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SY戰隊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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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無聲地滑開。
“叮——”
清脆的提示音在空曠的地下車庫裏顯得格外刺耳。
陳蕭君走了進去,金屬四壁映出他蒼白如紙的臉,和他眼底那片尚未熄滅的、地獄般的火海。
他按下了“10f”的按鈕。
十樓,星芒電競館,vip後台區。
電梯平穩上升,數字在猩紅的電子屏上一下下地跳動,像極了心髒的搏動,又像是死亡的倒計時。
陳蕭君一動不動地站著,仿佛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像。
電梯門再次滑開,喧囂和燈光瞬間湧了進來,與他身上的死寂氣息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他穿過掛著“選手專用”牌子的走廊,對周圍投來的好奇目光視而不見。
最終,他停在了一扇門前。
門上,用著囂張不羈的字體燙印著一個銀色的ogo——kings。
王者的領域。
他抬起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蜷起,重重地敲了下去。
“咚、咚、咚。”
三聲,不輕不重,卻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穿透力。
休息室裏。
原本輕鬆的氣氛,被這突兀的敲門聲打斷了。
身材壯碩如熊的tank正拿著一罐可樂,聞聲停下了動作。
“誰啊?這時候過來?”
“去開門。”一個慵懶又帶著磁性的聲音從沙發區傳來。
說話的,正是kings的隊長,傅西朝。
他整個人陷在柔軟的沙發裏,一條長腿隨意地搭著,身旁的霍時牧正親密地靠著他,修長的手指在他發梢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繞著。
tank放下可樂,走過去拉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人,讓他愣住了。
“陳蕭君?”
sy戰隊的王牌打野,陳蕭君。
他怎麽會在這裏?還這副……像是剛從墳墓裏爬出來的樣子。
tank下意識地回頭,聲音裏帶著一絲警惕。
“朝神,牧神,是sy的陳蕭君。”
霍時牧聞言,繞著傅西朝頭發的手指一頓,抬起眼,眸光瞬間冷了下來。
傅西朝也微微坐直了身體,目光穿過tank的肩膀,落在了門口那個渾身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男人身上。
“讓他進來。”
傅西朝的聲音依舊平穩,聽不出情緒。
tank側過身,讓出了一條路。
陳蕭君邁步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整個休息室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他徑直走到沙發前,停在了傅西朝和霍時牧的麵前。
他攤開手。
那隻微微顫抖的手掌心裏,靜靜地躺著一枚金屬袖扣。
袖扣在休息室明亮的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上麵那個龍飛鳳舞的“朝”字,清晰無比。
霍時牧的眼神驟然銳利如刀,他摟著傅西朝的手臂下意識收緊,像一隻護食的猛獸。
“你什麽意思?”
他的聲音,冷得像是能掉出冰渣。
陳蕭君沒有回答他,而是抬起了頭。
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鎖著傅西朝和霍時牧。
他的嘴唇翕動了幾下,沙啞的嗓音,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帶著撕裂的痛楚。
“朝神,牧神……”
“我們隊長,沈瑾……”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裏生生挖出來的。
“死了。”
“轟——!”
仿佛一顆炸彈在休息室裏引爆。
“什麽?!”
傅西朝和霍時牧猛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臉上那份屬於頂尖掠食者的慵懶和從容,瞬間碎裂得一幹二淨!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霍時牧,他一把抓住陳蕭君的衣領,力道大得幾乎要將他拎起來。
“你說什麽?!什麽時候的事?!”
他的聲音因為震驚而拔高,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報警了嗎?!”
陳蕭君任由他抓著,沒有反抗,隻是將那隻攤開的手,又往前遞了一分。
那雙赤紅的眼,直勾勾地盯著傅西朝。
“這顆紐扣……”
“就是在我們隊長的屍體旁邊發現的。”
“上麵,刻著你的名字。”
那句話,像是一根淬了毒的鋼針,狠狠紮進在場每個人的鼓膜裏。
空氣,仿佛被抽幹了。
死寂,能吞噬一切的死寂。
“臥槽!”
一聲暴喝如平地驚雷,炸開了凝固的氣氛。
是tank。
他那張憨厚的臉漲成了豬肝色,額角青筋暴起,像一條條盤踞的怒龍。
“你他媽的什麽意思?!”
壯碩如熊的身體猛地掙脫了身旁的隊友,卷起袖子,露出的手臂肌肉虯結,像兩塊花崗岩。
他像一頭發了瘋的公牛,直直朝著陳蕭君衝了過去。
然而,處於風暴中心的兩個人,卻詭異地平靜。
霍時牧揪著陳蕭君衣領的手,指節已然泛白,手背上青筋畢露,那股幾乎要將人骨頭捏碎的力道,卻沒有再增加一分。
他的目光,從最初的暴怒,轉為一種淬了冰的審視。
而傅西朝,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暴怒的tank一眼。
他的視線,像被那枚小小的袖扣黏住了,深不見底的眸子裏,翻湧著外人看不懂的暗流。
那張俊美得無可挑剔的臉上,慵懶和震驚的碎片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悸的、絕對的冷靜。
仿佛一頭沉睡的獅王,在領地被挑釁的瞬間,徹底蘇醒。
“朝神,”
陳蕭君開口了,任由霍時牧的怒火幾乎要將他灼穿,他的聲音依舊沙啞,卻透著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堅定。
“我不是來問罪的。”
他抬起另一隻沒有被鉗製的手,將那枚冰冷的袖扣,輕輕放在了麵前的玻璃茶幾上。
“叮。”
一聲輕響,在劍拔弩張的休息室裏,清晰得刺耳。
“沈隊……是半個多小時前,走的。”
陳蕭君終於抬起頭,那雙爬滿血絲的眼睛,第一次沒有了那種絕望的恨意,而是帶著一絲懇求,直直地望向傅西朝。
“我們sy所有人都相信,這事跟你沒關係。”
“有人,”他一字一頓,字字泣血,“在嫁禍給你。”
“嫁禍?”
還在掙紮的tank動作一僵,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霍時牧揪著他衣領的手,也終於鬆開了些許。
“半個多小時前?”
一直沉默的id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像是抓住了什麽關鍵,“那不是我們跟夜梟戰隊打最後一局比賽的時間嗎?”
他急急地看向眾人:“朝神和牧神全程都在比賽席,全賽館的鏡頭都對著,他怎麽可能有時間去……”
話說到一半,他猛地住了口。
是啊,怎麽可能。
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成立的栽贓。
休息室再度陷入沉默。
這一次,不再是震驚,而是被陰謀籠罩的、令人窒息的冰冷。
霍時牧終於徹底鬆開了陳蕭君,他後退一步,站回傅西朝的身邊。
他側過頭,看向傅西朝。
傅西朝也恰好抬起了眼。
一個眼神的交匯。
仿佛跨越了千言萬語,瞬間達成了一個共識。
那是一種深植於骨血的默契,是一個共同的、刻骨銘心的仇恨。
整個電競圈,乃至他們背後的商業帝國,能做出這種事,又敢同時挑釁kings和恨他的,隻有一個。
下一秒,兩個低沉又冰冷的聲音,完美地重疊在了一起。
“桑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