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賴、拜音圖四人長舒一口氣，齊聲道：“攝政王聖明。”
    他們是有私心的。
    因為他們已經見識了崇禎的厲害，在明軍和闖軍合並的情況下，在關中之戰的繳獲被奪走的情況下，不願意留在關中死戰。
    更重要的是，如今鑲白旗全軍覆沒，正白旗孤掌難鳴，隻要回了盛京，他們有相當的把握，在朝堂上占據主導地位。
    若是能讓兩黃旗先行，讓正白旗護著輜重北返，被南朝軍隊殺些兵馬、損失一些戰力，那便更好。
    因這個念想，索尼出列道：
    “攝政王，近期天氣雖然快速降溫，但渭水尚未結冰，好在南朝連年幹旱，渭河水流很小，淤地也不多，步兵和騎兵可以在一二十處淺灘擇機渡河，最大的問題是輜重需要耗費些時間。”
    圖賴接著道：
    “輜重貴重，金銀過巨，交給他人不放心，奴才建議由攝政王率中軍掌管。”
    蘇克薩哈聞言臉色一黑，心道：
    【若是平日，掌管金銀絕對是肥差，但現在大清勢弱，明軍勢大，掌管輜重金銀，絕對是吃力不討好的活。
    尤其是輜重裏包括了大量火炮，運輸費時費力，一旦被明軍追上，很是凶險。
    圖賴如此建議，包藏禍心啊！主子千萬不要答應！】
    多爾袞笑了笑：
    “好！就由中軍看護火炮、金銀等輜重！你們去召集各旗將領，來這裏軍議吧！”
    圖賴四人大喜，離帳而去。
    剛剛出帳，他們便見到了漫天的雪花。
    拜音圖見天空烏雲密布，喜道：
    “今年的初雪竟這麽早！這麽強勁！八成能凍住渭河的部分淺灘，給大清開辟一條北返大道，哈哈哈……天佑大清！”
    明軍驪山大營。
    左良玉奔出大營，慌道：
    “下雪了！這會嚴重阻礙大軍的行軍速度啊！白帝計劃必然受到影響。”
    盧九德感受著刺骨的寒風，看著飄灑的鵝毛大雪，憂心忡忡：
    “這麽冷的風，這麽大的雪，若是吹上一整夜……渭河的水量又很小，會不會結冰！
    若是渭水完全凍住，若是建奴趁機撤兵，陛下的白帝計劃就沒有希望了！”
    左良玉急道：
    “先派小隊人馬去渭水查看情況！其他人，立刻準備拔營，在大雪難行前，盡可能往西走一些距離！”
    藍田。
    崇禎率軍出城，走了十幾裏。
    忽見刺骨的寒風夾帶著無邊無際的雪花由北方砸下來，他看了看不遠處的灞河，見一些水窪已然結了薄薄的冰，沉沉一歎：
    “這段時期的小冰期真是讓人無奈啊！水流本就少，還這麽早便來了寒潮，剛剛入冬就開始冰封大地了！”
    其實，崇禎在前幾天感覺到快速降溫後，就擔心有寒潮。
    因此不等大軍全麵休整，甚至沒有全麵的改編闖軍，就下令行軍北上，就是為了爭取盡快夾擊、圍殲建奴。
    不想降溫加速，甚至下起了鵝毛大雪。
    對於女真這種在冰天雪地裏長大的民族，對寒冷和雪地的適應性，肯定比左良玉、馬士英麾下的江浙兵、湖廣兵強。
    李過緊跟在崇禎身側，聞言好奇道：
    “陛下，何謂寒潮？何謂小冰期？”
    崇禎迎著刺骨的寒風，側頭解釋道：
    “寒潮是極北地區的寒冷空氣，如同高山上的洪水，向華夏大地泛濫、傾瀉，一兩天內就能凍死莊稼、凍實河流。
    近些年，草原、甘肅、寧夏、陝西、山西、北直隸等省，每年都會遭到寒潮襲擊，也因此每年都有很多人和家畜會被凍死。
    無論在中原還是蒙古草原，寒潮都是毀天滅地的災難。”
    他稍稍停頓，給李過理解的時間，隨後道：
    “至於小冰期，是指幾十年甚是數百年裏，天氣比之前數百年的時間冷很多很多，導致莊稼減產甚至絕產，導致百姓衣食無著、餓殍遍野……”
    李過皺眉：“天氣還會這樣？”
    顧君恩聽了這一會，插嘴道：
    “原來還有小冰期這種說法，承蒙陛下提點，罪民多年的疑惑解開了！”
    崇禎笑問：“什麽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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