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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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城西碼頭,夜色沉沉,細雨如絲,織成一張朦朧的簾幕。
    碼頭邊的柳樹在雨中低垂,枝條輕拂水麵,泛起層層漣漪。
    甄應嘉披著蓑衣,站在一艘烏篷船的船頭,昏黃的燈籠映得他麵容沉穩,眼中卻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複雜。
    他的靛青長衫被雨水打濕,肩頭沾著細密的雨珠,卻無半分狼狽,氣度從容。
    北靜王水溶站在碼頭,銀質麵具在雨光下泛著冷冽的寒芒,遮住了他半邊麵容,隻露出一雙陰鷙的眼睛,似要將甄應嘉的心思看透。
    “王爺。”甄應嘉微微拱手,聲音低沉,眼中卻透著坦然。
    水溶沒有立即回應,目光如刀,透過麵具審視著甄應嘉,沉默片刻,聲音低沉,帶著幾分嘲諷。
    “甄大人親自來送糧餉?真是好大的誠意。”
    甄應嘉神色不變,淡然道:“王爺如今處境艱難,甄家自當盡力相助。三艘糧船已備好,十萬兩現銀與糧草,皆是上等品質。”
    水溶冷笑一聲,目光更冷:“甄大人如此爽快,倒是讓本王意外。”
    甄應嘉淡然一笑,聲音從容:“王爺多慮了。甄家與王爺合作多年,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值此危難之際,甄家豈能袖手旁觀?”
    水溶盯著他,目光如刀,試圖從甄應嘉的神色中窺探破綻,但對方始終從容不迫,毫無破綻。
    最終,水溶微微頷首,聲音低沉:“好,那本王就收下了。”
    周瀚文會意,立刻指揮手下將糧船上的物資卸下,銀箱與糧袋在碼頭上一一擺開,雨水打濕了麻布,發出沉悶的聲響。
    碼頭邊的苦力在周瀚文的喝令下忙碌,燈籠的火光映得他們的身影影影綽綽。
    待一切安排妥當,水溶忽而開口,聲音低沉而意味深長:“甄大人,本王有一事不明。”
    “王爺請講。”
    甄應嘉拱手,聲音平靜,眼中卻閃過一絲警惕。
    水溶的目光如水,緩緩道:“太上皇……近來可好?”
    甄應嘉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恢複平靜,淡然道。
    “太上皇深居大明宮,不問世事,一切安好。”
    水溶輕笑一聲,意味深長:“是嗎?”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似已嗅到甄氏背後的隱秘。
    甄應嘉不再多言,拱手告辭:“王爺保重,若有需要,甄家自當再助。”
    水溶站在碼頭,目光陰晴不定,盯著甄應嘉遠去的船隻。
    “王爺,甄家這次……”周瀚文低聲道。
    “哼,他們背後有人。”
    水溶的聲音森寒,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不過,現在還用得著他們。”
    水溶冷哼一聲,目光投向雨幕:“先收下他們的銀子,至於甄家的心思……遲早要讓他們吐露出來。”
    ......
    甄府內,夜雨淅瀝,廊下的燈籠在風中搖曳,映得青石地麵泛著濕潤的光澤。
    甄沐瑤站在廊下,素色羅裙被雨霧沾濕,手中握著一柄團扇,目光投向雨幕,眼中透著幾分憂慮。
    她聽到腳步聲,轉頭望去,見甄應嘉披著蓑衣歸來,連忙迎上前,聲音低沉:“父親。”
    甄應嘉微微點頭,示意她進屋再談。
    他的神色凝重,眼中透著幾分疲憊。
    兩人步入書房,門扉輕合,隔絕了外界的風雨。
    書房內,燭火搖曳,紫檀案上的香爐散發著淡淡的檀香,映得牆上的山水畫影影綽綽。
    甄應嘉褪下蓑衣,坐在案前,目光投向窗外的雨幕,聲音低沉:“北靜王收下了糧餉。”
    甄沐瑤站在一旁,蹙眉問道:“他起疑了?”
