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線索

字數:5880   加入書籤

A+A-


    三、杜甫《北征》:現實筆觸下的驚悚一瞥
    杜甫的《北征》記載了他途經馬嵬坡時的所見所感,其詩風沉鬱寫實,他的記錄被認為具有很高的史料價值。
    “憶昨狼狽初,事與古先別。奸臣竟菹醢,同惡隨蕩析。不聞夏殷衰,中自誅褒妲。周漢獲再興,宣光果明哲。桓桓陳將軍,仗鉞奮忠烈。微爾人盡非,於今國猶活。”
    這裏杜甫讚揚了陳玄禮,認為他肅奸救國。但接下來幾句:
    “淒涼大同殿,寂寞白獸闥。都人望翠華,佳氣向金闕。園陵固有神,掃灑數不缺。煌煌太宗業,樹立甚宏達!”
    他在描繪一種戰亂後的淒涼,但“園陵固有神”一句,結合上下文,似乎不僅僅指唐朝先帝的陵寢有靈,可能也暗指了馬嵬坡這個新起的“墳塋”有著不同尋常的“神”或“靈”——一種非自然的、令人不安的存在。
    四、賈島《馬嵬坡》:精煉的詭異畫麵
    賈島的詩以“推敲”和意境幽冷著稱。
    “長川幾處樹青青,孤驛危樓對翠屏。一自上皇惆悵後,至今來往馬蹄腥。”
    “孤驛危樓對翠屏”描繪了馬嵬坡的荒涼孤寂。“至今來往馬蹄腥”——這個“腥”字用得極其突兀和驚悚!通常憑吊懷古,會用“聲”、“影”、“塵”,為何用“腥”?是血鏽味?還是某種更難以言喻的、來自地下的腐敗氣息曆經多年仍未散去?這句詩強烈暗示了此地的不祥與殘留的暴力死亡氣息。
    五、其他詩人的詠歎
    團隊還快速分析了鄭畋《馬嵬坡》、杜牧《過華清宮絕句》等作品。
    鄭畋:“玄宗回馬楊妃死,雲雨難忘日月新。終是聖明天子事,景陽宮井又何人。”看似為玄宗辯護,但“雲雨難忘日月新”一句,是否也可能暗指某種“儀式”後,天地氣運為之“一新”無論好壞)?
    杜牧:“霓裳一曲千峰上,舞破中原始下來。”將安史之亂的禍根歸於歌舞享樂,但“千峰上”是否也可能無意識地關聯到了“仙山”、“昆侖”的意象?
    分析與整合:
    通過對這些詩詞的交叉解讀,團隊勾勒出一個遠比正史記載更黑暗、更複雜的圖景:
    1.屍體異常:多位詩人白、李)直接或間接暗示貴妃屍體處理異常消失、獨留香囊),與民間“龍衣玉匣”、“地宮沉葬”傳說吻合。
    2.地點異常:詩文中多次出現“仙山”、“蓬萊”、“園陵有神”等超自然地點或意象,與“昆侖”、“黃泉眼”的秘境特性高度疑似。賈島詩中的“馬蹄腥”更是直接指向土地殘留的詭異氣息。
    3.氣氛異常:詩歌中普遍彌漫著一種超越普通死亡事件的淒涼、驚悚、不安和質疑感李商隱的質問、杜甫的沉重、賈島的冷冽),表明確實有某種“不對勁”的信息在當時流傳,並被詩人們敏銳地捕捉到。
    4.儀式關聯:《長恨歌》中“不見玉顏空死處”與“忽聞海上有仙山”的銜接,仿佛在暗示屍體的消失與某個秘境的存在有直接因果關係——這極可能是一場將“祭品”貴妃)與“目的地”昆侖黃泉眼?)連接起來的邪術儀式!
    所有線索似乎都串聯了起來。馬嵬坡不是一個簡單的悲劇地點,而是一個千年陰謀的起點和試驗場。楊貴妃之死的真相,遠比史書上的“紅顏禍水”論要黑暗、複雜得多!
