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天人神跡與到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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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基戈馬時,已有河流通向坦噶尼喀湖。探險隊租用了附近一個商隊的阿拉伯帆船完成了最後一段約50公裏的水路,在1898年2月25日到達了基戈馬。
    此時的基戈馬尚處於德國殖民開發的萌芽階段,作為坦噶尼喀湖畔的戰略據點,它正從傳統漁村向殖民前哨緩慢轉型。坦噶尼喀湖在旱季末尾的2月呈現深藍色,湖麵波光粼粼,西岸的剛果雨林在晨霧中若隱若現。湖畔散布著蘆葦叢,漁民用樹皮獨木舟撒網,驚起成群的白鷺。這裏日均氣溫約28c,午後悶熱,黃昏時湖風裹挾水汽,短暫緩解酷暑。現在是旱季尾聲,土地幹裂,紅土飛揚,偶有沙塵暴從東部草原席卷而來,遮蔽湖麵。
    湖畔的非洲漁村的圓形茅草屋以木樁架高,防潮防蟲,屋外晾曬魚幹和漁網。婦女用棕櫚葉編織籃筐,兒童在淺灘捕捉刺鰩。湖畔矗立木雕神像,祭祀湖神“nyaezi”,祈求漁獲豐饒與航行平安。
    漁村旁邊的德國哨站簡陋的夯土圍牆內,兩座鐵皮屋頂營房駐守1015名土著阿斯卡裏士兵,懸掛褪色的黑鷹旗。不遠處的貿易倉庫儲存著從內陸商隊運來的象牙和蜂蠟,門口堆積空火藥桶,散發刺鼻的硫磺味。
    每日黎明,漁民將尼羅河鱸魚和慈鯛堆放在湖灘,與阿拉伯商人以鹽、布匹交換。德國士兵默許夜間走私,用獨木舟將未登記的象牙運至湖對岸比屬剛果,換取比利時步槍。阿拉伯帆船偽裝成漁船,船艙暗格內鎖著綁架的兒童,計劃販至桑給巴爾。
    碼頭集市充斥斯瓦希裏語、德語和通加族方言的討價還價,印度裔中間商以手勢比劃價格。本篤會傳教士在茅草教堂布道,僅有老弱婦孺參加,青壯年更願向湖神獻祭。坦噶尼喀湖特有魚類“恩杜加拉”被漁民視為神賜,捕獲後需舉行放血儀式。
    從達累斯薩拉姆來的總督派遣的護衛隊軍官陪同本傑明向當地軍官了解了一下情況,當地長官表示他每周一次會乘蒸汽小艇巡視湖岸,用望遠鏡監視比利時勢力的活動。湖畔通加族對所有的歐洲人都抱有敵視的態度,族內青年經常以毒箭襲擊落單德軍,行動後遁入湖中島嶼如姆薩拉島),利用蘆葦叢掩護蹤跡。當地部落的巫師經常在月夜舉行儀式,將德國士兵的帽子沉入湖底,詛咒“白人的鐵船永困泥沼”。
    阿拉伯奴隸販子也不讓人省心,前幾天湖灘發現三具奴隸屍體,手腳被水草纏繞,疑似溺斃滅口。至於駐軍本身,到目前為止已因瘧疾減員半數,士兵酗酒問題嚴重。而且沒有歐洲女人讓這些小夥子們精神異常,居然在上一個雨季的某個暴雨夜,哨站執勤兵稱用探照燈掃過湖麵時,赫然照見數百條死魚漂聚成骷髏狀。第二天,蒸汽艇引擎離奇故障,螺旋槳纏滿水草與發辮,差點引起部隊嘩變。
    至於從湖麵去往對岸的剛果,是不被允許使用軍用汽艇的。至於用當地的獨木舟,需要警惕風暴與河馬,上個月剛有一艘滿載象牙的獨木舟被河馬掀翻,六人溺亡。
    湖畔狹窄的碼頭上,阿拉伯帆船與德國蒸汽艇停靠在一起,帆船桅杆掛鯊魚鰭當做驅邪符,蒸汽艇煙囪噴吐煤灰汙染湖水。本傑明發愁地向王月生抱怨軍方不肯出借汽艇,而阿拉伯商人不願意得罪對岸的比利時人,不肯出租帆船。盡管比利時人隻會在旱季完全到來後、傳染病減少的時候,才來大湖區例行巡視一番。至於當地部落的獨木舟,那更是想也不要想。他們對於白人的仇恨,讓本傑明擔心會在湖中心被請吃餛飩麵或者板刀麵。當然,這個麵是王月生用水滸的台詞腦補的。
    至於一路陪伴的護衛隊,則表示他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如果己方肯提供補給的話,他們可以留在當地等待探險隊回來。但他們是絕對不可能越過邊界進入比利時的勢力範圍。
    “所以,你沒有辦法了?”王月生問。
    “不,是我們沒有辦法了”,本傑明回答。
    “好吧,讓我來試一下。讓向導陪我去一下通加族的部落吧,希望他們對我這個黃種人不那麽敵視。你就不用跟來了”。
    當本傑明看到通加族的部落長老指揮著一群黑人青壯扛著獨木舟,跟隨著王月生來到碼頭附近,將獨木舟放入湖中時,簡直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同樣吃驚的還有那些當地駐軍和探險隊成員及護衛隊員。
