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陰謀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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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內,夜色深沉,茶樓酒肆燈火通明,喧囂聲與酒香交織,掩蓋了秋夜的寒意。
商賈們圍坐桌旁,交頭接耳,流言如野火般蔓延,席卷街頭巷尾。
“聽說了嗎?太子這次來,是要把江南鹽商的底子全掀了!”
一名商賈壓低聲音,眼中透著驚恐,手中的酒杯微微顫抖。
“何止?據說連十年前的老賬都要翻出來算!這不是要逼死人嗎?”另一人附和,語氣中帶著憤怒。
“剛走了一個林如海,怎麽又來了個蠻不講理的東宮太子?”一名老者歎息,撚著胡須,眼中透著無奈。
流言如狂風,席卷金陵,乃至整個江南。
鹽商們暗中轉移財產,世家閉門不出,街頭巷尾彌漫著不安的氣息,商鋪早早打烊,行人步履匆匆,空氣中似有風暴將至。
與此同時,太子行轅內,燈火昏暗,鎏金銅鶴香爐散發著微弱的檀香,映得紫檀屏風影影綽綽。
太子端坐主位,錦袍上的四爪金龍在燭光下泛著冷光,臉色鐵青,眼中怒火翻湧。
副將李元匆匆送來密報,聲音低沉而謹慎:“殿下,城中流言愈演愈烈,鹽商們已經開始暗中轉移財產!”
太子怒極反笑,眼中閃過一絲猙獰,聲音冷厲:“好,好得很!既然他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本宮不客氣!”
他猛地起身,震得桌上的茶盞微微一顫,厲聲道。
“傳令!明日調兵圍了鹽商總會,本宮倒要看看,是他們的骨頭硬,還是刀劍硬!”
李元低頭,額頭滲出細汗,低聲道:“殿下,鹽商勢大,若強行鎮壓,恐……”
他的聲音未落,便被太子冷冷打斷:“執行命令!”
李元不敢再言,躬身退下。
......
金陵城的清晨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鐵蹄踏碎青石板路,揚起一片塵土。
太子親率五百精兵直撲城南鹽市,鐵甲森森,刀光映著初升的朝陽,寒氣逼人。
路邊的攤販驚惶失措,紛紛收攤逃散。
太子勒馬停在鹽市正門前,錦袍在晨光中熠熠生輝,手中馬鞭直指那方黑底金字的“江南鹽運總會”匾額,聲音如雷。
“給本宮把鹽市圍了!”
鹽丁們驚慌失措,四散奔逃,手中籮筐摔落一地,鹽包滾落,揚起白色的粉塵。
一名管事模樣的中年人踉蹌著跑出,撲通跪倒在地,聲音顫抖。
“殿下恕罪!不知小的何處得罪……”
“閉嘴!”
太子一鞭子抽在那人肩上,鞭梢劃破衣衫,留下一道血痕,管事痛呼一聲,癱倒在地。
太子冷笑,聲音森寒:“叫你們東家出來說話!”
就在這時,鹽市深處傳來一陣騷動。
數十名衣衫襤褸的苦力手持扁擔、鐵鍬湧出,為首的漢子滿臉怒容,高喊。
“官爺要斷我們活路,跟他們拚了!”
“保護殿下!”
親兵們立刻結陣,長槍林立,寒光閃閃,將太子護在中央。
混亂中,無人注意到鹽市二樓窗口,一個戴著鬥笠的身影悄然點燃了火折子,火光在昏暗的窗欞間一閃即逝。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驟然響起,衝天的火光從鹽倉方向騰起,瞬間吞沒了半個鹽市。
木質的倉房在烈焰中轟然倒塌,濃煙滾滾,遮天蔽日。
混亂中,一支冷箭“嗖”地擦過太子耳際,帶著淩厲的殺意,釘在他身後的立柱上,箭尾兀自顫抖。
“有刺客!”親兵們驚呼,刀劍出鞘,圍成鐵桶般的陣型。
太子驚魂未定,耳邊猶自嗡鳴,錦袍上沾滿煙灰,臉色鐵青,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報——!”
