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們開門”
    “救救我們”
    “它們來了它們來了”
    聲音越來越淒厲，最後變成了刺耳的尖嘯。派出所的門窗開始劇烈震動，仿佛有無數雙手在拍打。貼在門上的符紙金光大盛，但已經開始出現裂痕。
    “準備戰鬥！”李炫大喝一聲，幽冥刃爆發出耀眼的藍光。
    幾乎在同一時刻，派出所的窗戶“嘩啦”一聲碎裂，數道黑影如同液體般從縫隙中湧入！它們落地後迅速凝聚成人形，但麵容扭曲，四肢關節反轉，正是那些可怕的模仿者！
    “開火！”王隊長一聲令下，兩名隊員立刻扣動扳機。
    靈能子彈呼嘯而出，擊中那些怪物的頭部和胸口。被擊中的部位爆出一團團黑色黏液，但很快又愈合如初。更可怕的是，這些模仿者似乎從上次交戰中“學習”到了經驗，開始有意識地躲避子彈，動作比之前更加敏捷。
    李炫揮動幽冥刃，刀光如電，將兩個撲來的模仿者攔腰斬斷。但斷成兩截的軀體在地上蠕動，黑色黏液如同活物般試圖重新連接。
    “退到裏屋！”李炫邊戰邊退，掩護眾人向派出所內部撤退。
    他們退到了最裏麵的檔案室，這裏隻有一個出入口。李炫迅速在門口布下最後一道防線——他將剩餘的所有符紙都貼在門上，然後咬破手指，在門板上畫了一個複雜的血符。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封！”
    血符亮起刺目的紅光，暫時封住了門口。模仿者們撞在紅光上，發出痛苦的嘶吼，無法突破。
    檔案室裏沒有窗戶，隻有一盞微弱的應急燈照明。四人背靠背圍成一圈，警惕地盯著那扇搖搖欲墜的門。符咒的紅光在持續減弱，門外的撞擊聲越來越劇烈。
    “李顧問，”一名隊員聲音嘶啞，“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
    李炫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檔案室牆上的地圖上——那是小鎮的詳細平麵圖。突然，他注意到一個細節派出所下方標注著“防空洞，1969年建”。
    “這裏有地下室？”李炫立刻問道。
    王隊長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對！文革時期建的防空洞，後來改成了檔案儲藏室！入口應該在——”
    他的目光掃過檔案室角落的一塊方形地毯。四人立刻衝過去掀開地毯，果然露出一個金屬活板門，上麵掛著一把生鏽的鐵鎖。
    “讓開！”王隊長舉槍瞄準鎖頭，一槍將其擊碎。
    他們掀開活板門，一股黴味撲麵而來。下方是一段陡峭的鐵梯，延伸進漆黑的深淵。
    “下不下去？”一名隊員猶豫道，“萬一下麵是死路”
    就在這時，檔案室的門發出一聲巨響——血符被破了！模仿者們如潮水般湧入，它們有的還保留著人形，有的則變成了各種扭曲的怪物形態，但都長著那張詭異的人臉，嘴角咧開到不可思議的弧度。
    “沒得選了！”李炫一把拉開活板門，“快下去！”
    王隊長和兩名隊員迅速鑽入洞口。李炫最後一個下去，反手一刀劈向追來的模仿者，將最前麵的兩個斬成兩段，然後猛地關上活板門。
    下方一片漆黑。四人打開戰術手電，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狹長的隧道中。牆壁上滿是黴斑，地麵潮濕泥濘，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
    “這通向哪裏？”一名隊員小聲問。
    王隊長研究了一下方向“按照地圖，應該通往鎮子東邊的山林。是當年為了防備空襲修的逃生通道。”
    “走，”李炫簡短地說，“不要停留。”
    四人排成一列，在狹窄的隧道中艱難前行。隧道頂部不斷滴水，地麵濕滑難行。更糟的是，他們能聽到頭頂上方傳來“咚咚”的聲響——那些模仿者顯然沒有放棄追蹤。
    走了約莫十分鍾，前方出現了一個岔路口。
    “左邊還是右邊？”王隊長停下腳步，拿不定主意。
    李炫取出“尋龍盤”，發現指針瘋狂旋轉，根本無法指示方向。這裏的陰氣太重，連法器都受到了幹擾。
    “聽，”一名隊員突然說，“有水聲！”
    確實，從右側隧道深處傳來微弱的流水聲。李炫眼前一亮“走右邊！那些東西怕水！”