    看著王月生雲淡風輕的表情,本傑明沒好意思去問他怎麽做到的。當然,若問了,王月生也隻能說是對方被自己的人格魅力感召的,難道要說自己是用係統刷的純熟的部落語言讓長老給自己找間大屋子,待眾人離開後,隔空取物地放置了很多來自後世的木桶啤酒和馬尿粉,哦,不對,當地人叫anioc,中文是木薯。雖然自己從後世找到的食用木薯澱粉跟現在部落人吃的苦木薯經浸泡、發酵後製成的當做主食的木薯粉ugai並不完全一樣,但隻能說在口感和營養上肉體可感地碾壓了部落主食。更不要說後世的木桶啤酒比部落用未成熟的芭蕉蒸煮後搗成泥atoke釀製成的所謂啤酒bege要可口幾個數量級。尤其是自己這種自天而降的神跡,讓篤信神靈的部落人不是驚為天人了,就是認作天人了。要不是怕引起洋人警覺,王月生絕對不會製止部落人對他的頂禮膜拜的,那一刹那的感覺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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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已經將王月生視為天人的部落一眾,不但興衝衝地為王月生一行提供渡河幫助,還要派人將他們護送到湖對岸的下一個部落,然後讓下一個部落的人探險隊接力棒地傳遞護送到終點。當然,部落長老也暗示了,希望王月生可以在那些部落也展現他的天人神跡。
    王月生一行乘部落的獨木舟用了三天時間,穿越坦噶尼喀湖,到達了對麵剛果的阿爾伯特維爾後世的卡萊米)。湖上的三天兩夜裏最大的危險來自可能的河馬群夜間攻擊船隻、或者3月雨季尾聲突發的雷暴天氣。雷暴天氣是純粹憑借運氣躲過。,至於河馬和大魚的攻擊,不知道是不是王月生拍腦袋想的用後世驅鯊劑真的起了作用。反正當湖麵晨霧彌漫,魚鷹俯衝捕獵,西岸剛果雨林如綠色高牆壓境時,眾人都知道這段大湖上的航程就算有驚無險地度過了。
    王月生不欲驚動對麵的比利時人,因此讓部落船夫將登岸地點改到了城鎮以外、更靠近當地巴特特拉族部落的地方。然後就在通加族陪同手舞足蹈的介紹並避開探險隊去部落展現神跡後,被當地部落接手傳遞活動,此刻王月生感覺自己就像後世的奧運聖火。
    根據後世地圖,王月生挑選了一條後世被辟為道路的小徑,避開了此時為數不多的幾個比利時人殖民據點的路線,先是沿盧阿拉巴河剛果河上遊)支流航行以避開密林,然後上岸在雨林中穿越約200公裏,到達本凱亞附近後,探險隊自己不露麵,由當地腳夫進鎮補充物資,隨後向西南進入加丹加高原,行進約150公裏後,到達了王月生最後的目的地。此時已到了5月中旬。
    1898年5月,比利時利奧波德二世統治的“剛果自由邦”的加丹加省,比利時的殖民勢力實際控製還限於少數據點,如伊麗莎白維爾後世的盧本巴希)。此刻,近百人的中猶聯合探險隊正站在一處高坡上。此地處於後世有名的幾個礦業重鎮jadotvie後世的ikasi)以西20公裏,kabashi西北145公裏,靠近後世剛果金)與讚比亞邊界。
    比利時殖民勢力尚未抵達,當地還是一片熱帶稀樹草原與叢林過渡帶的原始部落區,以班圖語係的拉拉族和本巴族部落為主,人口約數百人,散居在泥屋村落中。主要生活方式是農業上依賴季節性降雨進行刀耕火種,種植木薯、高粱。非下種和收割期則捕獵羚羊、疣豬,采集野生蜂蜜與藥用植物。還有小規模冶銅業,主要是利用地表銅礦脈製作工具與飾品,技術停留在石器時代晚期。
    現在是旱季末期,日均溫2530°c,晝夜溫差大,植被呈枯黃色,河流水位較低。象群、獅、豹活躍於周邊,村民須設陷阱與籬笆防護農田。瘧疾與昏睡病錐蟲病)流行,部落依賴草藥與巫醫治療。
    上百人的隊伍這幾天忙於砍伐林木,平整場地,挖防護壕溝,搭建帳篷和了望台。甚至中國人在利用祖傳的天賦去打井,猶太人則按照他們的衛生標準去找合適的地方設立廁所和浴室。附近部落的非洲人在四周警惕地觀察著這一群人。 他們從其他部落口中得知,挺遠的地方偶有阿拉伯斯瓦希裏奴隸販子或歐洲探險隊途經,用布匹、槍支交換象牙與銅器,還有些比利時天主教傳教士在周邊部落建立簡易教堂,但都沒有靠近過這裏。近百年來其他部落的口口相傳已經讓他們對外來的白人、火槍和他們的凶殘及蠻不講理深刻在心,此時並無挑釁甚至攻擊的意圖,隻是盼望著這些人能盡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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