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日內瓦的一天,四家頂級手表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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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八章 日內瓦的一天,四家頂級手表工廠
    八月的日內瓦,晨霧還沒散盡就被陽光撕開了口子。私人飛機降落在國際機場時,舷窗外的阿爾卑斯山雪頂正泛著粉金色的光,像被上帝撒了把碎金。唐·本傑明看著米歇爾對著窗外拍照,她的手機壁紙還是冰島白夜的冰川,此刻正被瑞士的山景覆蓋。
    「艾娃說租車行在航站樓b區,」米歇爾收起手機,指尖劃過他襯衫口袋裏露出的鋼筆——那支刻著船錨的筆,在冰島的羊毛被上留下過淺淺的印,「她還訂了老城的『鍾表匠酒店』,說從房間能看見聖皮埃爾大教堂的尖頂。」
    車隊駛出機場時,八月的風帶著羅納河的潮氣撲麵而來。公路兩旁的葡萄園剛經過晨露的洗禮,一串串青紫色的葡萄垂在藤架上,像還沒凝固的寶石。遠處的日內瓦湖泛著粼粼波光,湖中的大噴泉噴出白色的水柱,在陽光下折射出小小的彩虹。
    「先去逛手表店?」唐·本傑明看著導航上的路線,「艾娃標記了幾家老城的百年老店。」
    米歇爾點頭,打開化妝鏡補了點口紅:「聽說日內瓦的手表店像博物館,連櫥窗都值得拍照。」
    老城的石板路被八月的雨水洗得發亮,兩旁的18世紀石屋掛著鮮花吊籃,天竺葵和繡球花擠在鐵藝欄杆上,把街道染成了粉色和藍色。「拉紹德封鍾表店」的櫥窗裏,各式腕表在射燈下像列隊的士兵:百達翡麗的古典表係列躺在絲絨墊上,江詩丹頓的傳襲係列旁邊擺著古董懷表,最顯眼的是塊羅傑杜彼的excaibur,紅色的表圈像團跳動的火焰。
    店主是位戴單片眼鏡的老人,看到他們進來,慢悠悠地放下手裏的放大鏡:「兩位想看點什麽?古董款還是新款?」他的英語帶著法語的尾音,像在念一首押韻的詩。
    唐·本傑明沒看展示櫃,反而轉向身後的保鏢和艾娃:「你們挑塊喜歡的,我來買單。」
    卡特幾人對視一眼,顯然有些拘謹。艾娃輕聲說:「先生,不用這麽破費的。」
    「讓你們挑就挑。」米歇爾笑著推了卡特一把,「就當是陪我倆到瑞士的紀念品。」
    最終,在唐·本傑明的堅持下,所有人都選了同一個品牌——萬國表ic),但型號各有不同。卡特選了葡萄牙係列計時腕表,深藍色表盤配玫瑰金表殼,他說「看著穩當,適合出任務」;傑森挑了飛行員係列top gun,黑色陶瓷表殼耐磨損,表背還刻著架戰鬥機,與他曾在海軍航空兵服役的經曆呼應;羅尹和帕克選了海洋時計係列,防水深度500米,深灰色表盤像他們常執行任務的深海;伊莎貝爾選了達文西自動腕表,珍珠母貝表盤配18k紅金表殼,比她的戰術表柔和了許多,卻依舊帶著鋒芒;艾娃則選了柏濤菲諾係列,銀白色表盤配棕色鱷魚皮表帶,低調得像她處理過的無數份日程表。
    「這些表均價在4萬歐元左右,」店主用軟布擦拭著表殼,「萬國的機芯都是自家研發的,走時準,還抗磁——就算你們帶著它過安檢,也不用擔心受磁。」
    唐·本傑明刷完卡,看著保鏢們小心翼翼地把表盒放進內袋,忽然想起剛認識他們的時候。……這些表,或許比獎金更能讓他們感受到被珍視。
    「走吧,」米歇爾挽住他的胳膊,「去看看百達翡麗的工廠,別讓工匠們等急了。」
    走出手表店時,八月的陽光正穿過教堂的尖頂,在石板路上投下細長的影。街邊的露天咖啡館坐滿了人,有人在喝濃縮咖啡,有人在吃馬卡龍,空氣中混著咖啡香與花香,像首溫柔的圓舞曲。唐·本傑明看著身邊的米歇爾,看著不遠處保持著安全距離的保鏢們,忽然覺得,瑞士的時光確實比別處更精致——連陽光都懂得在石板路上刻下溫柔的刻度。