    李炫站在馬嵬坡的古驛道遺址上,指尖摩挲著那枚滾燙的“開元通寶”鎮魂錢,銅錢入手冰涼,卻隱隱透著一股異樣的熱度,仿佛有生命般在微微顫動。背麵的符文在陽光下泛著幽藍的微光,那詭異的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的咒文,又像是某種未知的符號體係。這枚錢幣如今在馬嵬坡這個特殊的環境中便不斷釋放出異常的能量波動,仿佛活了過來。
    “王隊,這枚錢幣......不簡單。”李炫低聲道,聲音裏帶著一絲凝重。
    王隊長皺眉:“不是唐代官鑄的?”
    李炫搖頭:“官鑄的開元通寶,材質、工藝、符文都有嚴格規製。但這枚......”他翻過錢幣,指著背麵的符文,“這符文,不是流通貨幣該有的。它更像是一種......法器。”
    “法器?”王隊長一愣,“你是說,這錢幣本身帶有某種術法?”
    王隊長坐在副駕駛,見李炫盯著銅錢出神,低聲問道:“這錢有問題?”
    李炫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閉上眼睛,指尖輕輕摩挲著銅錢的邊緣。他的靈力緩緩注入其中,刹那間,銅錢背麵的符文驟然亮起,散發出一股極不穩定的能量波動。
    “不是唐代官鑄。”李炫睜開眼,語氣凝重,“這枚‘開元通寶’......根本不是朝廷鑄造的錢幣。”
    王隊長一怔:“什麽意思?”
    李炫將銅錢遞給他,指著背麵的符文:“你看,唐代官鑄的開元通寶,背麵通常是‘月紋’或‘星紋’,象征天象,但極少有這種複雜符文。而這枚......”
    王隊長接過銅錢,仔細端詳,眉頭越皺越緊。銅錢正麵的“開元通寶”四字筆鋒蒼勁,確實符合唐代錢幣的風格,但背麵的符文卻截然不同——那是一組扭曲的、類似符籙的圖案,線條淩厲,像是某種古老的咒文,又像是某種未知的文字體係。
    “這符文......我從未見過。”王隊長低聲道。
    李炫點頭:“我也從未在正統的道教、佛教或任何已知術法體係中見過類似的符號。但它......”他頓了頓,眼神微沉,“它和吳芳給我的《東瀛邪術考》裏的某些符號,有微妙的相似之處。”
    王隊長瞳孔一縮:“你是說,這枚銅錢......和九菊一流有關?”
    馬嵬坡古驛道的風帶著曆史的塵埃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吹拂過李炫手中的銅錢。那枚“開元通寶”在他指尖微微震顫,仿佛與這片土地深處殘留的某種力量產生了共鳴。
    王隊長看著李炫凝重的神色,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沉聲道:“李顧問,如果這枚銅錢真如你所說,牽扯到九菊一流的根源和千年秘術,那昆侖山之行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我們需要更充分的準備。”
    李炫點頭:“沒錯。我們必須先搞清楚這枚‘法錢’的真正底細,它可能是解開九菊一流術法核心的關鍵,甚至可能是我們進入昆侖後唯一的‘鑰匙’或‘護身符’。盲目前往,恐有不測。”
    “我立刻聯係周局。”王隊長毫不猶豫,走到一旁,通過加密衛星電話直接聯係遠在花城的周衛國。
    電話接通後,王隊長言簡意賅地將馬嵬坡的發現、李炫關於“開元通寶”法錢的推斷、以及其可能與九菊一流千年邪術源流的關聯做了匯報。他重點強調了此物的重要性,以及暫緩昆侖之行、先行深入研究此物的請求。
    通訊器那頭沉默了近一分鍾,隻能聽到周衛國沉重的呼吸聲。最終,他的聲音傳來,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和一絲疲憊下的決斷:
    “同意。昆侖之事,固然緊迫,但若不知己知彼,貿然前往無異於送死。你們發現的線索,可能是我們真正理解敵人、乃至找到其命門的唯一機會。我授權你們暫緩行程,就地利用一切可調動資源,對那枚‘法錢’進行最徹底的分析。需要什麽設備、專家,直接列出清單,我協調總部以最高優先級調運。記住,時間寶貴,但方向比速度更重要。務必小心,那東西......聽起來就很邪門。”
    “明白,周局!”王隊長鄭重回應。
    有了周衛國的首肯和支持,團隊立刻行動起來。他們並未返回秦嶺指揮部,而是在馬嵬坡當地找了一處749局的安全屋——一個外表看似普通農家院,內部卻經過特殊加固並配備了基礎實驗室設施的地方。
    接下來的幾天,各種精密儀器和專家通過不同渠道悄然抵達。材料分析專家、古文字學家、能量場探測專家、甚至還有幾位從龍虎山和少林寺緊急請來的,對古代法器及邪術有研究的高功法師和禪師,在張道長和慧明禪師的遠程協調下,也加入了研究團隊。
    安全屋內,臨時組建的實驗室燈火通明。那枚“開元通寶”鎮魂錢被放置在特製的惰性材料托盤上,各種精密儀器的探頭從不同角度對準了它,卻都保持著謹慎的距離,仿佛在觀察一頭沉睡的凶獸。
    材料分析專家,一位戴著高度數眼鏡、不苟言笑的中年博士,首先給出了令人震驚的初步報告。
    “成分異常。”博士指著光譜分析儀屏幕上的曲線,“這枚錢幣的銅料並非唐代官爐常見的青銅配方。其中銅含量極高,接近純銅,但摻雜了微量的...銥和鋨。”
    王隊長皺眉:“銥和鋨?那是什麽?”