    四人加快腳步向右側隧道前進。果然，水聲越來越清晰，空氣中潮濕的氣息也越來越重。終於，他們來到了隧道盡頭——一扇鏽跡斑斑的鐵柵欄擋住了去路，柵欄外是湍急的河水！
    “是鎮子東邊的小河！”王隊長欣喜地說，“這條河最終匯入漢江！”
    鐵柵欄上的鎖早已鏽死。李炫揮動幽冥刃，幾下劈開柵欄。四人依次鑽出，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半淹沒的岩洞中，河水已經漫到了腳踝。
    “順著河流走，”李炫指著下遊方向，“一定能找到有人煙的地方。”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隧道深處傳來一陣刺耳的“咯咯”聲——那些模仿者追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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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走！”李炫推著眾人向洞外跑去。
    冰冷的河水很快漫到了膝蓋，流速也越來越快。四人互相攙扶著，艱難地在下遊移動。身後，那些模仿者已經追到了洞口，但它們似乎真的忌憚河水，隻在洞口徘徊嘶吼，不敢踏入水中。
    “有效！”一名隊員回頭看了一眼，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這時，最前麵的王隊長突然腳下一滑，被湍急的水流衝倒！李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背包，但水流太猛，兩人一起被衝向下遊！
    “李顧問！王隊！”兩名隊員的驚呼聲迅速遠去。
    李炫和王隊長在冰冷的河水中翻滾，時而沉入水下，時而浮出水麵喘氣。李炫拚命抓住王隊長的手，另一隻手試圖抓住岸邊的岩石或樹枝，但水流太急，幾次嚐試都失敗了。
    不知過了多久，水流終於變得平緩。李炫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拖著昏迷的王隊長爬上了岸。
    兩人躺在河岸邊的泥地上，精疲力竭。李炫抬頭看向天空——依然是那片詭異的黑暗，沒有星辰，沒有月亮，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一塊黑布籠罩。
    “這是哪裏？”王隊長咳嗽著醒來，聲音虛弱。
    李炫環顧四周“應該是下遊的某個河灣。我們被衝出了至少十幾公裏。”
    他扶起王隊長，兩人踉蹌著走向不遠處的一片樹林。樹林邊緣有一間破舊的木屋，看起來像是漁夫臨時歇腳的地方。
    “先休息一下”王隊長的臉色慘白，顯然已經到了極限。
    木屋沒有鎖，兩人推門而入。裏麵簡陋但幹燥，有一張木床和一個鐵爐子。李炫讓王隊長躺在床上，自己則守在窗邊，警惕地觀察外麵的動靜。
    “李顧問，”王隊長虛弱地問，“我們還能回去嗎？”
    李炫沉默片刻，從懷中取出《推背圖》。書頁自動翻到了那幅詭異的讖言“蛇影亂華，八首噬龍。血祭七穴，黃泉洞開。”
    “會的，”他輕聲回答，“隻要還活著，就一定能找到辦法。”
    窗外，黑暗依舊。遠處似乎又傳來了模糊的人聲，像是張所長，又像是那些模仿者在低語。但這一次，聲音中似乎多了一絲焦急，一絲恐懼
    仿佛在這無盡的黑暗中，連那些怪物也開始害怕了。
    王隊長艱難地支起身子，看到李炫站在窗邊凝視著什麽，神情專注而凝重。他強撐著從床上爬起來，拖著疲憊的身體向李炫走去。
    “李顧問，在看什麽？”王隊長聲音沙啞地問道。
    等走到李炫身邊時，卻發現李炫手中空空如也，剛才明明看到他拿著什麽東西在看。王隊長揉了揉眼睛，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李炫早已將《推背圖》貼身藏好，手速快得連王隊長這樣的特警都沒能看清。他轉頭對王隊長微微一笑“沒什麽，隻是在觀察外麵的情況。”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嘹亮的雄雞啼鳴，劃破了死寂的夜空。
    “雞叫了！”王隊長驚喜地看向窗外。
    仿佛被這聲雞鳴喚醒，籠罩天地的黑暗開始慢慢褪去。東方的天際線上，一抹魚肚白漸漸顯現，黎明終於到來。
