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第一堂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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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的路燈不比城內,發出的光芒微弱如螢火蟲,僅能勉強聚攏一小團光暈,將公路映照得昏昏暗暗。
小草不敢再騎車了。
她的技術本就不好,視線受阻,萬一前方有什麽障礙,刹不住摔一跤,得不償失。
她一路推著車走。接近那熟悉的房屋時,一抹明亮的光芒忽而撞入眼簾。
秦禮懷正站在鐵門口,手持照明用的電筒,視線不時向左右兩旁張望。
他肩膀上的藤蛇感官更為敏銳,很快便捕捉到小草的身影,尾巴翹起,拍打了兩下他的臉頰,隨即指向小草的方向。
秦禮懷回首,果然瞧見昏暗的公路上,女孩推著自行車的身影。
他晃了晃手中的電筒,為她照亮前路。
小草循著那束溫暖的光亮,一步步來到鐵門前。
還未開口,秦禮懷已含笑看著她道:“給你留了飯,在灶台上溫著呢。”
他家的廚房或許是為了某種追憶,仍保留著需要燒火的老灶,並未使用燃氣。
小草一愣,麵對這長輩式的關懷,一時有些無措。
“小草,不必有任何負擔。”秦禮懷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溫和地說,“我和你師傅、奶奶、爺爺都是舊識。你於我,便如親孫女一般。”
怕她拘束,他說完便先一步轉身,朝庭院內走去,“走,回家。”
小草推著自行車跟在後麵,看著他挺拔的背影。
“謝謝你,秦爺爺。”此刻,除了感謝,她似乎也說不出更多的話語。
秦禮懷停下腳步,輕歎一聲:“小草,我最怕的,就是你對我如此客氣。”
他心中藏著一份深重的愧疚,一份對朝雲和小草的愧疚。
若非當年那樁變故,小草或許至今仍安穩地留在木秦城。
小草不知該如何回應。真要如秦禮懷所言,將他視作親爺爺,她一時還無法全然放下心防。
沉默良久。待鎖好自行車,看著秦禮懷端出那些依舊冒著熱氣的飯菜時,小草的心倏然一震。
這種長輩無聲的付出與守候——會在門外等候不知何時歸來的小輩,會特意溫著留好的飯菜……
她其實一直都在經曆著。如今來到陌生的地方,換了不同的人,竟也如此幸運地重新擁有。
小草走進屋內,對秦禮懷展露笑容:“那我開動了,秦爺爺。”
她坐下來,執著筷子,兩頰很快吃得鼓鼓囊囊。
迅速消滅一碗米飯後,她將空碗遞向秦禮懷,聲音輕快:“秦爺爺,再來一碗!”
秦禮懷立刻察覺了她態度的轉變,高興得像個孩子般接過飯碗:“好!”
兩人關係悄然拉近。
晚飯後,小草沒有立刻回房,而是坐在飯桌旁,向秦禮懷請教起練習符篆時的困惑。
“‘木甲符’是防禦型符篆,你最大的問題在於尚未透徹理解其核心……”
“‘回春符’的關鍵在於……”
秦禮懷耐心地為她一一解惑,並當場提起毛筆,鋪開符紙,準備繪製一張“回春符”作示範。
隨著他提筆凝神,周遭的空氣仿佛微微沸騰起來,無數綠色的微光粒子從虛空中點點匯聚,沒入筆尖。
秦禮懷開始畫符。
小草注意到,他的動作異常輕便、靈活,行雲流水,仿佛不費吹灰之力。
而她自己,每次畫符都如臨大敵,需傾注十二分的精力與心神。
飛速總結完自己與這位大佬畫符時的天壤之別,小草的注意力重新聚焦於符紙之上。
秦禮懷對靈氣的溝通與運用始終保持著流暢的韻律。
直到繪製符篆中間的核心篆紋時,靈力才陡然大幅注入,而前麵的篆紋也隨之被激發、呼應。
符篆之道便是如此,每位契靈師皆有其獨到見解。
因此,即便是同一道符篆,其最終效果與細節刻畫也往往各有千秋。
例如小草的“爆破符”側重瞬間爆發的傷害,而齊芸的“爆破符”則偏向連續性的破壞力。
當然,在不考慮境界差距的前提下,其核心的爆破威力本質是相同的。
越是觀摩境界高深的契靈師製符,所得感悟便越是深刻。
秦禮懷一張符畫畢,小草心中已是思緒翻湧,收獲良多。
她當即蘸飽墨汁,開始嚐試繪製。
連日來的夜間苦練,使得“木甲符”與“回春符”的筆路早已深印腦海,下筆時幾乎無需遲疑。
然而,最具挑戰性的難點在於:她無法溝通天地間的木係靈氣。
僅憑自身有限的木係靈力,根本不足以支撐符篆成型,引動天地之威。
小草放下筆,凝視著桌麵上那張毫無靈氣、平凡無奇的符紙,強壓下心頭翻湧的不甘與失落。
她必須保持足夠的耐心和毅力……
“你們……還未建立靈識鏈接嗎?”秦禮懷看著那張失效的符篆,眉頭微蹙。
“按理說,契靈師與元素靈一旦簽訂契約,隻要彼此心意相投,相互接納,無需任何繁複儀式,便可自然建立起靈識鏈接,達到心意相通之境。”
秦禮懷也是頭一次遇到小草這般奇特的情況。
這兩日,分明可見她與那元素靈關係大為緩和,相處融洽,契約更是早已締結。
無論如何,靈識鏈接都該水到渠成,怎麽會毫無動靜?
小草重新提起筆,再次嚐試畫符,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說服對方:“大概……還需要些時間吧。”
她可以等。
等待千草真正放下對“過去那個她”的執著,願意接納“現在這個她”。
小草可以等,秦禮懷卻不能再等了。
總共兩個月的進修時間,已過去四日,而眼前的情勢卻看不到絲毫進展的曙光……
這樣下去,小草的這次進修,怕是要徒勞無功了。
秦禮懷無奈,隻能選擇先從最基礎的實戰訓練著手。
於是,小草來到人類界域後的第一堂正式課程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