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勞工之殤與阿依土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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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一段時間,聯軍以“清剿拳匪”為名洗劫村莊,將青壯年男子用鐵鏈拴成長隊押送營地。直隸靜海縣一村被俄軍焚毀,200餘名男子被強征為苦力後世《靜海縣誌·庚子劫餘錄》)。日軍逼迫勞工家屬為人質,要求每人每日搬運30筐土石方,完不成則當眾鞭打其妻女後世天津法租界工部局1900年8月報告)。德軍在勞工左臂烙燙部隊縮寫如“dea東亞遠征軍)與編號,防止逃跑。英軍將苦力頭發剃光,後腦勺塗紅漆標識。日軍規定若一隊勞工中有人逃亡,剩餘人員需連續三日無食勞作,並當眾絞殺抽簽選出的“替罪者”。
    鐵路修複工地上,勞工每日工作16小時,肩扛80公斤鐵軌在烈日下行走,昏厥者被俄軍工兵用冷水潑醒後繼續上工俄軍上尉日記,1900年7月)。聯軍還強迫勞工清理戰場,徒手收集腐爛屍塊裝入麻袋,許多人因感染疽病死亡,法軍稱此為“免費消毒隊”。
    每日僅發放兩頓黴變高粱粥,勞工為爭搶食物殘渣互毆,英軍士兵以拋擲麵包屑觀賞哄搶為樂。日軍將痢疾病患集中關入露天糞坑“隔離”,美其名曰“以毒攻毒”。戰地醫院拒絕救治勞工,截肢直接用木工鋸操作。
    英印士兵使用帶鐵鉤的“九尾鞭”cato"ninetais),每名工頭日均有20次鞭打配額,背部血肉模糊者被鹽澆傷口“消毒”。德軍將“怠工者”綁在炮管上曝曬三日,法軍以燒紅的刺刀在勞工臉頰刻“懶蟲”paresseux)。
    俄軍哥薩克騎兵逼迫勞工在曠野奔跑,以馬刀劈砍測試“斬首精準度”,屍體棄置處烏鴉成群。日軍軍官開設“苦力輪盤賭”,讓六名勞工圍圈站立,蒙眼士兵隨機開槍直至一人中彈,幸存者可獲半日休息。
    1900年7月,聯軍攻占天津東局子清軍兵工廠,將300名工匠與家屬驅趕到彈藥庫,謊稱“發放遣散費”後引爆炸藥,屍塊飛濺至百米外運河後世威尼斯檔案館意大利隨軍記者攝影底片)。德軍為修築炮台強征2000名勞工,工程結束後以“保密”為由,將人鏈捆巨石沉入海河,潮退時河灘露出成排溺斃者,手指深插淤泥掙紮狀後世《申報》1901年3月隱晦報道)。
    法軍強迫天主教徒勞工踐踏聖母像,新教徒則被逼吃豬肉,拒從者用鐵絲穿鎖骨吊在教堂十字架上。英軍將勞工辮子係成繩套自縊,拍攝“中國式自殺”明信片販賣至歐洲。意大利士兵用刺刀挑開孕婦腹部,賭胎兒性別取樂。
    據天津紅十字會1901年統計,聯軍控製區勞工死亡率達58,主因包括過勞死32)、虐殺25)與傳染病43)注:存在交叉統計)。聯軍在《辛醜條約》談判過程中要求禁止中國報道記載“聯軍雇工事宜”,幸存者被威脅不得透露經曆,否則“全家按拳匪論處”。
    一隊美軍騎兵解救的幾十名中國籍神父組隊向聯軍大營方向行軍。北運河上漂浮著被焚毀的漁船和木筏,渡口碼頭被聯軍工兵臨時加固,堆滿沙袋和木柵欄。岸邊的楊村驛館被炮火摧毀,僅剩焦黑梁柱,牆上貼有俄軍俄文與潦草中文的征糧告示。兩側稻田被踐踏成泥沼,未收割的麥稈在夏季烈日下焦枯,偶爾可見倒斃的騾馬屍體,蒼蠅聚集。
    京津驛道官道上每隔12公裏設簡易哨卡,由沙包、拒馬和鐵絲網構成,哨兵用中英混雜的口令盤查。道旁插著聯軍各國的三角形小旗,俄、日、英居多,標示控製區。衣衫襤褸的華北農民推獨輪車南逃,被英屬殖民地部隊印度錫克騎兵攔下搜查財物。德軍巡邏隊驅趕難民騰出道路,引發哭喊。
    鐵路線修複區,穿土黃色短褂、綁腿布鞋的日軍工兵指揮中國苦力用枕木和鐵軌搶修京津鐵路,俄軍騎兵在路基旁警戒。蒸汽起重機吊裝橋梁鋼架,空氣中彌漫著焦油與煤煙味。鐵路兩側挖有散兵壕,架設日製三十一年式速射炮以防清軍突襲鐵甲列車。電線杆上纏繞電報線,通訊兵用野戰電話聯絡指揮部。
