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直不說話的旅遊局的馮小姐發言了，“王先生，可能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實我是想提醒您一下，有沒有可能有人會質疑您，是根據千佛洞網上已有的內容，比如那塊三體碑上的官方旌表，反向做一個官府文件呢？更何況敦煌這邊還沒有什麽文件佐證，完全可以隨便做一份這樣的文件”。
    “旅遊局的馮小姐是吧，能否介紹一下當今敦煌的旅遊收入情況，如果不保密的話”。
    “這個沒什麽保密的，2023年我們的旅遊收入是15.62億元，這個在政府網站上有公示。24年的全年報告現在還沒有公開版，但有些數據已經披露，五一假期接待遊客5.19萬人次，旅遊收入0.45億元，同比增長37.47。17月幾大景區累計接待遊客44.5萬人次，同比增長19.99。2025年春節8天假期，收入達0.31億元，接待遊客5.09萬人次，同比增長13.06”。嗯，業務這麽熟，應該不是有關部門的，嫌疑排除。王月生聽後想到，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一側耳朵裏一個遠超市麵產品的黃豆粒大小肉色的微型耳機。
    “其實吧，我沒有什麽必要來證明自己。畢竟，第一，我不想拋頭露麵蹭熱度攢流量。所以我並不希望自己的個人信息和麵孔出現在媒體上。我是個平凡的人，我今後也隻想過平凡的日子。第二，我本人也不會在這個地方，或者說，從無論是千佛洞，還是莫高窟，得到任何個人的好處”。
    然後，王月生轉頭對敦煌王家代表說，“我不想代表王月生向您解釋什麽，因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但我想，那位王月生先生給民族留下了一筆寶貴的財富，相信政府會對您家族這些年的堅守給予應有的回報”。
    “能否知道是怎樣一筆財富嗎？”主持人周小姐好奇地問。
    “怎麽說呢”，王月生沒有看周小姐，反而對旅遊局的馮小姐說，“會因此讓敦煌多一座國際機場，每年遊客數量和收入增加10倍”，然後又看向文物局的劉先生，“會讓敦煌成為世界藝術寶庫，成為世界文化遺產。不但本地會有一座專門的敦煌研究院，而且國外的大學甚至都會有敦煌文化研究專業，世界上甚至會產生敦煌學”。王月生說到這裏有些激動。
    “您知不知道您自己在說些什麽”。對麵幾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王月生搖頭輕笑。正如他在前世向那些準備投資菲亞特的意大利人指出的那樣，他真的是信奉“用錢說話，用腳投票”這個理念的。而且他也根本不想用什麽光速打臉或者扮豬吃虎之類的操作去喚起自己的顱內高潮。有係統加持，還需要在普通人身上找快感，是瞧不起自己啊，還是瞧不起係統呐？我在前世做個手腳，隻要點頭讓係統把影響投射過來，就是關係這邊後世時空多少億的gdp和幾十萬人的生計好壞。所以他完全沒有故弄玄虛的心思，根本不想著去說服或者折服在場的任何人，再讓他們各自回去走流程去說服各自體係的領導或者家族的成員。
    “今年春節收入3100萬是吧，馮小姐？”，王月生盯著對方問，因為他覺得可能在座的就這位是真實的身份，其他幾個人都存疑。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認為自己可以輕易看透那些經過多少年專業訓練、且有幾乎無數資源支持的特殊身份的人的偽裝。
    “嗯”，馮小姐在回答的時候，微不可察但是卻恰到好處地讓王月生感覺到她有點心神不穩的樣子，甚至臉似乎紅了一下下。嗯，對，就那麽一下下，別人看不出來，隻有王月生能看出來的那種。
    “喲嗬，職場小嫩鳥”，王月生心裏有些得意地想，“欺負這樣的小姑娘合適嗎？我說個多大的數字能讓她腿軟呢？也別嚇壞人家”。如果對麵的馮小姐知道自己控製下臉上的微紅可以跟一筆巨款掛鉤的話，肯定後悔怎麽沒剛才多紅一些。王月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套路了，反而有種勝券在握、優勢在我、玩弄眾人與股掌之間的小興奮，故作淡然道，“這樣吧，幾位有沒有興趣跟我來個對賭協議？”
    對麵的周小姐眼神亮了起來，“不知道王先生想要個什麽樣的對賭協議？目的是什麽？跟剛才馮小姐的問題有什麽關係？”嗯，我一看就知道你不對勁，八成就是有關部門派來的人，王月生智珠在握。