一名親兵滿臉煙灰,踉蹌跑來,聲音嘶啞。
“殿下,西街鹽鋪也起火了,百姓們在哄搶官鹽!”
太子猛地轉頭,眼中怒火翻湧,厲聲道:“誰幹的?!給本宮查!”
太子聲音幾乎咆哮,手中馬鞭緊握,指節泛白。
......
與此同時,金陵知府衙門內,燈火通明,鎏金銅鏡映出陳元禮略顯疲憊的麵容。
他慢條斯理地整理官服,對著銅鏡係上最後一顆扣子,神色從容。
師爺慌張地推門而入,聲音急促:“大人,鹽市那邊火勢失控,太子震怒!”
“慌什麽?”
陳元禮頭也不回,聲音平靜而冷淡,手中玉佩輕輕搖晃,發出清脆的響聲,
“去,把牢裏那幾個死囚提出來,就說是北靜王的餘孽。”
師爺一愣,隨即會意,低聲道:“大人英明!”
陳元禮轉頭望向窗外,鹽市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際,濃煙如龍,遮蔽了晨光。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聲喃喃:“太子殿下,這金陵的水,可不好趟啊。”
......
城南一處僻靜宅院內,燈火昏暗,紫檀案上擺著一尊新得的白玉觀音,慈眉善目,似在俯瞰人間的紛爭。
二皇子端坐案前,月白錦袍纖塵不染,指尖輕撫觀音的麵容,嘴角勾著一抹從容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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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匆匆進來,低聲道:“殿下,事情辦妥了。隻是……那火勢比預想的要大,恐怕會牽連民宅。”
二皇子輕笑一聲,聲音溫潤而充滿蠱惑:“菩薩低眉,看不見人間煙火。”
沈先生低聲道:“殿下,太子此行已徹底激怒鹽商,城中的流言愈演愈烈。接下來……”
二皇子放下玉觀音,目光深邃,聲音低沉:“讓流言再燒得旺些。明日,派人去鹽商總會哭喪,就說汪兆麟被太子逼死,家破人亡。”
沈先生會意,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殿下英明!如此一來,太子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金陵城南,濃煙滾滾,火勢如龍,吞噬著鹽市的木質建築。
百姓的哭喊聲、兵卒的嗬斥聲、房屋倒塌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
鹽市外的空地上,太子站在馬前,錦袍上沾滿煙灰,那張倨傲的麵容此刻陰沉得可怕。
他死死盯著衝天的火光,手指緊握成拳,指節泛白,眼中透著滔天的怒意。
“殿下!”
副將李元滿臉煙灰,踉蹌跑來,聲音嘶啞:“火勢控製不住了,已蔓延到鄰近的民宅區!”
太子猛地轉頭,眼中怒火翻湧,厲聲道:“誰放的火?!”
李元低頭,聲音更低:“現場發現了火油痕跡,像是……有人蓄意為之。”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金陵知府陳元禮帶著一眾衙役匆匆趕到,官帽歪斜,臉上滿是“驚慌”。
他滾鞍下馬,踉蹌著跑到太子跟前,聲音顫抖。
“殿下!殿下無恙否?下官聽聞鹽市起火,立刻帶人前來救火!”
太子冷冷掃了他一眼,聲音森寒:“陳大人來得真是時候。”
陳元禮假裝沒聽出話中深意,轉身對衙役們喝道。
“快!快去救火!務必保住百姓家宅!”