    隨著天色漸亮，那些縈繞在耳邊的詭異人聲如同被陽光驅散的晨霧，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世界仿佛從一場噩夢中蘇醒過來，重新恢複了生機。
    李炫推開木屋的門，清晨的空氣帶著泥土和草木的清香撲麵而來。他們這才看清，自己所在的木屋是一個簡陋的守林員小屋，周圍是茂密的樹林和不遠處奔流的漢江。
    “我們真的被衝出了這麽遠”王隊長望著寬闊的江麵，喃喃自語。他的目光沿著江岸延伸，卻看不到任何熟悉的地標。
    李炫檢查了一下隨身裝備，幽冥刃還在，但通訊設備和大部分補給都在激流中遺失了。他轉向王隊長“能走嗎？我們需要盡快找到人煙，聯係上級。”
    王隊長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雖然渾身酸痛，但並無大礙“沒問題。沿著江往下遊走，應該能找到村莊或公路。”
    兩人簡單整理了身上的裝備，便沿著江岸向下遊走去。清晨的陽光灑在江麵上，泛起粼粼波光。若非親身經曆，誰能想到就在幾個小時前，他們還深陷在那片詭異的黑暗中。
    走了約莫半小時，王隊長的腳步突然慢了下來。他望著江麵，眼神黯淡“不知道小李和小張怎麽樣了他們當時還在隧道裏”
    李炫沒有立即回答。他知道那兩名隊員生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要麽被模仿者追上，要麽迷失在錯綜複雜的隧道中。但此刻，他不能打擊王隊長殘存的希望。
    “他們受過專業訓練，應該能找到出路。”李炫輕聲安慰道，“等我們聯係上指揮部，立刻派人搜索。”
    王隊長點點頭，但眼中的憂慮並未消散。兩人繼續前行，各自沉浸在沉重的思緒中。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江岸的地勢逐漸平緩，遠處出現了幾縷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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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村子！”王隊長精神一振，加快腳步。
    果然，轉過一個河灣後，一個小漁村映入眼簾。十幾間磚瓦房散落在江畔，幾個漁民正在岸邊整理漁網。看到兩個渾身濕透、滿身泥濘的陌生人走來，漁民們警惕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老鄉！”王隊長用當地方言喊道，“我們是警察，遇到了意外，需要幫助！”
    聽到是警察，漁民們的表情放鬆了些。一個年長的男子走上前來“你們這是掉江裏了？”
    “執行任務時出了點意外。”王隊長沒有詳細解釋，“能借用一下電話嗎？我們需要聯係上級。”
    老漁民將李炫和王隊長領進了村子中央的一間磚房，那是村委會辦公室。牆上掛著一部老式電話機，旁邊貼著幾張泛黃的地圖和村規民約。
    “用吧，用吧。”老漁民擺擺手，“我去給你們倒杯熱水。”
    王隊長迫不及待地抓起電話，撥通了當地派出所的號碼。電話接通後，他快速說明了身份和情況，要求立即聯係上級。
    “什麽？你們是749局的？”電話那頭的警員聲音突然提高，“老天！我們找你們找瘋了！周部長親自下令，整個秦嶺地區的警力都在搜救你們！”
    王隊長和李炫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
    “我們被河水衝到了下遊，”王隊長解釋道，“具體位置不清楚，但能看到漢江，應該是在一個漁村附近。”
    “漢江？那至少離你們失蹤的地方有三十公裏！”警員驚呼，“別動，我們立刻派人過去！周部長已經急瘋了，派了三架直升機在搜山！”
    掛斷電話後，老漁民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薑湯進來“喝點暖暖身子吧，看你們凍得。”
    李炫道謝接過，熱辣的薑湯順著喉嚨滑下，驅散了些許寒意。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渾身濕透，手指已經凍得發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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