    聯軍中人數最多的是日軍,其第六師團步兵頭戴明治三十式尖頂帽,背帆布包,持村田二十二式步槍,以三人小組沿鐵路巡邏。野戰炮兵在製高點架設七厘半野炮,炮口指向西北,防備清軍從武清方向反撲。日軍裝備村田步槍刺刀雪亮;軍官佩西洋式軍刀,背牛皮圖囊;工兵攜帶鶴嘴鋤與炸藥箱。紀律嚴明,行軍時唱《元寇》軍歌,但對中暑士兵冷漠,任由其倒在路邊。
    俄軍裝備莫辛納甘步槍配四棱刺刀,哥薩克馬鞍鑲黃銅飾片,炮兵穿黑色長靴。酗酒普遍,士兵用伏特加交換日軍飯團,軍官在樹蔭下打牌,無視難民哀求。哥薩克騎兵穿灰色長外套,馬刀橫掛鞍側,絡腮胡上沾滿塵土,在驛道旁村莊搜刮雞鴨,與日軍工兵因征用苦力發生爭執。西伯利亞步兵在楊村渡口架設馬克沁機槍,用沙袋圍成環形陣地,士兵抽莫合煙等待換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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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軍裝備李恩菲爾德步槍纏防塵布,印度兵持傳統彎刀kukri),騎兵馬匹釘有皇家陸軍蹄鐵。高效但傲慢的燧發槍團士兵用廣東話辱罵苦力,印度兵對傳教士態度恭敬。皇家威爾士燧發槍團士兵身上的卡其色熱帶製服已被汗水浸透,用李恩菲爾德步槍向路旁樹叢射擊,疑有義和團埋伏。軍醫在帳篷內處理中暑者。印度工兵頭裹紅巾,駕駛蒸汽壓路機夯實鐵路地基,苦力搬運道砟石時遭英軍士官鞭打催促。
    法軍裝備的勒貝爾步槍刺刀較長,北非步兵腰纏子彈帶,炮兵戴銅框護目鏡。散漫享樂,士兵在戰壕內煮咖啡,軍官用留聲機播放《馬賽曲》。北非殖民地輕步兵zouaves)戴紅色圓筒帽,穿寬鬆藍褲,在果園內架設75毫米速射炮,炮組用蹩腳中文向村民索要西瓜。
    德軍裝備毛瑟步槍配s8498刺刀,工兵攜火焰噴射器原型機用於焚燒障礙物。行軍時嚴謹冷酷,踩普魯士正步,處決疑似義和團村民時不審問直接槍決。東亞遠征營戴尖頂盔,灰藍色製服領口敞開,用毛瑟ge98步槍押送清軍俘虜清理路障,工兵用炸藥爆破疑似地雷區。
    臨時炮兵陣地上,俄軍將87毫米野戰炮隱蔽在柳樹林中,炮衣未褪,觀測氣球升到百米高空偵查清軍動向。美軍第六騎兵團穿棕褐色帆布軍裝,攜柯爾特轉輪手槍與溫徹斯特杠杆步槍,派斥候騎馬沿運河西岸探查,用望遠鏡記錄清軍旗幟方位。
    比利時野戰醫院掛紅底白十字旗,設於廢棄祠堂,穿白罩衫的修女用擔架抬入腹部中彈的意大利士兵,門外堆疊染血繃帶。
    在鐵路岔道口,日軍要求俄軍哥薩克移走擋路的馬車,雙方舉槍對峙,最終由英軍少校調解。
    聯軍實際控製區呈碎片化,需頻繁換防。清軍與義和團殘部仍時常發動突襲。一隊潰散的聶士成部淮軍從高粱地突襲法軍炮兵,法軍75毫米炮急速射,將高粱地轟成火海,聯軍步兵上前補刺傷者。
    老婦跪求德軍歸還被搶的孫子,德軍士兵大笑扔出一枚銀元作“補償”,孩童屍體在運河回水灣被發現,脖子上掛聯軍身份牌,說明係誤殺。
    隊伍從楊村渡口經京津驛道的哥薩克騎兵控製區、 日軍鐵路修複段、 俄軍炮兵陣地,抵達了此時的聯軍總調度站老龍頭火車站。日軍工兵效率極高,7月14日已恢複楊村至天津部分鐵路,但列車需裝甲機車護送後世直隸總督裕祿奏折中報“夷人修路如蟻附膻”)。
    從老龍頭火車站轉乘聯軍控製的短途列車至紫竹林租界天津港核心區),車程約30分鍾。在租界碼頭轉乘英軍“恐懼號”淺水炮艦hs dread)。
    該船采用平底淺吃水船體,全長45米,寬8米,吃水僅1.2米,適合長江、海河等內河航道。水線帶覆蓋50毫米鎳鋼裝甲,甲板為20毫米防破片鋼板,司令塔裝甲厚80毫米。塗裝為煙囪漆英軍遠東艦隊標識黑白相間條紋,船體為鉛灰色,舷側用白色大字標船名“dread”。上層建築的艦橋為開放式木質指揮台,頂部設探照燈與信號旗杆,舵輪旁固定一具青銅船鍾,刻東印度公司徽章。前甲板一門主炮,後甲板兩門副炮,兩舷架設馬克沁機槍,煙囪兩側懸掛救生艇。
