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有什麽事，也不該是這個樣子。
    在他看來，吳老師的政治手腕可不比高育良差，甚至在某些方麵更勝一籌。
    特別是在處理人際關係上，高育良或許能占點上風，但在分析實際情況上，她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也許這一切都在吳老師的掌控之中。
    突然，祁同偉想起了進門時吳老師那個詭異的眼神。
    當時他和鍾小艾故意保持距離，把侯亮平夾在中間。
    那一刻，他心裏莫名升起一股寒意，覺得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不過，再害怕也得硬著頭皮上。
    祁同偉朝鍾小艾笑了笑，說：
    “很明顯，吳老師已經摸清狀況了。
    而且很可能，她比我們想象的知道得更多。
    不愧是吳老師，連細節都能發現破綻。
    真厲害，要換成我，肯定看不出來，她比警察還敏銳。”
    鍾小艾一聽這話，心裏咯噔一下。
    吳老師已經知道了，這可怎麽整？怎麽才能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她一時間也沒了主意，急得直打轉。
    突然，她看到了祁同偉。
    她猛然記起，祁同偉那可是出了名的謹慎多疑，在京城和漢的圈子裏可是大名鼎鼎。
    這兩個人都是出了名的能幹，可這時候一點忙都幫不上。
    那什麽時候能用上呢？結果她直接趴到了祁同偉的大腿上，帶著幾分著急問：“學長，祁哥，現在可怎麽辦？我怎麽才能證明自己呢？這事跟你沒關係，但要是被吳老師知道了……我都沒臉活了，侯亮平已經讓我丟臉了，你現在又讓我更沒麵子了，我到底該怎麽辦？”
    祁同偉聽著鍾小艾在自己腿上撒嬌，心裏一陣翻騰。
    吳老師的意思他明白得很，她覺得你們倆有事，還覺得你比我強。
    算了，別讓她鬧騰了，畢竟師生反目對高育良打擊太大了，跟他們這點事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還能稍微緩解一下高育良的情緒。
    果然，祁同偉猜對了，客廳裏的高育良正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滿臉都是愁容。
    吳老師看在眼裏，又好氣又好笑，但什麽也沒說。
    這時祁同偉笑著看向鍾小艾：“我知道該怎麽辦，但我就是不告訴你。
    如果你想讓我告訴你，也行，喊聲爸爸我就告訴你。”
    鍾小艾沒好氣地打了祁同偉一下，不知怎麽的就順口叫了聲“爸爸”，然後低下了頭。
    祁同偉靠在鏡子上，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還沒等鍾小艾開口，他就說：“這事吳老師早就看出來了，她讓我進來就是為了這個，讓你心裏舒坦點，我就當個工具人，任你指揮，懂了嗎？吳老師根本不在乎這些，她隻關心別讓高老師太難過，就這麽簡單，明白了嗎？”
    鍾小艾抬起頭，一臉疑惑。
    可她還沒反應過來，祁同偉已經從梳妝台上跳下來，站到了她身後。
    她還沒回過神，裙子底下的防線就失守了，氣氛瞬間變了。
    鍾小艾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特別開心，剛才的焦慮都沒了。
    可祁同偉卻轉身朝床頭櫃走去，這可是吳老師的房間。
    他熟練地拿出個小瓶子，鍾小艾好奇地問：“這是什麽？”
    祁同偉嘿嘿一笑，晃了晃瓶子，上麵寫著“xx牌潤滑油”。
    鍾小艾的眼神變了變，疑惑地看著祁同偉，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身後一陣涼意，這種感覺已經很多年沒有了，挺奇怪的。
    還沒等她明白過來，就覺得不對勁了：“祁同偉，你給我滾出去！”
    “你在這兒幹什麽呢！趕緊走！”祁同偉咧嘴一笑，隨手給了她一巴掌。
    花開的小徑沒有人掃，柴門今天卻為你打開。
    此刻的情景，和剛才何其相似。
    門外的吳老師也挺奇怪的，都這麽久了，怎麽還沒動靜？
    不像梁璐說的那樣，他看了一眼時間。
    糾結了一陣，他終於拿定了主意，撥通了祁同偉的電話。
    “同偉，接電話！快去接電話！”
    這時候，鍾小艾正盼著能接電話呢。
    可惜天不遂人願，祁同偉把電話甩到她麵前。
    “你接！”
    看著來電顯示上的“吳老師”三個字，鍾小艾閉上了眼睛。
    這個吳老師可真是會挑時間。
    過了好大一陣子，高家的餐廳裏頭。
    祁同偉自個兒埋頭吃飯，鍾小艾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左瞅瞅右看看，活像幹了什麽虧心事一樣。
    這時候，高育良開口了：“他就這麽溜之大吉了，你倒好，什麽也不問不管？”
    餐桌上，高育良瞅著祁同偉那副不客氣的模樣，心裏頭直冒火，可又沒法發作。
    這事真是棘手，鍾小艾和祁同偉的事讓他頭疼得要命，晚上睡不著，白天吃不下，不知該如何是好。
    高育良想勸勸他倆，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隻好拐彎抹角，先探探鍾小艾的口風。