    “我一直信奉一句話，叫做“用錢說話，用腳投票”。具體我也不想解釋。我拿出咱們敦煌縣今年春節期間旅遊收入等額的3100萬出來，賭我會代表王月生為大家獻上剛才我說的那份國家寶藏，而且十年內就能達到我剛才提出的旅遊收入翻十倍啊、會有國際機場啊、會有專門的敦煌學啊這些東西。我這3100萬可以與本地政府合作，投入專門的基金裏，用於相關項目的開發。如果十年內沒有達到我說的目標，這筆本金和所有投資收益我都無償捐獻給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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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物局的劉先生雖然一直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典型小公務員的樣子，但似乎也有了些興趣，問道，“我覺得我們幾個人沒有任何資格代表任何一方跟您對賭，我們之間恐怕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能力拿出跟您那3100萬對等的資源。隻是我個人好奇，即便真有您說的，或者是這位敦煌王家的代表說的祖上流傳的國家寶藏，按照國家有關文物的法律和規定，也都屬於國家所有，您個人想得到些什麽呢？”
    “我，我什麽都不要”，王月生看了看這位，心說您這情商也就跟文物打交道吧，跟活人打交道坑不死你。“因為這個東西不是我的，是王月生先生通過幾代人的傳承，通過我，交給他的母國和民族的。我不知道當年他吃了多少苦，用了多大的代價，忍住了多大的誘惑，又是對後代子孫有著多大的信心和牽掛，去保留了這些東西。所以，作為一個經手人，我沒有資格提出任何個人的要求。但是，我覺得有必要代替王月生先生提出一個要求”。
    “請問是什麽要求？”
    “全程直播。我記得2021年3月，央視連續四天直播三星堆新一輪發掘；還有2023年4月，新華網、央視等20餘家媒體聯合直播貴州大鬆山墓群發掘過程”。看對麵周小姐似乎想說些什麽，王月生一擺手道，“我理解空口白牙說個什麽國家寶藏，不可能調動什麽央視和新華社的資源。這樣吧，周小姐說過您是在縣電視台工作，自己又是網紅大v，咱們可以隻有敦煌縣電視台和您自己的公眾號在網絡上共同直播。時間就定在10天後。我說的3100萬資金會在此期間打到合格的律所的第三方托管賬戶上。如果最終結果是名不符實的，這筆錢請代我捐給本地文物保護部門”。
    對麵幾個公家人，甚至包括敦煌王家這個私人代表，都驚訝得張大了嘴巴。甚至周小姐眼睛裏都冒出了小星星。“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神有多假啊，大姐”，王月生心中不由得意地想。
    “那王先生，今天咱們談的這些可以提前在網絡上公布嗎？嗯，如果網民反響熱烈的話，可能有助於說服我們單位領導同意直播”，周小姐的神色愈加癡迷。
    “喲，這是要對我使美人計？不是說伍豪前輩從創立特科之初就說咱們的秘密工，作第一不搞暗殺，第二不用美色的嗎？與時俱進了？要不要將計就計？”王月生甩了甩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壓了下去，笑著說，“當然可以。無論真假，是散功德，還是散德行，都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嘛”。
    扔下個十日之期和3100萬的賭約，王月生有些不禮貌地拂袖而去。其實是他這次感到前後兩世為人，這段時間各自時空的經曆相互勾連太深，他感覺心境有些動搖，有時搞不清自己是否會說錯話、寫串行。而且，即便同在後世，莫高窟藏經洞被封前後造成的本時空的擾動，給他造成的記憶衝突，他還沒有經驗去應對。所以，他還是先回前世一邊趕路一邊捋捋。
    穿回前世，過了秦州，沿渭河峽穀東行，河道迂回，需在東岔渡、拓石渡等地多次渡河。渡口木船載重有限，馬匹需泅渡，汛期水流湍急，常有溺斃事故。好在王月生這些人都是久走江湖的壯漢，有驚無險地度過了。但是渭河沿岸濕地蚊蟲成群，卻是著實惱人。人馬易患瘧疾，本地稱“打擺子”。雖然王月生有在非洲內陸穿行的經驗，加之後世藥物支持，並沒有患病，但僅僅是這些蚊蟲的襲擾，就令人煩不勝煩。好在終於最後擺脫了渭河的糾纏。當年主席四渡赤水出奇兵，跳出重圍，自己則是六渡渭河出騎兵，自投險地。
    然後就是翻越六盤山餘脈。山嶺橫亙，道路多石板鋪就，馬蹄易打滑。六盤山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仔細一想，應該是主席《清平樂·六盤山》裏有雲“六盤山上高峰，紅旗漫卷西風。今日長纓在手，何時縛住蒼龍?”。雖然自己隻是經曆六盤山的餘脈，但此刻似乎自己與偉人走了同樣的道路，感覺豪氣頓生。
    想當年，哦，不對，想後來，嗯，後世曆史上，紅軍長征後期，1935年10月，中央紅軍紅一方麵軍）在突破國民黨軍設置的封鎖線後，向陝北革命根據地挺進。10月7日，紅軍在寧夏六盤山的青石嘴擊敗敵騎兵部隊，掃清障礙後翻越六盤山。毛澤東於1935年10月7日登上六盤山主峰。麵對勝利在望的景象，回顧長征曆程，即興創作了這首詞。六盤山是紅軍長征翻越的最後一座高山，翻越此山後，紅軍徹底擺脫了敵人的圍追堵截，標誌著長征即將勝利結束。毛澤東的詞作既是對紅軍英勇精神的讚頌，也預示了革命前景的光明。
    今日係統在手，必將助飛巨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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