    甄應嘉點頭,神色凝重:“他未必知道具體是誰,但肯定猜到了甄家背後有人。”
    甄沐瑤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擔憂:“父親,太上皇為何要我們暗中支持北靜王?”
    甄應嘉歎息一聲,目光投向燭火,聲音低沉。
    “天家之事,不可妄測。太上皇的心思,如同這雨幕,模糊難辨。我們隻需照做。”
    甄沐瑤咬了咬唇,猶豫道:“姐姐還在北靜王府,若北靜王敗了……”
    甄應嘉眼中閃過一絲痛色,但很快恢複冷靜,聲音低沉。
    “所以,我們要做兩手準備。”
    甄沐瑤眼睛一亮,低聲道:“賈琮?”
    甄應嘉點頭,聲音低沉:“給他寫一封信,請他照看沐瀾。”
    甄沐瑤提筆蘸墨,素箋上墨跡漸顯,她寫到一半,忽而停下,抬頭看向父親,聲音低沉。
    “父親,要不要……暗示一下太上皇的事?”
    甄應嘉沉思片刻,目光深邃,最終點頭:“可以,但務必隱晦。”
    甄沐瑤繼續書寫,筆鋒微頓,在信中寫道。
    “家姐孤身京城,恐有風雨,望伯爺照拂一二。另,近日天象有異,恐有貴人暗中撥弄,伯爺當謹慎行事。”
    她放下筆,輕輕吹幹墨跡,將信折好,封入信封,交給侍女,囑咐道。
    “連夜送往京城,交到定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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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金陵城西,一處隱蔽宅院內,夜雨淅瀝,芭蕉葉被雨水打得簌簌作響。
    水溶站在紫檀案前,指尖輕叩桌案,銀質麵具在燭光下泛著冷光,遮住了他的神色,唯有眼中透著雷霆般的殺機。
    周瀚文站在一旁,低聲道。
    “王爺,已經安排好了。明日,金陵各大茶樓、酒肆,都會流傳二皇子與鹽商勾結的證據。”
    水溶冷笑,聲音森寒:“證據?”
    周瀚文陰森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封密信,恭敬遞上。
    “自然是偽造的,但足夠以假亂真。”
    水溶展開密信,信上赫然是二皇子的筆跡,內容詳述他與鹽商汪兆麟密謀,如何挑起太子與民間的矛盾,甚至提及“若太子失勢,江南鹽稅可盡歸二殿下”。
    字跡逼真,印章清晰,足以亂真。
    水溶滿意地點頭,聲音低沉:“不錯。二皇子不是喜歡玩陰的嗎?本王讓他玩個夠。”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雨幕中的金陵城,眼中殺意凜然,聲音低沉:“另外,再放一條消息出去。”
    “王爺請吩咐。”
    周瀚文躬身,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水溶冷笑,聲音森寒:“就說……二皇子與北靜王早有勾結,此次太子遇襲,是二皇子借刀殺人。”
    周瀚文瞳孔一縮,眼中閃過一絲震動,低聲道:“王爺,這是要把自己也搭進去?”
    水溶冷笑,聲音森寒:“本王已是‘逆賊’,還怕多一條罪名?但二皇子不同,他若被懷疑與逆黨勾結,弘元帝會怎麽想?”
    周瀚文恍然大悟,獰笑道:“王爺高明!屬下這就去辦!”
    ......
    金陵城內,流言如野火般蔓延,茶樓酒肆、街頭巷尾,無不充斥著對二皇子的指責。
    “聽說了嗎?二皇子暗中勾結鹽商,故意挑起太子與民間的矛盾!”
    “真的假的?二殿下不是一直溫文爾雅嗎?”
    “嗬,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聽說二皇子與北靜王早有勾結,此次太子遇襲,是二皇子借刀殺人!”
    流言如狂風,席卷金陵,百姓議論紛紛,鹽商閉門不出,空氣中彌漫著不安的氣息。
    二皇子府內,書房燈火通明,紫檀案上的香爐散發著淡淡的檀香,映得牆上的山水畫影影綽綽。
    二皇子端坐案前,手中的書卷尚未翻開,眉頭微皺,眼中透著幾分冷意。
    沈先生匆匆走近,臉色凝重,低聲道:“殿下,情況不妙。”
    二皇子放下書卷,目光投向沈先生,聲音低沉:“怎麽了?”
