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人都要吃完了，十四歲的老八，家裏排行老八）劉誌成，敲了敲門走了進來，這是他秋良叔的弟弟，秋長的兒子。
    他這個叔叔頭幾年已經沒了，幾年前這個叔就琢磨著掙錢，他老婆是蠡縣那邊人，那邊人都搞皮毛。
    和他大舅子就跑關外收皮子去了，皮子倒是收到了，收好了皮子往回走的時候。
    托了當地關係雇的大車，回來的路上，半山上下起了大雪，車側翻下了山溝裏。
    他和大舅子還有司機，三個人全都摔死了。
    剩下孤兒寡母的娘們三個，誌成和一個妹妹。
    他這個嬸子也是個執拗性子，劉春生管著後事兒呢，打算讓這個嬸子帶著丫頭改嫁。
    等誌成大了，他們哥們幾個再搭把手，給他娶個媳婦。
    可這個嬸子死活不同意，非要自己帶著兩個孩子一起過。
    這些年娘們三個過的確實不容易。
    劉春生這人就是有再多的不好，可就一樣，這人心善，別看他打架翻臉的時候不是個東西。
    可為人處事的方麵還真沒大毛病。
    這些年也沒少幫襯著這娘三個，哪怕後來家裏不行了。
    誌成結婚，他這個大伯還是把打工掙的兩千塊錢，給他湊上了。
    人無完人，哪怕再不是東西的人，也有閃光點。
    劉誌成看著桌上盆裏的排骨咽了口唾沫。
    “大伯，我媽說我家的豬也該殺了，讓我過來問問什麽時候殺。”
    劉春生看見他還挺高興，熱情的把他拉過來坐下，“小成還沒吃吧，坐下吃點排骨。明天老徐家辦事，下午沒事了咱們再去殺吧。”
    說著就把他摁在了一邊，讓劉誌傑給他拿了個碗和筷子。
    老媽也是個心善的，也挺喜歡這孩子，老實聽話學習也挺好的。
    “這快過年了，大娘給你點零花錢，”說著就從口袋裏，掏出來二十塊錢塞到了他手裏，回去給你妹子也分點。
    老媽喜歡一個人的方式，永遠都是這麽直接！
    劉誌成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錢。“謝謝大娘，回去我就給她分十塊。”
    劉誌傑也掏出來十塊錢說道：“哥也給你十塊，今天別人贏錢分給我的給你分點。”
    劉誌傑的錢他就接的順快，主要是他從小跟著劉誌傑玩，習慣了。
    劉誌成吃了幾塊排骨，老媽又把剩下的放在一個瓷盆裏，又放了幾塊弄好的臘肉，這才讓他走了。
    晚上吃的不少，沒事兒了，劉誌傑今天就不打算出去了，剛坐到大屋客廳裏打開電視機老爸就跟了進來。
    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說道，“誌傑，怎麽今個不出去玩啊？”
    劉誌傑葛優躺在沙發上，“出去幹嘛呀，我媽又不讓我賭錢，再說了十賭九詐，玩這個沒點手段你怎麽贏錢。”
    劉春生對這話題很感興趣，“你還會手段？跟誰學的？”
    劉誌傑坐了起來，拍了下沙發說道：“老爸，你是不是，不打算遵守協議了？我告訴你呀，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告訴老媽去。”
    劉春生尷尬的笑了笑，“我這不是就想贏一次嗎”。
    劉誌傑嘿嘿一笑，“想贏一次，可以後你就不能碰牌九了，這東西裏麵門道多了。”
    老爸一聽說這個就來了精神，“你還有門道呀？跟誰學的？”
    劉誌傑牛逼轟轟的抬著下巴頦，“你以為呢，總是贏錢的哪個沒點東西，你拿牌去我讓你長長見識。”
    劉誌傑打算給這老東西打打假，長長記性。
    他家就有一副牌九，這還是一個大伯在拘留所做大廚，人家從裏麵拿出來，白送的。
    每年光是抓賭，收繳的牌具，派出所都沒地方放。
    現在這些牌可不便宜，隨便一副麻將牌好幾十塊，一副牌九也要二三十。
    劉春生拿著一副牌一臉諂媚的放到茶幾上，“誌傑，有什麽門道，快給我說說。”
    劉誌傑把牌都翻過來，劃拉幾下說道，“看了沒，這副牌咱們扣著，你能記住哪怕一張牌不。”
    劉春生搖了搖頭，“這牌都扣著呢，誰能記得住。”
    劉誌傑嗬嗬一笑，“我就能記住，不信你隨便拿一張別掀開。”
    劉春生一臉的不信邪，抓了一張牌放到一邊。
    劉誌傑用手指著牌，“拐子八。”
    劉春生不信，掀開一看傻了眼。還真就是拐子八。
    劉誌傑示意他繼續挑，劉春生又挑了兩次。結果完全一樣。都被劉誌傑一口說中。
    劉誌傑又碼好牌。說道：“這次讓你看看我怎麽打骰子。”
    還是按照他們這，平時正常玩兒的玩兒4張的，打了一個骰子。
    六點，出門拿牌。劉誌傑發完牌，直接把自己的牌掀開了。
    9個點的一小對兒。另外三門的牌都不小，不是六七個就是七八個點。
    一把通殺，劉春生已經懵了。劉誌傑又打了一把骰子。掀開牌又是通殺。
    劉誌傑說道，“看了沒有，隻要我想贏你錢，你有多少不都得輸了。
    誰是指著這個發財的？能長贏的都是有手段的。
    即便他們有手段，也不知道哪天就栽了，被人看出來了，輕的剁手指頭。重的直接就是要你的命。”
    劉春生徹底服了。“你這是跟誰學的，以後你可別玩兒了，萬一被人家抓住了，怎麽辦。”
    這老東西還是知道，心疼他的好大兒的。
    劉誌傑嗬嗬一笑，“放心吧，我就是喜歡瞎琢磨再說了，我用的都是手法，不算是作弊，這是技術。”
    頓了頓接著又說道，“像咱們這邊，大多數都是仗著手快，換牌。
    那才算是作弊，十賭九詐，說的就是你又沒有技術，還想著贏錢那怎麽可能！
    以後別玩了吧，人家別人有運氣的還偶爾贏一次。
    你運氣又不行，玩兒一次輸一次，圖什麽？”
    劉春生有些無力的坐在沙發上，“我就是不甘心，瑪德玩一次輸一次我怎麽就運氣那麽差。”
    劉誌傑也有些無語了，他這個老爹，玩牌九還真就沒贏過，一輩子就贏過一次還踏馬被他喝多了搞丟了。
    記得是幾年後，他玩錢那家拆牆頭，竟然拆出來一遝大黑十，足有兩千多塊。
    那會兒改革開放，最大麵額也才十塊。
    劉春生聽到後也沒好意思去要！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把運氣我丟在那裏了，後來玩牌九，他還是真就一次也沒贏過錢，這東西就很玄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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