    鍾小艾一臉尷尬，剛從房裏出來，吳慧芬那笑容意味深長的，讓她有點懵，心裏頭直罵祁同偉，怎麽選這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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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她坐在餐桌前，渾身上下不自在，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神經緊繃著，生怕出什麽岔子。
    這時候聽見高育良說話，更是緊張得要命，生怕提到剛才臥室裏的事。
    不過說實話，這也是她頭一回經曆這種事。
    或許是因為這個，她心情複雜，多了些別樣的情緒。
    讓她覺得特別新奇，但當高育良提到侯亮平時，她還是露出了厭煩的表情。
    瞧著高育良那小心翼翼的樣子，鍾小艾直接回道：
    “高老師，關於侯亮平的事，真的很抱歉。
    我不清楚狀況，也沒感覺有什麽不對勁。
    等發現時已經晚了。
    侯亮平說要來看望您二老，我也沒多想就跟著來了，哪知道他會拿出那東西，把您二老給嚇了一跳。
    這都是我們的錯，對不起。”
    其實鍾小艾跟高育良和吳慧芬沒什麽交情，也不在乎這些。
    但看祁同偉對他們挺尊重的，她也就跟著尊重起來。
    再說上學時，這兩人還是她的老師，這讓她對他們多少有些敬意。
    這事嘛，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你想，以前在學校，鍾小艾那可是出了名的厲害，動不動就教訓人。
    就算到現在，也沒改多少，就像侯亮平以前的領導秦局長那樣。
    高育良根本就不理睬她，覺得她根本不夠格。
    鍾小艾也不慣著這些人，所以在侯亮平工作調動的事上，上頭更多還是聽她的。
    不過這會鍾小艾在高育良麵前表現得這麽懂事，倒是讓高育良挺意外的，更多的是高興。
    光是這態度就夠讓人感動了，更別說她還一直道歉。
    三句話裏頭有兩句都帶著歉意，誰能不開心呢？特別是像高育良這種特別愛麵子的人，簡直是笑得嘴都合不攏了，直擺手讓鍾小艾別說了，笑著回應道：
    “小艾，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
    我教書這麽多年，就你們幾個學生，我還能跟你們計較什麽？再說，你那位學長祁同偉，惹了多少麻煩不都是我幫他擺平的嗎？這些都是小事。
    再說了，不就一張照片嘛，又不是什麽大事，也不丟人。
    就算傳出去了，對我也沒什麽影響，就是對亮平可能有點影響。
    他今天雖然是衝動了點，但也是為了我好。
    這張照片在我這兒總比在別人那兒強，至少說明他還惦記著我，我能理解，沒事的。”
    吳慧芬聽了這話，輕輕地晃了晃頭。
    祁同偉呢，跟沒聽見似的，今天阿姨燉的霸王雞太香了，他吃得根本停不下來。
    其實高育良說的是實話，他這輩子看上去像個老練的政治家，一步步坐上了省長的寶座。
    但說到底，他還是個愛讀書的人。
    別的不說，就看他怎麽對待這些學生就知道了。
    每年過年來拜年的都是他的學生，他回贈的禮物都比他們送的貴一倍。
    一年的工資基本都花在這上麵了。
    至於手下人犯了錯，隻要不是什麽大問題，他根本不在意，趕緊想辦法修補關係。
    事後也就是罵幾句。
    漢大幫能發展到今天這個規模，祁同偉的努力是一方麵，高育良的支持也是關鍵。
    畢竟這樣的老師，哪個學生不夢想遇到？漢大的畢業生也都願意靠攏他，這才是重點。
    鍾小艾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高育良，說實話還挺感動的。
    她生活的圈子裏全是冷冰冰的權力，這很正常。
    在高層，很少見到這種真摯的師生情，有的隻是利益交換。
    她自己在婚姻裏的固執也讓家人很失望。
    鍾小艾此刻滿臉笑意，放下筷子對高育良說：“老師能有這樣的想法，真是我們的福氣。
    說實話，這麽久沒來看您，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從今天起，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在我心裏，您一直是最親近的人。
    不過，我對侯亮平已經完全失望了。
    他對您都這樣，對我更不用說了。
    所以，我已經決定，明天就和他離婚。
    這樣的人，我一刻都不想再見到。
    他對自己的老師都能這樣，我實在無法接受，也不願認同。
    這是我的決定，你們就別勸了。
    其實，我早就有這個打算了，隻是一開始太年輕，想得不夠周全。
    現在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了，您可以放心。”
    高育良一聽，愣住了，心裏嘀咕：怎麽回事？怎麽突然要離婚？
    吳慧芬雖然有點預感，但真聽到時還是不敢相信，下意識地看了看祁同偉。
    高育良和吳慧芬幾乎同時反應過來，一起看向祁同偉。
    哎，說實話，高育良還是忍不住朝祁同偉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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