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站台。
    趙括的身影在一片璀璨的星華中凝聚成形。
    腳下是冰涼光滑的白玉地磚，抬頭可見穹頂鑲嵌著億萬星辰，竟與真實的宇宙星空別無二致。
    在輕易通關亂站台之後，此時趙括正身處一座懸浮於虛空的宮殿內。
    殿宇連綿不絕，飛簷鬥拱上纏繞著流轉的星雲，每一根廊柱都刻滿了看不懂的特殊符號。
    符文閃爍間，隱約能看到無數世界的剪影。
    有的是車水馬龍的現代都市，有的是劍影刀光的古代戰場，還有的是靈氣氤氳的修真界。
    宮殿內早已聚集了不少身影，他們三三兩兩地站在不同的區域，目光專注地望著身前懸浮的水鏡。
    鏡中映照著各不相同的畫麵。
    有人在水鏡前撚須沉思，鏡中是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少年正在山間采藥。
    有人急得連連跺腳，鏡中是一名西裝革履的商人在談判桌上汗流浹背。
    還有人閉目養神，鏡中卻是一片漆黑，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命運之主大人。”一位穿著中山裝的老者走了過來。
    他頭發花白，眼神卻是清亮，手中把玩著兩顆瑩潤的玉石：“很榮幸。”
    趙括點頭，問道：“代理？”
    “是的。”
    趙括能感覺到老者身上的氣息，隻停留在6階而已。
    也就是說，須彌站台的代理，僅僅是一位6階玩家，這讓趙括有些意外。
    畢竟就算是普通站台的代理，都基本是9階玩家，甚至是次神或是偽神，6階，前所未聞了屬於是。
    “介紹一下規則吧。”趙括看著周圍盯著水鏡的玩家們，說道。
    老者笑了笑，說道：“不著急，須彌大人曾說過，若是命運之主前來，務必要問其一個問題。”
    趙括翹了翹眉：“什麽問題？”
    “何為須彌？”老者輕輕笑著，雖然隻是6階玩家，但趙括卻在對方身上察覺到了一種沉澱的味道。
    何為須彌？指的是須彌本身，還是其他什麽東西？
    趙括微微皺眉。
    老者卻是說道：“命運之主大人不著急回答，或許在站台，可以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
    “所謂須彌站台，說白了，就是個‘養蠱場’，但養的不是蠱，而是‘種子’。”
    老者指了指周圍的水鏡，“看到那些鏡子了嗎？每一麵都連著一個無盡世界裏的某個靈魂，可能是王侯將相，也可能是販夫走卒，甚至可能是剛出生的嬰兒。”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這些來站台的玩家，都要從這些無盡世界裏挑一個‘角色’來培養。”
    “您不能直接插手他們的命運，隻能像個‘引路人’，在他們人生的關鍵節點，傳遞一些模糊的啟示，或者埋下一些微小的契機。”
    “不過，在培養開始前，您可以為‘角色’挑選一項特殊能力。”
    趙括心中一動，看向不遠處一麵水鏡，鏡中是一個熟悉的城市街景。
    與曾經自己所在的城市無異，一個背著書包的少女正站在十字路口，有些茫然地看著紅燈亮起。
    “培養到什麽程度才算結束？”他問道。
    “破碎虛空。”老者吐出四個字，“當您培養的角色能打破自己所在世界的壁壘，真正降臨到這座宮殿，就算你通關了須彌站台。”
    “到時候，您就能獲得須彌站台的‘權限’，至於權限能做什麽……”他笑了笑，“等您通關了就知道了。”
    趙括的目光掃過那些水鏡，有的鏡中人物已經能禦劍飛行，劍氣縱橫間劈開了大山。
    有的卻還在為了一塊麵包與野狗爭搶。
    他有些明白，這裏的“培養”，或許不是簡單的力量灌輸，而是要在無數變量中，找到那個能讓平凡靈魂逆天改命的“道”。
    “對了，忘了說規則。” 老者補充道，“您是命運之主，應該知道，每個角色的‘命’都是定數，幹預得越多，付出的‘代價’就越大。”
    “當然，也可以完全不幹預，這都在您自己。”
    “一旦您選的角色中途夭折，或者一輩子都沒能摸到‘須彌’的邊，您就得從頭再來了。”
    命運的博弈，從來都不止一種形式。
    趙括點了點頭，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身前的虛空。
    一麵水鏡緩緩浮現，鏡中映出的，是一個躺在病床上的少年，床頭的病曆卡上寫著“晚期腦瘤”。
    “看來您的運氣，還不錯。”老者看著水鏡中的少年，笑著說道。
    運氣不錯嗎？趙括眯了眯眼，從介紹上看去，少年的狀態很差，所剩的壽命可能也無多，怎麽上也算不上不錯。
    不過……
    “就他了。” 趙括輕聲道。
    老者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宮殿內依舊安靜，隻有水鏡流轉的光芒在無聲地訴說著無數世界的悲歡。
    趙括站在自己的水鏡前，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年，指尖在虛空輕點。
    少年的屬性麵板如同淡藍色的數據流，緩緩浮現在鏡麵上。
    【姓名：陳默】
    【年齡：17】
    【狀態：癌症晚期腦膠質瘤 iv 級），剩餘壽命預估 72 小時】
    【屬性：
    力量：2普通成年男性平均值 5）
    敏捷：1長期臥床導致肌肉萎縮）
    體質：0.5器官嚴重衰竭，免疫崩潰）
    精神：3強韌的求生意誌支撐，但受劇痛與藥物影響持續下滑）】
    【特殊標簽：無】
    【命運軌跡：72 小時後，因呼吸衰竭在醫院病逝】
    麵板上的數字如秋日中搖搖欲墜的枯葉，尤其是那0.5的體質與 72 小時的倒計時，像兩把鈍刀，緩慢地切割著生存的希望。
    趙括皺起眉，破碎虛空？就憑這副連下床都做不到的軀體？
    別說打破世界壁壘，恐怕連明天的太陽都未必能見到。
    他忽然覺得，須彌站台的“培養”，比操控命運絲線更棘手。
    命運權柄能強行扭轉軌跡，可在這裏，他連觸碰少年的資格都沒有，隻能做個隔岸觀火的“引路人”。
    當務之急，是讓這株即將枯萎的“種子”活下來。
    癌症，是橫亙在麵前的第一道天塹。
    就在趙括思索著該如何傳遞“治療”的啟示時，水鏡突然泛起三道金色的漣漪，三個選項如同烙印般浮現。
    【請為您的 “角色” 選擇初始能力】
    【噬癌因子：體內滋生特殊細胞，可吞噬病變組織，但會緩慢侵蝕正常細胞，需定期“休眠”】
    【生命力可視化：能看見生物體內流動的生命能量，可通過冥想緩慢修複自身，但對癌症無直接治療作用】
    【虛空碎片親和：對“世界壁壘”的波動異常敏感，初期無實際作用，可能引發劇烈頭痛，但在 “破碎虛空” 時將獲得額外加成】
    趙括眯了眯眼，這就是老者所說的特殊能力嗎？
    他忽然想起老者的問題。
    “何為須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