衙役們應聲而去,提著水桶衝向火場,但火勢已大,杯水車薪,民宅的哭喊聲愈發淒厲,刺痛了每個人的耳膜。
遠處傳來一陣整齊的馬蹄聲,一隊儀仗緩緩行來,為首的正是二皇子。
他一身月白錦袍,纖塵不染,與周遭的混亂形成鮮明對比。
他的臉上掛著溫潤的笑意,眼中卻透著幾分冷光,似在審視這場亂局的成果。
“大哥。”
二皇子在馬上微微拱手,聲音溫潤如玉:“聽聞鹽市起火,小弟特來看看。”
太子冷笑,聲音森寒:“二弟消息倒是靈通。”
他的目光如刀,掃過二皇子,眼中透著深深的戒備,似已嗅到陰謀的氣息。
二皇子不以為意,目光掃過燃燒的鹽市和哭嚎的百姓,輕輕歎息。
“這火勢……怕是傷及不少無辜百姓吧?”
話音未落,一個渾身是血的婦人突然從濃煙中衝出,撲倒在太子馬前,聲音淒厲。
“官爺!救救我的孩子!他還在裏麵啊!”
太子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似被這突如其來的哭訴打亂了陣腳。
李元連忙上前,低聲道:“殿下,危險!”
二皇子卻已翻身下馬,親手扶起那婦人,聲音溫和而充滿安撫。
“大嫂莫急,本王這就派人去救。”
他轉頭對隨從道:“去,全力救火救人。”
太子眼中怒火更甚,聲音低沉:“老二,你——”
“大哥。”
二皇子打斷他,聲音依然溫和,眼中卻閃爍著冷光。
“您奉旨捉拿北靜王,怎麽反倒把金陵城鬧得天翻地覆?若是傳到父皇耳中……”
太子臉色瞬間煞白,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他張了張嘴,卻找不到反駁之詞。
就在這時,陳元禮突然高聲道。
“殿下!下官剛接到線報,在城西發現北靜王行蹤!”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他。
陳元禮擦了擦額頭的汗,繼續道。
“據報,北靜王勾結鹽商,意圖不軌。今日這場大火,恐怕就是他們所為!”
二皇子挑眉,聲音溫潤:“哦?陳大人可有證據?”
陳元禮從袖中掏出一封密信,恭聲道:“這是剛從鹽商汪家搜出的書信,上麵蓋有北靜王的私印!”
太子一把奪過信件,快速瀏覽,臉色陰晴不定。
信中的字跡清晰,語氣曖昧,似在暗示汪家與北靜王的勾連。
他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好,很好。陳大人,立刻點齊兵馬,隨本宮去城西!”
待太子帶人離去,二皇子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他看向陳元禮,聲音低沉:“那封信……”
陳元禮躬身,聲音幾不可聞:“殿下放心,是從北靜王舊部那裏弄來的真貨。”
二皇子滿意地點點頭,目光轉向仍在燃燒的民宅,輕聲道。
“多派些人救助百姓,藥錢從我府上出。”
......
暮色如血,殘陽將青石板路染成暗紅色,街邊攤販來不及收走的籮筐被鐵蹄踏碎,鮮嫩的枇杷滾落一地,化作果泥。
太子親率五百精兵疾馳而過,刀槍森寒,氣勢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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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元禮策馬追上,官帽下的額頭布滿細汗,聲音急促。
“殿下,前方就是線報所說的宅院!”
太子勒住韁繩,眯眼望向百步外那座青磚灰瓦的宅子。
院牆高聳,兩盞白燈籠在晚風中搖曳,透著幾分詭異的寂靜。
他冷笑一聲,馬鞭一揮:“圍起來!一隻蒼蠅都不許放出去!”
親兵們迅速分散,將宅院圍得水泄不通。
弓弩手占據製高點,寒光閃閃的箭簇對準院牆,殺氣彌漫。
副將李元低聲道:“殿下,是否先派人探查……”
“不必!”
太子冷笑,眼中閃過一絲狂熱:“北靜王已是喪家之犬,本宮今日就要親手拿下他的人頭!”
話音剛落,院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
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仆顫巍巍走出來,手中燈籠映出滿臉皺紋,聲音顫抖:“各位軍爺,這是……”
“滾開!”