    沈先生低聲道:“有人在散布謠言,說殿下與鹽商勾結,故意陷害太子。更離譜的是,還有人說殿下與北靜王早有勾結,太子遇襲是殿下借刀殺人。”
    二皇子冷笑一聲,眼中寒光一閃:“北靜王?”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嘲諷,
    “好一個水溶,本王還沒找他算賬,他倒先咬上來了。”
    沈先生低聲道:“殿下,現在怎麽辦?若流言傳到陛下耳中……”
    二皇子冷笑,聲音低沉:“怕什麽?本王自有對策。”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雨幕中的金陵城,眼中閃過一絲狠色,聲音低沉。
    “傳令下去,即刻抓捕北靜王餘黨,尤其是那些與鹽商有往來的。”
    沈先生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會意,低聲道:“殿下英明!此舉可洗清流言,轉移視線。”
    二皇子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低沉:“另外……給太子送一份‘大禮’。”
    沈先生一愣,低聲道:“殿下是指?”
    二皇子淡淡道:“太子在江南逼死鹽商的事,該讓父皇知道了。”
    ......
    京城,定國公府,夜色深沉,書房內燭火搖曳。
    賈琮端坐案前,手中展開甄沐瑤的信,眉頭微皺,眼中透著幾分思索。
    他低聲念道:“貴人暗中撥弄?”
    映月端著一盞熱茶進來,見他神色凝重,輕聲問道:“爺,怎麽了?”
    賈琮搖搖頭,聲音低沉:“無事,你先下去吧。若無要事,不要讓人靠近書房。”
    映月低頭應下,悄然退出書房,關門時帶起一陣輕風,吹得燭火微微搖曳。
    賈琮的目光重新落在信上,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低聲道:“貴人……是指誰?”
    他的手指輕叩案幾,發出沉悶的響聲,腦海中浮現太上皇的身影。
    “能指揮甄家的,隻有……太上皇!”
    賈琮的眼中閃過一絲震動,聲音更低,
    “可太上皇為何要……”
    他的話未說完,目光投向窗外,遠處的皇宮在夜色中若隱若現,燈火如星,透著深不可測的威嚴。
    賈琮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雨幕中的京城,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看來,金陵的水,比我想象的還要深。”
    ......
    太子行轅內,夜色深沉,鎏金燭台上的火光搖曳不定,映得紫檀屏風上的雲龍紋影影綽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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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內的龍涎香嫋嫋升起,卻掩不住太子周身散發出的森冷殺氣。
    他的麵容陰沉如鐵,眼中怒火如烈焰翻湧,似要將一切阻礙焚燒殆盡。
    “砰!”
    太子一掌拍碎紫檀桌案,木屑飛濺,裂紋如蛛網蔓延,茶盞“嘩啦”摔落在地,滾燙的茶水濺濕了錦袍,洇出一片暗色的水漬。
    他卻渾然不覺,咬牙切齒,聲音低沉而憤怒:“好個老二!竟敢勾結北靜王,設局陷害本宮!”
    副將李元身著玄色甲胄,匆匆踏入內室,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一封密信,聲音低沉而謹慎:“殿下,二皇子派人送來的密信,說務必親閱。”
    太子冷笑一聲,眼中寒光一閃,一把扯過信箋,撕開封口,目光如刀般掃過紙上字跡。
    信紙上的墨跡遒勁,透著二皇子一貫的溫潤假象:
    “大哥明鑒:近日城中謠言,皆北靜王水溶所為,意在挑撥你我兄弟相爭,他好坐收漁利。臣弟已得密報,水溶藏身城西倉庫,今夜子時,可設伏擒之。”
    “若大哥信我,可佯裝興兵問罪於臣弟,引水溶現身,臣弟自會配合,助大哥建功。”
    太子指節捏得發白,信紙在他手中皺成一團,發出細微的撕裂聲。
    他沉思良久,眼中閃過一絲沉思,忽而冷笑:“好,本宮就陪他演這場戲!”
