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隙的能量弧光突然劇烈閃爍起來，淡藍色的光膜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是在抵禦某種龐大的壓力。
    三大戰幫的戰團長幾乎同時出現在城市邊緣的指揮塔上，他們的動力裝甲在暗紅色的天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
    奧古斯都盯著那艘越來越近的納垢戰艦，眉頭擰成了疙瘩：“莫塔裏安怎麽會來這裏？”
    約翰的身形隱在陰影裏，隻有肩甲上的骷髏徽記偶爾反光：“誰知道呢，隻要不在間隙裏發瘋就好。”
    另一位戰團長，名為陳何夕，此時正撫摸著胸前的雙頭鷹吊墜，聲音低沉：“做好戰鬥準備，通知所有戰鬥人員待命。”
    說話間，納垢戰艦已抵達能量弧光外。
    那艘戰艦比間隙的任何建築都要龐大，艦身的肉瘤在蠕動，膿皰破裂後流出的綠色粘液滴落在虛空中，竟化作一群群細小的飛蟲，圍繞著戰艦飛舞。
    艦橋的位置，一個高大的身影佇立在舷窗前。
    他穿著鏽跡斑斑的動力裝甲，裝甲縫隙裏滲出墨綠色的液體，兜帽下露出一張腐爛的臉，唯有那雙眼睛，燃燒著幽綠的火焰。
    正是納垢的首席大魔，死亡守衛戰團基因原體，莫塔裏安。
    三大戰團長對視一眼，同時展開動力裝甲的推進器，朝著戰艦飛去。
    他們停在能量弧光與戰艦之間，保持著安全距離。
    “莫塔裏安大人。”奧古斯都率先開口，聲音透過裝甲傳來，“不知大人駕臨，有何貴幹？”
    莫塔裏安緩緩轉過頭，目光掃過三人，像是在看三隻擋路的蟲子。
    他沒有開口，隻是抬起布滿骨刺的手，指了指間隙的方向。
    一股濃鬱的腐朽氣息瞬間彌漫開來，三大戰團長的動力裝甲表麵竟開始出現鏽跡。
    約翰臉色微變：“大人，間隙有間隙的規矩，任何勢力不得在此開戰，這……”
    “規矩？” 莫塔裏安終於開口，聲音像是從生鏽的鐵管裏擠出來的，帶著令人作嘔的粘液質感，“我來找人，與你們無關。”
    他的目光穿透能量弧光，落在城市中央的酒店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找到他，我自然會走。”
    話音未落，納垢戰艦的艙門緩緩打開。
    一群穿著破爛動力裝甲的死亡守衛緩步走出，他們的盔甲上爬滿了蛆蟲，卻依舊散發著強烈的威壓。
    三大戰幫雖然也是老牌戰團，但眼前這些死亡守衛都是萬年前留下來的老兵，戰力更加強悍。
    陳何夕握了握手中的巨斧：“大人，死亡守衛不能進入城市，這是底線。”
    莫塔裏安沒有理會他，隻是揮了揮手。
    那些死亡守衛如同潮水般湧向能量弧光，弧光上的符文瞬間黯淡下去，竟被他們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
    三大戰團長臉色鐵青，卻沒有再阻攔。
    他們很清楚，一旦動手，整個間隙都會被納垢的瘟疫吞噬。
    無論是真實宇宙，還是亞空間，規則其實就隻有一個，欺軟怕硬。
    “通知下去，密切監視死亡守衛的動向。”奧古斯都低聲道，看著莫塔裏安的身影消失在能量弧光後，眼中閃過一絲凝重，“這家夥要找的人…… 會是誰？”
    “查一下最近出入間隙的名單就好，裏麵，怕是藏了什麽大人物。”陳何夕
    亞空間的風暴似乎更猛烈了，暗紅色的天空中，隱約有更多的戰艦輪廓在閃爍。
    間隙這座中立城市，仿佛突然成了風暴的中心。
    酒店套房的牆壁是啞光黑色金屬，觸摸時能感覺到微弱的震動，像是與城市的能量脈絡相連。
    落地窗占據了整麵牆，將間隙的夜景盡收眼底。
    下方的街道如銀色河流般流淌，懸浮車的燈光連成細線，纏繞著黑色的樓宇。
    遠處，三座更高的建築刺破暗紅色的天幕，分別屬於三大戰幫的戰團長，頂端的防禦武器閃爍著冷光，像是巨獸警惕的眼睛。
    “那就是他們住的地方？”小賈嗬嗬趴在窗邊，手指點著最高的那座塔樓，“比我們深海的祭壇還高。”
    趙括靠在沙發上，指尖把玩著那枚小熊貓徽章，目光落在窗外的亞空間風暴上。
    風暴邊緣的紫色光帶偶爾會濺起幾縷，落在能量弧光上，激起細碎的漣漪。
    “戰幫的力量越強，住得越高，這是間隙的規矩。”
    “規矩……”小賈嗬嗬低聲重複，轉頭看向趙括，“趙大哥，這裏真的安全嗎？那些穿黑袍的人，還有長觸須的怪物，他們真的不會打架？”
    這幾天相處下來，小賈嗬嗬的警惕漸漸褪去，話也多了起來。
    他會好奇地問起外麵的宇宙，眼神裏也恢複了一些在深海裏的純真，與這殘酷的亞空間格格不入。
    趙括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命運絲線越來越凝實。
    趙括會想，自己當初把賈嗬嗬帶出深海，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也許命運本就是無常的事情。
    而且，自己帶出來的賈嗬嗬，真的是原本那個賈嗬嗬嗎？
    “暫時安全。” 趙括回應著賈嗬嗬的話。
    話音剛落，一股濃鬱的腐朽氣息突然穿透酒店的能量護盾，順著通風係統滲了進來。
    那氣息像是腐爛了千年的屍體，混雜著硫磺和膿液的味道，讓空氣都變得粘稠。
    小賈嗬嗬猛地捂住鼻子，臉色發白：“什麽味道？”
    趙括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指尖的徽章被捏得微微變形。
    這股氣息腐朽、惡臭，並且最強的那股氣息，幾乎已經達到了神明的程度！
    是神選，還是原體？趙括站起身，走到窗邊，目光銳利地掃過街道。
    遠處的能量弧光邊緣，一群穿著破爛動力裝甲的身影正朝著酒店的方向走來，盔甲上的蛆蟲在暗紅色的天光下閃著綠光。
    為首的那個高大身影，兜帽下的腐爛麵孔即使隔著遙遠的距離，也透著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趙大哥，現在怎麽辦？”賈嗬嗬問道，樓下，死亡守衛已經包圍了酒店。
    趙括眯著眼。
    怎麽辦，逃跑嗎？突擊艇的能源沒有補充，新的飛船也沒到達。
    而間隙外麵都是荒原，在沒有載具的情況下，想跑過一尊邪神神選，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而且此時冒頭，反倒會引來注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賈嗬嗬，你不會有問題，對吧？”趙括轉過頭，看向身後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