    “極其稀有且昂貴的鉑族金屬,”博士推了推眼鏡,“在古代,幾乎不可能被有意地、如此精確地摻入銅料中進行鑄造。更奇怪的是,還有微量的非晶態碳和...一種無法識別的有機質殘留,像是...某種經過極度高溫煆燒的骨粉或植物灰燼。”
    李炫眼神一凝:“骨粉?人骨?”
    “無法完全確定,但碳同位素顯示其來源非常古老,而且...具有某種奇特的能量惰性,像是被特殊處理過。”博士語氣中也帶著一絲不可思議,“鑄造工藝也絕非翻砂法。顯微鏡下看不到任何砂眼或氣泡,結構致密得不可思議,更像是...某種高壓下的粉末冶金技術,或者...根本不是物理鑄造的。”
    “不是物理鑄造?”王隊長愕然。
    “它的微觀結構顯示,金屬粒子呈現出一種...近乎完美的晶格排列,像是被極強的能量場瞬間熔融定型。背麵的符文並非雕刻,而是與錢體一次成型,符文區域的微量元素濃度和晶格結構與其他部分有細微差異,仿佛符文是‘長’出來的,或者用更高能級‘寫’上去的。”
    古文字學家和符號專家們圍在另一台高分辨率掃描儀前,對著符文拓片激烈討論。
    “這絕非漢字係統,也非任何已知的古代符文體係如道教雲篆、雷文、佛經梵字等)。”一位老教授斷言,“它的結構更接近某種...幾何化的契約符號或能量導引圖。”
    另一位研究東亞邪術的專家補充道:“它與《東瀛邪術考》中記載的‘九菊一脈’的核心符籙有百分之四十的相似度,但更古老、更複雜、更...本質。像是祖師爺級別的原始版本。而且...”他切換屏幕,調出749局內部收藏的《推背圖》殘卷的高清掃描圖。
    眾人屏住呼吸。隻見《推背圖》某一幅讖語圖的角落,繪有一些裝飾性的邊紋和看似隨意的墨點,經過圖像增強和重新勾勒,其結構竟然與這枚“開元通寶”背麵的符文,有驚人的神似之處!雖然更加抽象和寫意,但核心的幾何結構和能量流動意向如出一轍!
    “《推背圖》成於唐初,遠早於開元年間...”李炫沉聲道,“但這符文卻出現在一枚‘開元通寶’上...時間錯位。”
    能量場探測的結果更為詭異。任何主動能量掃描如x射線、高能粒子流)靠近錢幣三厘米內,都會受到強烈幹擾甚至被吸收。被動傳感器則檢測到錢幣自身在持續散發一種極其微弱、頻率極低、但結構異常穩定的能量脈衝,這種脈衝與馬嵬坡地下的那股殘留怨念能量場,以及李炫在秦嶺黃泉眼感受到的陰氣波動,存在明顯的諧波共振!
    一位從龍虎山趕來的老道士,須發皆白,仙風道骨,在得到李炫允許並做足防護後,以自身靈覺小心翼翼地去感知那枚錢幣。片刻後,他猛地睜開眼睛,額角滲出冷汗,連退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