太子一鞭子抽過去,老仆慘叫倒地,燈籠摔落,火光熄滅。
他縱馬直衝入院,親兵們急忙跟上,刀劍出鞘,殺氣騰騰。
院內出奇地安靜。
假山亭台錯落有致,一池殘荷在暮色中搖曳,荷葉上凝著露珠,映著殘陽泛出微光。
全然不似賊巢,倒像是一處雅致的別院。
太子皺眉,忽而聽到正廳傳來一陣琴聲,清冽而悲愴,似在訴說無盡的哀怨。
“《廣陵散》?”太子瞳孔微縮,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這是父皇最愛的曲子,北靜王此時彈奏,分明是赤裸裸的挑釁!
他猛地抽劍,厲聲道:“水溶!還不束手就擒!”
“砰!”
太子一腳踹開廳門,木屑飛濺,琴聲戛然而止。
隻見一人背對門口而坐,素白衣袍,黑發用一根玉簪鬆鬆綰著,正在撫琴。
琴案旁一盞青燈,映得那人背影清瘦孤絕,宛若遺世獨立的隱士。
“水溶!”
太子厲喝,眼中怒火熊熊。
那人緩緩轉身,銀質麵具在燈光下泛著冷光,遮住了半邊麵容,隻露出一雙陰鷙的眼睛。
他低聲道:“太子殿下,別來無恙。”
太子冷笑:“裝神弄鬼!”
他猛地抽劍上前,劍光如虹,直刺那人胸口。
然而,三步之外,他突然僵住。
琴案下赫然綁著一排竹筒,引線燃得嗞嗞作響,已近盡頭!
“保護殿下!”親兵們驚呼,衝上前欲拉開太子。
“轟——!”
巨響震天,氣浪將太子掀飛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廳堂瞬間崩塌,火光衝天,木梁斷裂的轟鳴聲與親兵的喊殺聲交織,塵土飛揚,遮蔽了暮色。
親兵們衝進廢墟,隻見太子滿臉是血,趴在地上,錦袍破損,狼狽不堪。
而北靜王早已不見蹤影,唯有琴案的殘骸在火光中兀自燃燒。
“追!給本宮追!”
太子歇斯底裏地咆哮,聲音嘶啞,眼中透著滔天的怒意。
混亂中,無人注意到院牆角落的狗洞裏鑽出一個瘦小身影,正是那“老仆”。
他敏捷地撕去偽裝,露出一張年輕而陰鷙的麵孔,正是周瀚文。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透著幾分得意,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
行轅內,燈火昏暗,藥香彌漫,太子坐在榻上,額頭裹著白布,臉色鐵青。
地上散落著碎瓷,藥碗被他狠狠砸毀,湯汁濺了一地。
太醫戰戰兢兢地退到一旁,低頭不敢出聲,額頭滲著冷汗。
“廢物!都是廢物!”
太子咆哮,聲音嘶啞,額頭青筋暴起,眼中透著滔天的怒意。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茶盞砸向地麵,碎片四濺,嚇得侍從瑟縮一旁。
李元硬著頭皮上前,低聲道:“殿下,北靜王顯然早有準備。我們在後院發現一條密道,直通秦淮河……”
“閉嘴!”
太子猛地起身,眼中怒火翻湧,厲聲道:“陳元禮呢?叫他滾過來!”
陳元禮其實早已候在門外,聞言連忙小跑進來,撲通跪下,聲音顫抖。
“殿下,下官已命人畫影圖形,全城搜捕……”
“全城搜捕?”
太子冷笑,聲音森寒:“北靜王早跑沒影了!本宮看你這個知府是當到頭了!”
陳元禮以頭搶地,聲音急促:“殿下明鑒!下官確實接到線報……”
他的聲音未落,便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報——!”
一名親兵慌張跑進來,聲音顫抖:“殿下,不好了!鹽商們聚集在知府衙門,說要聯名上奏!”
太子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上奏什麽?”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不安,似已嗅到更大的危機。
親兵咽了口唾沫,低聲道:“說……說殿下無旨搜查民宅,逼死良商汪兆麟……”
“放屁!”
