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沔縣。
    崇禎轉醒坐起身，王相堯連忙打開帷幔，擺好鞋子，又在銅盆中倒了熱水，取了帕子遞到床邊。
    此時，崇禎已經自行穿了鞋，接過帕子走到盆前浸濕，擦了把臉。
    旋即接過王相堯遞過來的清茶，漱了漱口，走回床邊。
    床頭的案幾上，疊著的明黃箭袖武服，早已用炭火烘過，暖意十足。
    崇禎剛剛拾起來，王相堯便走過來幫他穿上，然後將腰間革帶一緊，俯身紮了綁腿，恭恭敬敬跟在崇禎身後走出寢房，行到院落中間。
    一揮手，在院側等候的禦前侍衛立刻將一杆烏纓長槍呈到禦前。
    崇禎伸手握住槍杆，隨即旋身而起，長槍立刻劃破晨霧，槍穗抖出碗大的槍花。
    “呼呼呼……”
    隨著崇禎的舞動，槍杆破空，呼呼作響，甚是懾人。
    若是外人見了，絕對想不到這個舞槍弄棒的人是大明皇帝，定以為是崇禎招募的武林高手。
    沈托尼在外圍肅立護衛，喉間溢出低低的感歎：
    “陛下的武藝也太高，倒顯得我缺乏訓練了。”
    他旁邊的一個護衛聞聲低聲回應：
    “沈統領，您可別寒磣咱們啦，禦前這些兄弟裏，屬您練武刻苦，不論是拳腳武藝、騎射還是火器，沒人能比過你。
    若是連您都算缺乏訓練，我們是不是得回家種地去。”
    沈托尼一歎：
    “不夠啊……你沒見陛下日理萬機，又要看京師送來的奏疏，又要籌劃作戰，還要四處尋營，還要軍議……一天下來基本沒閑著，不像是我們還能三班倒。
    可是，即便如此，陛下的武藝卻一天高過一天。”
    另一人應道：
    “是啊，不說陛下槍法、射術和騎術方麵早已及冠絕天下的絕技，單說火銃，陛下現在都能百發百中了。
    也沒見陛下天天去練銃啊！”
    不遠處。
    舞槍的崇禎聽見身後的私語，唇角微不可察地揚起，心道：
    【你們就別跟朕比了，穿越至今朕天天簽到，獎勵了成堆的騎術+1，射術+1，槍術+1，銃術+1……
    雖然看起來不怎麽起眼，但日積月累下來，確實增加了不少武力。
    甚至，現在還有了什麽聽力+1、算數+1、作文+1……
    再繼續積累下去，老子穿回去能直接參加高考當省狀元啦。】
    “報！陛下，斥候最新急報！”
    張煌言疾步而入，打斷了沈托尼的低聲閑聊和崇禎的暗忖。
    “昨日在定軍山紮營的獻賊，今早天色微亮時便出營，此時正驅趕著百姓，沿著漢江朝南鄭方向移動！”
    崇禎聞言停了手中的長槍，心道：
    “果然！獻賊營中有高人看到了南鄭這個薄弱點，開始舍棄沔縣往東進發了，不過，朕早有預案。
    哼，既然他們敢兵行險著，那朕就滅了他們全部希望，逼得他們不得不把人送到沔縣城外攻堅。”
    想到這，他喝道：
    “傳令，雷驤營立刻集結，兩刻鍾後出城！”
    對於獻賊突襲南鄭的可能，軍議上已經數輪討論，早有應對方法，張煌言對此了然於胸，聽了崇禎的命令，他看到了立功的機會，心中激動道：
    “遵旨。”
    崇禎將長槍放回架子，回房不緊不慢地吃了早飯，令侍衛幫自己穿了鍍金甲胄，徑往東門而去。
    待他趕到時，及至城下，但見五百雷驤列陣如鐵。
    張煌言腰懸佩劍，甲胄鋥亮，抱拳朗喝：
    “陛下！五百雷驤營將士齊整，弓弩、長銃、短銃及手擲雷俱已備妥，唯待陛下號令！”
    崇禎帝目掃軍陣，見將士們盔明甲亮，士氣如沸，滿意頷首。右手猛地一揮，聲若洪鍾：“開城門！破賊兵！救百姓！”
    “殺 ——！”
    五百精騎轟然應和，鐵蹄踏碎晨霧，如離弦之箭卷向漢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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