    百達翡麗的工廠藏在日內瓦郊外的山坡上,白色的建築像塊被精心打磨的鉑金,雨絲在玻璃窗上劃出細密的水痕,讓裏麵的景象朦朧得像場夢。接待他們的是第五代傳人菲利普·斯特恩,這位白發老人穿著雪白的襯衫,袖口露出塊沒有任何裝飾的鋼表——據說這是他祖父的工作台表,走時精準到秒。
    「歡迎來到百達翡麗的心髒。」斯特恩的聲音像陳年的白蘭地,醇厚而溫和,他推開車間的門,空氣中立刻彌漫開金屬與潤滑油混合的清香。數十位製表師坐在胡桃木工作台後,放大鏡下的手指比蝴蝶翅膀還要輕盈,鑷子夾著比米粒還小的零件,在表盤上跳舞。
    「這塊caatrava係列正在組裝機芯。」斯特恩指著一位老製表師的工作台,黃銅色的機芯零件像精密的蛛網,「光是擺輪遊絲就需要手工調校40次,確保在10c到+60c都能精準走時。」他拿起一枚剛完工的機芯,對著光轉動,齒輪咬合的聲音細得像春蠶啃桑葉。
    米歇爾的目光被角落裏的古董機床吸引,鑄鐵的機身已經包漿,上麵刻著「1896」的字樣。「這是我曾祖父用來製作齒輪的機床,」斯特恩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眼神裏帶著懷念,「現在還在用,它加工的齒輪誤差不超過0.01毫米。」
    唐·本傑明忽然指著一位製表師正在雕刻的表底蓋:「可以在上麵刻特殊的圖案嗎?比如家族徽章或者標誌?」
    斯特恩笑了,眼角的皺紋像表盤上的放射紋:「百達翡麗從1839年就提供定製服務。」他從展示櫃裏拿出塊古董懷表,背麵雕刻著維多利亞女王的徽章,「這是1851年為英國王室定製的,每個花紋都由當時最頂尖的雕刻師手工完成。」他頓了頓,語氣帶著匠人特有的驕傲,「表底蓋、表盤、表帶,隻要客戶能想到的圖案,我們的工匠都能實現。但定製需要時間——簡單的簽名要三個月,複雜的家族徽章至少一年,有些客戶要等上三年才能拿到表。」
    唐·本傑明摸著下巴沉思——他想讓黑火集團的核心領導層都有一塊定製手表,代表的是核心層,每塊都刻上火焰與黑暗的組合圖案,但顯然現在不是敲定細節的時候。「我需要時間考慮圖案。」他對斯特恩點頭,「有需要我再聯係你。」
    離開百達翡麗時,雨已經停了,陽光穿透雲層,在工廠的白牆上投下金色的光斑。江詩丹頓的工廠在日內瓦老城的深處,18世紀的石砌建築裏藏著現代製表業的秘密。接待他們的是首席設計師卡洛琳,這位穿著工裝褲的女性戴著副放大鏡眼鏡,說起機芯結構時眼睛發亮。
    「看這塊傳襲係列的萬年曆腕表,」卡洛琳打開透明的展示盒,表盤上的日期、月份、閏年顯示像幅微型的星空圖,「它能自動識別閏年,就算你忘了調表,100年都不會出錯。」她轉動表冠,齒輪轉動的聲音像沙漏在計時,「裏麵的487個零件,每個都是我們的工匠手工打磨的,光倒角就要磨出鏡麵效果。」
    羅傑杜彼的工廠則充滿了現代感,黑色的碳纖維工作台與紅色的工具形成強烈對比,年輕的製表師們穿著衛衣,耳機裏放著搖滾樂,卻能在放大鏡下完成0.1毫米的焊接。品牌總監讓米歇爾展示著最新的excaibur係列:「這塊表的表殼用的是碳纖維複合材料,比鋼輕40,卻更堅硬。」他用鑰匙劃過表殼,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我們的理念是,傳統工藝要裝進未來的殼子裏。」
    卡地亞的高端手表工廠像座珠寶宮殿,製表師與珠寶匠在同一個空間工作,有人在給表盤鑲嵌藍寶石,有人在調試陀飛輪裝置。高級定製總監索菲亞打開個絲絨盒子,裏麵躺著塊帕莎係列腕表,表圈鑲嵌著36顆梯形切割鑽石,表盤是用青金石打磨而成的,像片凝固的夜空。「這表的每個鑽石都要手工比對色澤,誤差不能超過3。」索菲亞的指尖拂過鑽石表麵,「就像卡地亞的名言,『珠寶是靜止的,時間是流動的,我們要讓它們相愛』。」
    參觀結束時,暮色已經浸透了日內瓦的老城。唐·本傑明站在卡地亞工廠的露台上,看著遠處的日內瓦湖,夕陽正把湖麵染成金紅色。「每家都有自己的脾氣。」他對米歇爾說,「百達翡麗像位老紳士,江詩丹頓像位學者,羅傑杜彼像個搖滾青年,卡地亞則像位貴婦人。」
    米歇爾笑著點頭:「但他們都在說同一句話——時間是最珍貴的禮物。」
