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利益的交換
    東京銀座的摩天大樓沐浴在正午的陽光下，玻璃幕牆折射出刺目的光芒。岩崎集團總部頂樓的會議室裏，檀木長桌旁坐著日本六大財閥的代表，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雪茄煙霧。岩崎三司的二哥岩崎弘樹將一份文件重重摔在桌上，紙頁震顫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
    \"赫斯特集團想不費吹灰之力分一杯羹？簡直是癡人說夢！\"岩崎弘樹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我們在墨西哥經營了那麽久，打通政商關係、鋪設管道、建立煉油廠，哪一步不是血與汗？現在他們輕飄飄一句話，就要拿走我們的成果？\"
    三井財團的代表轉動著手中的翡翠扳指，慢條斯理地開口：\"岩崎君說得對。不過，赫斯特集團背後站著整個北美老牌資本，硬碰硬對我們沒好處。\"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我提議，讓他們付出代價，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嘛。\"
    一番激烈的爭論後，會議室的氣氛變得凝重而壓抑。最終，岩崎弘樹拿起加密衛星電話，撥通了舊金山的號碼。此時的舊金山正值深夜，霧氣籠罩著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岩崎三司被刺耳的電話鈴聲驚醒，迷迷糊糊中摸到了聽筒。
    \"三司！聽好了！\"岩崎弘樹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幾大財團達成一致，我們可以答應赫斯特集團入局，但他們必須支付五億美元，一次性付清！這是我們的底線，沒得商量！\"
    岩崎三司瞬間清醒，從床上坐起：\"二哥，五億不是小數目......\"
    \"少廢話！\"岩崎弘樹打斷他的話，\"白送股份？以後其他勢力都會來咬一口！赫斯特想分蛋糕，就得花錢！五億美元已經是看在你周旋的份上打過折的價格！\"
    岩崎三司捏了捏眉心：\"我天亮後就去和他們商議......\"
    \"不是商議，是通知最後的結果！\"岩崎弘樹的聲音陡然提高，\"我們寧可花更多錢雇毒梟保護產業，也不會讓人白白占便宜！必須這周內付清，否則一切免談！別以為我們三菱集團是好欺負的！\"
    岩崎三司沉默片刻，他聽出了話語裏的威脅，也明白這已經是財團們能接受的最後底線：\"我知道了，會就通知他們。\"
    掛斷電話後，岩崎三司坐在黑暗中，望著窗外霧蒙蒙的城市。他清楚，這個五億美元的價碼，既是財閥們對赫斯特集團的試探，也是對他個人能力的考驗。如果談不攏，不僅墨西哥的項目會泡湯，他在家族內部的地位也將岌岌可危。深吸一口氣，他再次拿起手機，撥通了唐·本傑明的號碼
    舊金山深夜的霧靄如濃稠的墨汁，將阿瑟頓莊園的鐵藝圍欄浸染得模糊不清。唐·本傑明剛卸下肩頭的戰術槍套，床頭的衛星電話便突兀地響起。屏幕上跳動的陌生號碼讓他瞳孔微縮，按下接聽鍵的瞬間，岩崎三司沙啞的聲音裹挾著電流雜音傳來：\"唐，亞洲幾個財閥給出了最終通牒——五億美元，一次性付清，必須在本周內完成交易。\"
    聽筒裏隱約傳來舊金山街頭的車流聲，唐·本傑明倚著窗台，望著遠處忽明忽暗的航標燈：\"岩崎先生，這價格可不像是談判的誠意。\"
    \"這是他們的底線。\"岩崎三司的語氣冷得像淬了冰，\"他們寧可把錢砸給墨西哥毒梟，也不願白白讓出利益，這關乎臉麵。如果我們拿不出這筆錢，整個合作就此作罷。\"他突然壓低聲音，\"實不相瞞，他們那邊有聯係毒梟的打算了。\"
    唐·本傑明轉動著袖扣上的紅寶石，金屬冷意透過指尖傳來：\"天亮後，來加州銀行總部。有些話，我們需要當麵說清楚。\"