太子暴怒,猛地拍案,震得桌上的燭台搖晃,火光搖曳。
他的聲音如雷,眼中透著滔天的怒意:“本宮何時逼死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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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元禮突然低聲道:“殿下,那汪兆麟……就是今日被搜出密信的鹽商。下官剛接到消息,他……在家中懸梁了。”
屋內霎時死寂。太子臉色鐵青,眼中閃過一絲震動,似終於明白自己落入了怎樣的圈套。
他的手指緊握成拳,指節泛白,胸口劇烈起伏,似在壓抑滔天的怒火。
就在這時,又一名親兵跑來,聲音急促:“二殿下來了!”
二皇子施施然走進來,月白錦袍纖塵不染,臉上掛著溫潤的笑意,與太子的狼狽形成鮮明對比。
他故作驚訝,聲音溫和:“大哥這是……”
“你幹的好事!”
太子猛地揪住二皇子衣領,眼中怒火熊熊,聲音嘶啞:“是你慫恿本宮去那宅子的!”
二皇子不慌不忙,輕輕撥開太子的手,聲音依然溫和:“大哥此言差矣。明明是陳大人提供的線索,怎麽怪到小弟頭上?”
他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大哥還是想想怎麽向父皇交代吧。私自調兵、逼死鹽商、驚擾百姓……嘖嘖。”
太子如遭雷擊,踉蹌後退兩步,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臉色煞白,忽而噴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侍從驚呼,太醫慌忙上前,屋內一片混亂。
二皇子轉身,臉上恢複溫潤的笑意,聲音洪亮:“大哥傷勢不輕,還是好生休養。追捕北靜王的事,就交給小弟吧。”
他拱手一禮,翩然離去,背影從容,眼中卻透著誌在必得的光芒。
同一時刻,秦淮河畔,一艘不起眼的烏篷船在夜色中緩緩漂流,船頭的燈籠搖曳,映得河麵泛起微光。
船艙內,北靜王水溶摘下銀質麵具,露出那張俊美卻蒼白的臉,眉眼間透著幾分疲憊與陰鷙。
他接過周瀚文遞來的熱毛巾,擦去臉上偽裝的血跡,動作從容,眼中卻閃過一絲冷光。
“王爺神機妙算。”
周瀚文笑道,眼中透著幾分得意:“太子這次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鹽市大火、汪兆麟自盡,流言四起,他已是眾矢之的。”
北靜王冷笑,聲音森寒:“這才剛開始。”
他望向窗外燈火闌珊的金陵城,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二皇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得把他一起收拾了。”
周瀚文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屬下明白!明日,屬下便派人散布消息,說二皇子暗中勾結鹽商,挑撥太子與民間的關係。”
北靜王微微頷首,目光投向河麵,水波蕩漾,映著金陵的燈火,宛若一盤散亂的棋局。
他忽而轉頭,聲音低沉,帶著幾分審視:“甄家最近可有消息?”
周瀚文一愣,隨即低聲道:“王爺,甄家今晚有動靜。屬下剛收到密信,甄應嘉親自帶船到了,就停靠在城西碼頭。”
北靜王眼中寒光一閃,聲音更冷:“甄應嘉?”
他的手指輕叩船舷,發出節奏分明的響聲,眼中透著幾分懷疑,“怎麽會是他來了,甄家何時變得如此主動?”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慮,一直以來與他聯係的都是甄應禮,對於甄應嘉他接觸不多。
但敢和他這個謀逆之人合作,甄家已經和他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周瀚文連忙道:“屬下已命人盯緊碼頭,船上載有三艘糧船,似是軍餉,具體詳情尚待查探。”
北靜王冷哼一聲,目光投向河麵,雨絲斜織,模糊了金陵的燈火。
他戴上麵具,銀質麵具在燭光下泛著冷光,遮住了他的神色,唯有眼中透著深不可測的殺機。
“走,去看看甄家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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