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倒是好,一副天下無敵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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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祁同偉一句話,就能讓他走人,他可不想這樣狼狽地離開漢東。
他的自尊不允許,所以他費了好大勁才擠出一句:“好,我明白了。”
侯亮平來到公安廳,好幾次都想扭頭就走,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最害怕的就是祁同偉,說到底還是因為嫉妒。
嫉妒鍾小艾對祁同偉的賞識,嫉妒祁同偉的地位。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最棒的,年輕時就當上了副廳級幹部,前途一片光明,在同學麵前也總是趾高氣揚。
但跟祁同偉一比,他就自卑了,整整差了一個級別。
而且現在祁同偉還是他的上司,他也沒辦法。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得硬著頭皮走下去。
侯亮平平時天不怕地不怕,可一到這兒就緊張得要命,連平時最愛吹的口哨都不敢吹了,短短幾十米的路走得跟萬裏長征似的。
這辦公室比他的命還難進,總算站到了祁同偉的門口。
他鼓起勇氣敲了敲門,裏麵傳來祁同偉的大聲音:“進來!”
侯亮平一時愣住了,遲疑了好幾秒才推開門。
祁同偉連頭都沒抬,一眼就認出了他,隨口說了句“坐”,然後繼續看文件。
祁同偉穿得威風八麵,肩章閃閃發光,兩邊還有紅旗映襯,那氣場簡直無人能敵。
侯亮平心裏又怕又嫉妒,他覺得自己也應該有這一天,可現在卻成了這副德行,被下屬告到祁同偉這兒,真是咽不下這口惡氣。
說起祁同偉那股子認真幹活的勁,侯亮平腦袋裏又閃過鍾小艾挽他胳膊的畫麵,那情景在他腦袋裏跟刻了似的,忘不掉。
人家倆人是俊男美女一對兒,他站旁邊就像個多餘的大燈泡,可又能怎麽辦呢?他沒法靠上他們的小家庭,鍾小艾心裏還琢磨著跟他離婚呢,雖然沒直接說,但他心裏跟明鏡似的。
不過侯亮平就裝聾作啞,這是他的生存之道——鍾小艾不會主動提離婚,而他得靠著老鍾家的勢力往上爬。
本來日子過得挺滋潤,一到漢東什麽都變了。
他和鍾小艾在祁同偉麵前都變得不像原本的自己了。
以前還能跟祁同偉開開玩笑,記得那晚抓丁義珍,他們還笑話他想當副省長呢。
但現在看看,他成了跑龍套的。
說到底,這都是他自己作的,他認了。
可最讓他心裏不舒服的是,祁同偉成了他的頂頭上司,還是個靠女人吃飯的,這讓他窩火得很。
祁同偉的話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亮平,老季跑哪去了?怎麽把電話打到我這兒來了?”話裏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味兒。
其實他對這個學弟沒什麽惡感,更多時候是把他當小孩看。
上次的事,他就是想給侯亮平個小教訓,讓他明白哪些事能碰哪些事不能碰。
至於為難他,那倒沒必要。
侯亮平這種級別的人,在他眼裏已經不算什麽了。
如果侯亮平配合,他就當多個工具用;要是不配合,作協主席的位置還空著呢,得罪鍾家也無所謂。
畢竟得罪鍾家總比得罪祁同偉強,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至少,鍾家也不能不顧及其他人直接動祁同偉。
這就是關鍵,祁同偉在漢東,大權在握,這點侯亮平根本比不上。
就算侯亮平娶了高育良的女兒,就像吳老師說的,他也坐不到祁同偉那位置。
在這個層次上,想的更多的是平衡和手段,你能控製多少人,就能坐多高的位置。
現在的侯亮平,連個副局長都幹不利索,這不是祁同偉瞧不起他,而是事實如此。
侯亮平就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撞,一點計劃都沒有。
要不是沙瑞金顧忌鍾家的麵子,又想給高育良添堵,也不會把侯亮平調過來。
侯亮平聽著祁同偉說話,心裏老大不樂意,你還真把自己當師兄了,你有那資格嗎?這時候的侯亮平,其實是不想跟祁同偉打交道的,但又不得不說話,隻能硬著頭皮回了一句。
“祁書記,檢察長去北京開會了。”
就這麽一句,侯亮平好像使出了吃奶的勁,再也不想多說一個字,這也是他無聲的反抗。
但看起來就像是在開玩笑似的。
祁同偉心裏透亮,知道侯亮平那點小九九,可他沒往心裏去,接著說:“劉新建那案子,別急著動手。
現在有人正等著看他笑話呢。
你要是這時候硬上,那不是給人送把柄嘛。
你也不小了,別老這麽毛毛躁躁的。
漢東跟京城風氣不一樣,在這兒你要是出格了,別說我幫不了你,就連老師也護不住你。
你要是懂點政治,有些話我本不必說,但老師在旁邊,我得提醒你,你現在的做法根本沒用。
硬審劉新建,你能得到什麽?什麽也得不到。
他那身子骨還不知道能不能撐住呢,半條命都快沒了,誰還管你是誰?這時候去審他,人家不罵你個狗血淋頭都算客氣了。
再說你前幾天抓的那個歐陽,那可是李達康的老婆,你知道那後果多嚴重嗎?你當著李達康的麵從她車上把人拽下來,這梁子算是結大了!要不是這次老師升了省長,你早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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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達康沒跟你計較,你可別以為是認同你的正義,那是因為老師!有老師在,他才懶得跟你計較。
他還打算拿陳清泉開刀製造點矛盾呢,這些你都是從哪兒學的?辦案子哪是這麽辦的!”
