明的側臉。後視鏡裏，艾斯的suv如同忠誠的黑豹緊緊跟隨。他摸出手機，調出米歇爾的號碼又放下——有些事，需要自己先想清楚。車載音響裏流淌著肖邦的夜曲，卻蓋不住他腦海中翻湧的思緒：與馬克迪的結盟勢在必行啊，我也需要有這樣的力量幫助。
    而此刻的凱雷德車內，墨菲斯望著唐·本傑明遠去的車燈，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局長，您確定他靠得住？"
    馬克迪轉動著手中的雪茄，火星在黑暗中明明滅滅："還記得黑水公司是怎麽崛起的嗎？"他突然輕笑出聲，"當年他們的創始人，也是在一場看似平常的酒會上，與五角大樓的某位大人物達成了共識。"他望向窗外洛杉磯璀璨的夜景，眼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唐·本傑明比黑水更聰明的地方在於，他同時握住了兩黨的關鍵資源。貝蒂家族的軍事影響力、赫斯特家族的輿論控製力，再加上他自己的手段...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讓這股力量，朝著對我們有利的方向奔跑。"
    會所的鐵門緩緩關閉，將夜色與陰謀一並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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