    李元低頭,聲音中透著幾分憂慮:“殿下,二皇子素來陰險,此信可信否?”
    太子眯起眼,緩緩道:“老二雖狡詐,但北靜王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若能借此機會除掉水溶,縱使老二有算計,本宮也不懼!”
    他猛地起身,錦袍在燭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厲聲下令:“傳令!調集五百精銳,今夜隨本宮‘問罪’二皇子府!”
    他的聲音如雷霆炸響,震得窗欞微微顫抖,殿外的夜風似乎都帶上了幾分肅殺之氣。
    金陵城西郊外,夜色如墨,細雨如絲,織成一張朦朧的簾幕。
    二皇子策馬疾馳,月白錦袍被雨水打濕,墨色發髻在風中微微散亂,卻無損他的從容氣度。
    身後親兵如影隨形,甲胄在夜色中泛著幽光,刀劍出鞘,殺氣彌漫。
    幕僚沈先生策馬靠近,壓低聲音,語氣謹慎:“殿下,探子回報,太子已答應合作,正帶兵過來。”
    二皇子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手指輕輕摩挲馬鞭,鞭梢在雨中微微顫抖。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聲音低沉而悠然:“北靜王要抓,太子……本宮也不想放過。”
    沈先生眉頭微皺,低聲道:“殿下,若太子出事,陛下震怒,恐……”
    二皇子眯眼,語氣森冷:“放心,有北靜王背黑鍋,誰會懷疑到本宮頭上?”
    他的目光投向遠處黑沉沉的城西倉庫,眼中透著雷霆般的殺機,
    “傳令下去,埋伏的人手準備好。一旦太子與水溶交鋒,立刻放箭,不留活口!”
    沈先生遲疑道:“殿下,若太子真死於亂箭之下,陛下必會徹查……”
    二皇子冷笑,聲音低沉而陰毒:“查?查什麽?太子死於北靜王之手,與本宮何幹?至於水溶……”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若僥幸逃脫,也不過是條喪家之犬,翻不起什麽風浪。”
    他猛地一夾馬腹,戰馬嘶鳴,踏碎泥濘,直奔城西而去,背影在雨幕中若隱若現。
    ......
    事實上,二皇子與北靜王並非毫無交集。
    半月前,二皇子通過沈先生秘密聯絡北靜王,許以重利與江南鹽稅的掌控權,誘其製造混亂,牽製太子勢力。
    北靜王雖心存戒備,卻因自身處境艱難,勉強應允,同意在金陵設局,引太子入彀。
    然而,二皇子從一開始便無意兌現承諾,隻待北靜王與太子兩敗俱傷,便可借機除掉二人。
    如今,他故意放出假消息,將北靜王引至城西倉庫,既是為了滅口,也是為了將這場亂局推向高潮。
    城西一處廢棄茶樓內,燭火微弱,映得斑駁的牆壁上光影幢幢。
    茶樓二層的木地板早已腐朽,踩上去吱吱作響,空氣中彌漫著潮濕與黴味。
    北靜王水溶端坐於一張破舊的八仙桌前,銀質麵具在燭光下泛著森冷的寒芒,遮住了他的神情,唯有眼中透著雷霆般的殺機。
    周瀚文疾步上樓,手中緊握一封密信,低聲道:“王爺,探子回報,太子果然帶兵前往二皇子府,二皇子也率兵出城,聲稱要抓您!”
    水溶輕笑一聲,指尖輕叩桌麵,發出節奏分明的“篤篤”聲,語氣中透著幾分嘲諷。
    “蠢貨,真以為本王的局這麽簡單?”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黑沉沉的城西倉庫在雨幕中若隱若現。
    周瀚文憂心忡忡,低聲道:“王爺,二皇子狡詐,不如先撤……”
    水溶拂袖,語氣森冷:“慌什麽?本王正要看看,他們能玩出什麽花樣!”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遠處倉庫的輪廓,冷笑道:“太子與老二各懷鬼胎,都想借刀殺人,卻不知……這把刀,握在本王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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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瀚文仍不放心,低聲道:“王爺,二皇子陰險,恐有後手……”
    水溶抬手打斷,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笑意:“無妨,本王早已在倉庫四周埋下火雷,若他們敢輕舉妄動……”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猙獰,“那就一起炸上天!”