    滿載排水量680噸,動力為兩台三脹蒸汽機,雙軸推進,燃煤鍋爐平靜水域航速12節,逆流時降至5節。續航800海裏8節,乘員65人,其中軍官6人,水兵45人,陸戰隊14人。主炮型號為阿姆斯特朗6英寸152毫米)ark vii型後膛炮,最大仰角12度,射程9000米,配備高爆彈與榴霰彈。任務是轟擊岸防工事,壓製清軍炮台。曾在1900年6月的大沽口炮戰中擊毀北岸炮台一門210毫米克虜伯重炮。
    副炮型號為兩門12磅76毫米)qf 12pounder 12 ct速射炮,射速15發分鍾,負責反小型船艇與人員掃蕩。1900年7月紫竹林租界之戰中,以榴霰彈覆蓋義和團衝鋒路線,造成數百人傷亡。
    輕型武器為4挺馬克沁機槍,舷側支架可旋轉射擊,用於攔截火攻船與登陸防禦。加上隨船陸戰隊標配的李恩菲爾德步槍,戰時可組成甲板火力網。
    在1900年6月17日的大沽口突破戰中,作為英軍分艦隊先鋒,趁黎明前潮汐突入大沽口,以前主炮精確打擊清軍探照燈站,為後續艦艇掃清障礙。左舷中彈兩發37毫米哈乞開斯炮彈,水兵3死7傷,輪機艙輕微進水。
    1900年7月的天津城區爭奪戰中,沿海河上溯至老龍頭火車站,以側舷速射炮掩護日軍步兵奪取鐵路橋,發射白磷彈點燃清軍木質路障。炮擊誤中天津城隍廟難民聚集區,引發大火燒死平民逾千人,艦長威廉·克勞德中校在日誌中記為“必要附帶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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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還在楊村通州航道控製任務中充分發揮其淺水優勢,憑借吃水淺的特性,突破義和團沉船阻塞線,抵近炮擊運河沿岸村莊,配合哥薩克騎兵“焦土戰術”。陸戰隊派出12人小隊上岸焚毀糧倉,擄掠牲畜補充艦上夥食。
    船上水兵視艦首斷頭中國龍的雕像為“鎮邪之物”,每次開炮前需以朗姆酒澆淋龍首。軍官餐廳懸掛繳獲自西沽武庫的聶士成軍令旗,酒櫃嵌有彈片,係大沽口戰役紀念。雖然船長和水兵對這些獲得重生的中國神父表現得很熱情,並得意洋洋地向他們介紹自己在拯救文明之戰中的豐功偉績,卻未獲得預想中的回應。考慮到這些人從拳民喊打喊殺中僥幸逃得性命,似乎也可以理解。
    這條在中國沿海和內核威風凜凜、戰功赫赫的船,其實蒸汽機老舊,航行時黑煙彌漫,被清軍譏為“黑泥鰍”,夜間易暴露行蹤。《辛醜條約》簽訂後,1901年9月調往長江巡邏,1903年在鄱陽湖觸礁沉沒。
    沿河直抵大沽口錨地。本來按照王月生之前與本傑明的安排,是要從這裏包一艘蒸汽快船,打上聯軍的識別旗幟,直抵上海的。沒想到,眾人剛登岸,就被一隊哥薩克騎兵攔住了道路。美軍騎兵排已在租界碼頭完成護送任務,帶著八口箱子歸建。此時隻有本傑明以美軍的聯絡軍官的身份陪同。見狀立即上來交涉。沒想到帶隊的哥薩克軍官麵向隊伍說:“哪位是王月生先生?”。眾人警惕地看著他,王月生更加奇怪,首先是對方怎麽知道這隊中國人裏有自己這麽號人物,第二,平時自己對外國人的介紹都是eason ong,而此人是用自己的中文名字發音。
    懷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心態,王月生舉手出列說,“我就是”。哥薩克軍官一個敬禮,說“尊敬的王月生先生,尊貴的阿依土拉公主請您隨我登艦”
    阿依土拉公主?後世電影《甲方乙方》裏那個「好夢一日遊」團隊為幫助一位失戀青年重燃生活希望,派到北京朝陽公園裏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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