    日內瓦老城的石板路還帶著雨水的濕潤,唐·本傑明和米歇爾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沿著羅納河漫步。雨停後的空氣裏混著烤麵包的香氣,街角的麵包店飄出剛出爐的可頌味道,酥脆的外皮在燈光下泛著黃油的光澤。
    「去嚐嚐那家的奶酪火鍋。」米歇爾指著河邊的一家小酒館,木招牌上寫著「e bateau」,門口的黑板上用粉筆寫著今日特色:「用埃曼塔爾奶酪和白葡萄酒熬製的火鍋,配酸黃瓜和黑麵包」。
    酒館裏擠滿了當地人,穿著毛衣的老人在喝紅酒,年輕的情侶分享著一盤香腸。老板是個絡腮胡的瑞士人,看到他們進來,用生硬的英語招呼:「坐窗邊?能看見湖。」
    奶酪火鍋端上來時,銅鍋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橙黃色的奶酪像融化的陽光,裏麵插著根長柄叉。老板示範著把麵包塊插進奶酪裏,裹上厚厚的一層:「要趁熱吃,涼了會粘牙。」
    唐·本傑明叉起一塊麵包,奶酪的奶香混著白葡萄酒的微酸在舌尖炸開,像把瑞士的陽光含在了嘴裏。米歇爾則喜歡用酸黃瓜蘸奶酪,酸脆的口感中和了奶酪的濃鬱:「比在巴黎吃的更醇厚,像日內瓦湖的水,有厚度。」
    主菜是煎湖鱒魚,魚皮煎得焦脆,魚肉卻嫩得能透光,旁邊配著用黃油炒的小土豆,撒著新鮮的迷迭香。老板說:「這魚是今天早上從日內瓦湖撈的,從水裏到鍋裏不超過12小時。」
    飯後甜點是巧克力慕斯,用的是瑞士特有的72黑巧克力,上麵淋著覆盆子醬,甜與酸在舌尖打著轉。米歇爾舀起一勺,忽然笑起來:「現在知道為什麽瑞士手表這麽準了,連甜點都做得這麽講究比例。」
    吃過晚飯,雨徹底停了,月亮從雲層裏鑽出來,給日內瓦湖灑上了層銀粉。兩人沿著湖邊的散步道慢慢走,遠處的大噴泉噴出白色的水柱,在月光下像座水晶塔。偶爾有天鵝從水麵遊過,翅膀劃水的聲音驚碎了湖麵的倒影。
    「去看看花鍾吧。」米歇爾拉著唐·本傑明往老城中心走,花鍾是日內瓦的標誌,鍾麵由四季鮮花組成,時針和分針比人還高。此刻,鍾麵上的天竺葵和秋海棠開得正盛,紅色和粉色的花瓣組成了數字,指針在花叢中緩緩轉動,像在撫摸時光的脈搏。
    「據說這鍾走時很準,誤差不超過5秒。」米歇爾站在鍾前,讓唐·本傑明給她拍照,月光落在她的發梢,像撒了層碎鑽,「設計師是19世紀的鍾表匠,他說要讓時間開出花來。」
    唐·本傑明按下快門,取景框裏,花鍾的花瓣、遠處的湖光、她的笑容,都被月光鍍上了層溫柔的銀。他忽然明白,為什麽瑞士能造出最好的手表——這裏的人懂得,時間不隻是冰冷的數字,更是流動的風景、盛開的花朵、愛人的笑靨。
    回到「鍾表匠酒店」時,艾娃已經安排好了房間。總統套房的客廳裏擺著個古董座鍾,鍾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米歇爾靠在窗邊,看著遠處聖皮埃爾大教堂的尖頂在月光下勾勒出黑色的輪廓:「明天想去哪裏?洛桑?伯爾尼?還是去看阿爾卑斯山的冰川?」
    唐·本傑明從身後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頂:「去勒洛克勒吧,艾娃說那裏是瑞士鍾表業的發源地,還有家叫『獨立製表師聯盟』的工坊,或許能找到更特別的定製方案。」
    窗外的座鍾敲響了十下,清脆的聲音像在為他們的決定喝彩。米歇爾轉過身,吻他的唇,帶著巧克力慕斯的甜:「好,就去勒洛克勒。讓我們看看,瑞士的時光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
    月光透過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兩人相擁的影,與座鍾的鍾擺聲交織,像首關於時間與愛的催眠曲。日內瓦的八月之夜,正帶著鍾表的精密與鮮花的溫柔,為他們的旅程寫下新的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