    晨光刺破晨霧時，兩輛防彈奔馳駛入加州銀行總部的地下車庫。唐·本傑明解開西裝最上方的紐扣，望著電梯鏡麵中自己略顯疲憊的倒影。總行行長貝利克早已在旋轉門前等候，銀灰色西裝搭配深藍色條紋領帶，皮鞋擦得能映出人影：\"唐先生，岩崎先生在頂樓茶室恭候。\"
    茶室裏，岩崎三司正專注地擦拭一套建盞茶具。深褐色的兔毫紋在陽光下流轉，他抬頭時，鏡片後的目光藏著審視：\"請坐。\"沸水注入紫砂壺的瞬間，茶香四溢，\"嚐嚐今年的武夷山大紅袍，三坑兩澗的正岩茶。\"
    唐·本傑明端起茶盞輕啜，滾燙的茶湯滑過喉嚨：\"五億美元，岩崎先生準備出多少？據我所知，你為了這次"個人利益"，可是費了不少心思。\"
    岩崎三司的手頓了頓，茶漏中的茶葉微微傾斜：\"實不相瞞，為了將加州銀行的股份轉到私人名下，我已經耗盡了流動資金。目前賬麵上隻有兩三百萬美元。\"他推過來一份文件，\"但我可以用這些股份抵押給你，你借貸給我怎麽樣？\"
    \"抵押？\"唐·本傑明突然輕笑出聲，將茶盞重重擱在黑胡桃木茶盤上，青瓷相擊發出清脆聲響，\"岩崎先生，你花了多少代價拿到這些股份，我心裏大致有數。我對借錢沒興趣，如果你願意轉讓股份......\"他故意拖長尾音，目光掃過岩崎三司驟然緊繃的下頜線。
    \"不可能！\"岩崎三司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這些股份你們都清楚有多大的價值！甚至能讓我在墨西哥不用保鏢自由進出那些毒梟地盤！更別說在整個加州網絡的價值！但我可以用其他利益交換——三菱ufj金融集團在全球的渠道網絡，對你才拿下的勞斯資本絕對有用。\"
    唐·本傑明靠向椅背，指尖有節奏地敲擊扶手：\"岩崎先生似乎忘了，我現在是赫斯特集團的人。赫斯特資本的資源，不比ufj差。\"他心裏清楚，自從拒絕赫斯特資本入駐勞斯資本，雙方的資本合作早已貌合神離，但此刻必須擺出強硬姿態。
    岩崎三司摘下眼鏡，用絲帕擦拭鏡片：\"唐先生何必自欺欺人？赫斯特家族在金融領域向來保守，他們會眼睜睜看著你壯大自己的資本帝國？\"他突然湊近，身上的雪鬆香水混著茶香撲麵而來，\"我可以開放ufj的跨境結算通道，讓你的資金在七十二小時內周轉全球。作為交換，幫我墊付五千萬美元。\"
    茶室陷入死寂，唯有掛鍾的滴答聲清晰可聞。唐·本傑明望著窗外泛美金字塔的尖頂，那裏正被晨霧逐漸吞噬：\"五千萬太少，幫你墊付一億吧。而且我要ufj在中東的‘特殊’渠道。\"
    \"你！\"岩崎三司猛地站起，茶盞裏的茶湯潑灑在桌布上，暈開深色痕跡，\"你這是獅子大開口！那些渠道是三菱集團的命根子！\"
    \"但你現在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唐·本傑明也站起身，西裝下擺掃過茶幾，\"要麽答應，要麽看著五億美元的缺口拖垮整個合作。別忘了，你的"個人利益"和身家可都押在這次墨西哥項目上。\"
    窗外突然劃過一道閃電，驚雷炸響的瞬間，岩崎三司的臉色比閃電更蒼白。他跌坐回蒲團，抓起茶壺猛灌一口涼茶：\"好，我出一億就一億。但渠道隻能開放半年，而且每次交易額度不能超過五千萬。\"
    \"成交。\"唐·本傑明伸出手，掌心的溫度與岩崎三司的冰涼形成鮮明對比，\"我會讓財務部門今早擬定協議。至於剩下的錢…...\"他故意停頓，看著岩崎三司緊張的表情，\"我自有辦法。\"
    走出茶室時，艾娃立刻遞上平板電腦：\"喬治·赫斯特來電，說有急事商議。\"唐·本傑明望著屏幕上跳動的未接來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該輪到他和赫斯特家族該討論討論這個五億資金了。而此時的東京，三菱集團總部大樓裏，根本不知道岩崎三司為了獲得家族裏麵更多的話語權又做了一次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