祁同偉這一連串問題問得侯亮平麵色蒼白,雖然祁同偉沒提搜家那檔子事,算是給他留了顏麵,但這番話已經讓他夠難為情的了。
可侯亮平跟祁同偉想的不一樣,他有自己的一套。
他覺得自己做的事都是正義的,代表法律。
在他眼裏,人人平等,不分幫派,不分貴賤。
侯亮平心裏窩著火,他從心底裏就沒把祁同偉當領導。
他直愣愣地說:“我辦案有我的規矩。
我是反貪局的,隻認法律。
別的我都不管,什麽人情世故、得罪人什麽的。
我都不在乎,這是我的職責。
別說歐陽,就算李達康有問題,我也敢抓。
我記得我還搜過你家呢,你不也照樣好好的?你怎麽就不想想影響?就因為我是你師弟你就放縱了?告訴你,漢東的事我不摻和,也不關心。
我就按命令行事,出了事自然有上麵的人頂著,我不操心這個。
我隻關心有沒有人濫用職權。
這是我的底線,永遠不會變。
你也別想著保護我,沒必要。
我不需要你來保護,哪天老師犯法了,我照樣抓你們。”
祁同偉聽完差點沒忍住笑,這種天真的想法也就侯亮平能想得出來。
才做了幾年鍾家的女婿,就擺出一副“二代”的架子——沒撈到什麽好處,倒是學會了“二代”的毛病:不管不顧地抓人,好像自己多正義似的,但實際上呢?
不管不顧,能有個好果子吃?都像這樣不顧影響,亂抓一氣,那社會秩序誰來維護?老百姓誰來管?你是侯亮平又怎樣?難道上麵還能派更多人下來?
政治被稱作藝術,關鍵在於其中包含的妥協智慧。
諸多因素彼此牽製,維持著一種精細的平衡。
有的負麵影響一目了然,而有些正麵效應則不易被察覺。
你說,是選一個清廉卻毫無建樹的官員好呢,還是選一個雖然貪汙但能辦實事的官員?前者在位十年,百姓生活未見好轉,甚至窮得買不起米;後者雖貪了幾個億,但百姓收入漲了五千,路也修得幹淨寬敞,高鐵飛機樣樣俱全。
你會怎麽選?
丁義珍落網時,李達康為什麽發火?盡管丁義珍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李達康覺得,隻要對地方經濟有好處,這些小瑕疵可以忽略。
可侯亮平不這麽想,他覺得這些人都是禍根。
這類事,通常得跟上麵通氣,評估政治風險,看是等人接手再動手,還是工程快完了再抓。
還好李達康有本事,直接接手繼續幹,不然京州的gdp得跌慘。
這事不稀奇。
祁同偉站起來,直愣愣地盯著侯亮平,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你不怕後果?有人保你?你沒後台,也不在乎那些派係鬥爭。
行,我給你指條明路。
你現在就去抓人,沙書記就在那兒。
我給你東西,你馬上動手!”
祁同偉這話把侯亮平說愣了。
他沒想到祁同偉會這麽直接。
在漢東這麽囂張,是因為他背後有沙瑞金撐腰。
這比高育良的背景還硬,所以他根本不在乎派係的事。
他是沙瑞金的人,祁同偉這話直接戳穿了他的偽裝,讓他惡狠狠地瞪著祁同偉。
祁同偉繼續毫不留情地罵:“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以為我願意管你?要不是老師讓我幫你,我才懶得理你。
你以為沙書記離不開你?你知不知道,在漢東,你不過是沾了鍾小艾和老師的光。
除了他們,誰會把你當回事?早就該把你踢出局了。
你還在這兒擺架子!就算我不行,也不會濫用職權。
你倒是好,一副天下無敵的樣子。
你以為你是孫悟空?可笑!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我們的權力是老百姓給的!
給我記住了!你再亂來,別怪我沒提醒你!再有下次,你就別待在漢東了,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聽明白了嗎?滾吧!”
這時趙立春來了。
看著侯亮平離開的背影,祁同偉冷笑了一聲。
這種人還想往上爬,真是天真。
以為攀上了鍾家就能高枕無憂了。
祁同偉太了解侯亮平的心思了。
在京城一帆風順,到點兒就升官,從沒吃過虧,這是他自豪的地方,也是他最失落的地方。
一個男人在老婆麵前都抬不起頭,隻能想著證明自己,於是就跟著沙瑞金的邀請來了漢東。
侯亮平確實在漢東積累了一些地方工作經驗,這對他的仕途晉升有所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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