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張獻忠要殺人的表情，張定國神情自若，再一次說道：
    “陛下，我希望繞道進軍南鄭。”
    張獻忠虎目微眯，寒聲擲地："事關重大，若有差池……"
    李定國正色道："臣願以項上人……"
    “行了！”
    張獻忠驟然打斷他的話：
    “不用說了，既然把兵權給你了，便按你謀劃行事。所需流民幾許、人馬多少、老營精銳幾何、火器物資若幹，盡皆由你調度。但須謹記。"
    他目光如刀：
    "朕隻要那狗皇帝的人頭祭奠陣亡將士，你可明白？"
    張定國跪地，朗聲道：“臣明白。”
    張獻忠微微頷首：“去吧。”
    ……
    軍議散罷，眾人魚貫而出。汪兆麟獨留帳中，剛要開口："陛下......"
    "你也退下。" 張獻忠聲音冷如冰窟。
    汪兆麟心中驚顫，忙不迭行禮退去。
    卻未返回自己軍帳，而是徑直往張可望大帳而去。
    "王爺，陛下令安西王領兵了。" 汪兆麟剛剛踏入帳中，便急聲稟道。
    張可望掙紮著起身，眼底閃過戾色："可是命他攻城？"
    汪兆麟應道：
    “一開始，陛下確實令安西王不惜一切代價攻城，但是安西王不同意，他強烈要求帶兵繞過沔縣，直取南鄭。”
    張可望聞言狂喜，眼中泛起陰鷙：
    “他若敢去南鄭，崇禎必出兵截擊。到那時，張定國必潰不成軍，狼狽而逃。
    甚至，葬身荒野！”
    汪兆麟麵露詫異：
    “王爺，安西王近些年來南征北戰，少有敗績，您怎麽篤定此次會敗，甚至可能死在外麵。”
    張可望回想起自己對戰崇禎的場景，渾身一個哆嗦：
    “因為，崇禎就是這麽厲害！可怕至極！”
    汪兆麟摸了摸他額頭：“沒發燒啊，怎麽說胡話呢。”
    張可望一歎：
    “你沒有和崇禎對戰過，根本想象不到他縱馬殺敵的可怕，更想不到他輕易衝潰我大軍的場景。
    不怕你笑話，近期我做夢，經常因夢到崇禎殺過來而嚇醒。”
    汪兆麟仍存疑："不至於此吧？"
    張可望微微搖頭：
    “你會看到的。”
    他頓了頓又道：“崇禎數次擊潰闖軍，又數次擊潰韃子，據說還在韃子手中救出過袁宗第和李過等人。
    你說，崇禎的戰力能不俗嗎？”
    汪兆麟想到崇禎臨陣殺將，應道：
    “也對，若不是有天下無敵的戰力，哪個將領敢單騎出城，突入敵軍陣地前，斬了敵人的多位大將，放跑流民，然後才離開。”
    張可望點頭：
    “這兩天，軍中將士都認為是崇禎派了他人過來偷襲，給自己臉上貼金。
    可是，我能看得出，那種衝鋒殺敵的架勢，確實是崇禎的風格！”
    汪兆麟喜道：
    “若是崇禎真的這麽厲害，真的能截擊安西王，在漢江邊殺了張定國，那大西的太子之位，必然是王爺您的。”
    張可望沉聲應道：
    “將來我執掌大西，必然送出王爵，分疆裂土來報答汪丞相。”
    汪兆麟擺手：
    “我做這些，不是為了功名利祿，而是為了王爺您！更是為了天下人！
    封官許願的事情，莫要提！”
    張可望知道汪兆麟是要臉的人，喜道：“好的，本王明白了。”
    ……
    同一時間。
    張定國在各營巡視，點了老營精銳，士卒和流民，於定軍山大營集結。
    他振臂揚聲，軍令如山：
    "明日辰時，全軍飽食之後，即刻向東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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