    ......
    子時,城西倉庫外,雨勢漸大,淅瀝的雨聲掩蓋了馬蹄與甲胄的碰撞聲。
    倉庫四周堆滿了廢棄的木箱與破舊的鹽袋,散發著潮濕的腐臭,陰風呼嘯,透著幾分詭秘與肅殺。
    太子他率兵趕至城西倉庫時,卻發現二皇子的人馬早已埋伏在暗處,弓弩手隱於倉庫四周的陰影中,箭簇在雨中泛著寒光。
    太子勒住戰馬,目光如刀,掃過倉庫前的空地,忽而與二皇子對視。
    二皇子一身月白錦袍,手中折扇輕搖,臉上掛著溫潤的笑意,眼中卻透著冷酷的光芒。
    兩人目光交匯,空氣中似有無形的火花碰撞,殺機四伏。
    就在此時,太子餘光一瞥,猛然發現倉庫角落的陰影中,一道身影若隱若現。
    正是北靜王水溶!
    他身著玄色勁裝,銀質麵具在雨光下泛著冷冽的寒芒,眼中透著陰鷙的殺意,似在冷眼旁觀這場對峙。
    二皇子顯然也發現了水溶的存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聲道:“大哥,北靜王在此,快動手!”
    太子怒喝:“老二,你搞什麽鬼?!”
    他的聲音嘶啞,眼中透著深深的戒備,顯然對二皇子的意圖心存疑慮。
    話音未落,暗處弓弦驟響。
    “嗖!”一支冷箭破空而來,直射太子胯下!
    “呃啊——!”
    太子痛吼一聲,捂著大腿踉蹌後退,鮮血瞬間浸透錦袍。
    “殿下!”親兵大亂,紛紛拔刀護主,長槍林立,圍成鐵桶般的陣型。
    北靜王瞳孔一縮,猛然意識到不對:“老二……這是要連本宮和太子一起殺?!”
    二皇子厲喝:“放箭!北靜王刺殺太子,格殺勿論!”
    “嗖嗖嗖——”箭雨如蝗,傾瀉而下,穿過雨幕,帶著死亡的氣息。
    北靜王縱身飛躍,手中長劍揮出一道寒光,斬斷數支箭矢,卻仍無法完全避開。
    周瀚文猛地撲向水溶,用身體擋住三支冷箭,胸膛瞬間被鮮血染紅。
    他踉蹌倒地,咬牙喘息:“王爺……快走……!”
    水溶臉色劇變,眼中閃過一絲悲憤。他一把扶住周瀚文,卻見對方氣息漸弱,生機已逝。
    水溶咬緊牙關,從懷中掏出一支火折子,猛地擲向倉庫角落。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驟然響起,倉庫四周埋設的火藥被瞬間引燃,烈焰衝天而起,氣浪將太子、二皇子及其親兵全部掀翻!
    “啊——!”
    太子被衝擊波掀飛數丈,重重摔落在地,半邊身子被灼傷,痛苦呻吟。
    二皇子同樣狼狽不堪,月白錦袍被燒得焦黑,臉上血跡斑斑。
    北靜王早已借機遁走,隻留下一聲冷笑在夜風中回蕩:“二位殿下,慢慢玩吧!”
    二皇子掙紮著爬起,怒吼:“追!絕不能讓他跑了!”
    然而,就在此時,遠處火把如龍,金陵知府陳元禮率衙役趕到。
    “住手!”
    陳元禮厲聲喝道,“太子殿下重傷,二殿下也傷勢不輕,當務之急是救治!”
    二皇子眼中陰鷙一閃,卻不得不咬牙退讓:“陳大人所言極是……”
    陳元禮深深看他一眼,隨即指揮衙役:“快!護送太子、二殿下回府醫治!”
    遠處,北靜王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中,隻留下熊熊燃燒的倉庫,映紅了半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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