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塞爾歐盟委員會大廈?地下基因診療站
    消毒水的氣味混著光態能源的冷香，唐小薇靠在診療站的合金長椅上，任由納米機器人修複耳後的灼傷。天花板的虹膜燈調成了電子廠夜班時的暖黃色，卻掩不住她風衣下若隱若現的條形碼反光 —— 那是連續 48 小時調用基因密鑰留下的量子灼痕。
    "唐總，" 實習醫生捧著診療報告的手在發抖，"您的線粒體活躍度已經低於臨界值..."
    "把報告給我。" 她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冷硬，指尖劃過終端時，袖口的鈦鋼手環刮過金屬桌麵，發出類似電子廠卷簾門開啟的吱呀聲。蕭凡三年前在冰島為她設計的診療程序正在終端上運行，每個修複指令都帶著他特有的心跳頻率，像極了當年他在鍋爐房用煤灰給她畫鳶尾花時，掌心傳遞的溫度。
    診療站的自動門突然滑開，林蕭凡帶著雨夜的寒氣闖入，肩頭的水珠落在胸前的鳶尾花徽章上，激起細碎的金光。他手中的搪瓷杯還冒著熱氣，杯口的缺口在燈光下投出蝴蝶形狀的陰影 —— 那是 2019 年倫敦之戰，唐小薇為他擋住基因匕首時留下的印記。
    "小薇，" 他蹲下身與她平視，視線掠過她腕骨處發亮的條形碼，"阿 k 說你關掉了所有生理監控。"
    她忽然輕笑，指腹摩挲著終端邊緣的條形碼紋路："在電子廠被監工打傷肋骨時，我們不也自己用繃帶固定？"終端屏幕上閃爍著非洲兒童診療站的選址數據，每個坐標都對應著一個實驗體的笑臉，"現在每早一分鍾修複，就能早一分鍾讓那些孩子擺脫條形碼的疼痛。"
    蕭凡的拇指輕輕按在她後頸的條形碼上，那裏還殘留著暗物質輻射的餘熱。診療站的燈光突然暗下，取而代之的是光態密鑰的幽藍 —— 那是他們在南極密室第一次與編號 00 共振時的光芒。他忽然想起，重生後第一次在基因庫見到她，她正發著高燒調試共振塔，卻對他說 " 蕭凡，我們的條形碼不能停 "。
    "你總說要做實驗體的盾，" 他的聲音低沉，掌心傳來她紊亂的心跳，"可你也是我的矛。"
    唐小薇抬頭，看見蕭凡眼中倒映著診療站外的光態基站。雨夜的微光穿過玻璃，在他發梢凝成細小的冰晶，卻融化在她掌心的溫度裏。她忽然想起在馬裏亞納海溝，當暗物質光帶即將吞沒光態生命時，是蕭凡用身體為她擋住了致命輻射，而現在，他的後頸還留著那次灼傷的疤痕。
    "還記得在電子廠，" 她忽然握住他的手，讓兩人的條形碼在診療站的合金地麵投出交疊的影子，"我們說過要讓每個實驗體都能自己決定基因的樣子。"終端突然亮起，顯示歐盟正式通過光態能源免稅法案，"現在這個目標近在咫尺，我怎麽能在最後一步倒下？"
    蕭凡看著她眼中重新燃起的鬥誌，想起她在日內瓦法庭上的模樣 —— 即使對手甩出周氏的人體實驗視頻，她依然挺直脊背說 "這些傷痕不是恥辱，是我們覺醒的印記"。此刻她耳後的灼傷還在滲血，卻依然精準地在終端上標注著下一個談判地點，就像當年在電子廠，即使雙手磨出血泡，依然會在夜班後幫他補習數學。
    診療站的自動門再次滑開，星軌的全息投影出現在門口，身後跟著三個舉著鳶尾花燈的實驗體兒童。孩子們手腕的條形碼在燈光下組成 "謝謝" 的光態文字，映得唐小薇眼中泛起漣漪，卻被她迅速眨去 —— 在實驗體麵前，她永遠是那個不會倒下的守護者。
    "唐總，" 星軌的星圖紋身因激動而發亮，"非洲的孩子們說，他們的條形碼今天第一次不疼了。"
    唐小薇站起身，風衣下的條形碼隨著動作明滅，像極了電子廠屋頂漏下的星光。她摸了摸最近的孩子的頭，指尖傳來對方條形碼的溫暖共振，"告訴他們，" 她的聲音柔和卻堅定，"明天，我們要讓全世界的條形碼都學會發光。"
    診療站的燈光重新亮起，唐小薇走向門口時，蕭凡忽然拉住她的手，將一片凍幹的鳶尾花花瓣放在她掌心 —— 那是他們在冰島培育的第一朵光態鳶尾花。花瓣在她掌心漸漸發亮，與她手腕的條形碼交相輝映，如同他們在電子廠的第一個聖誕節，蕭凡用火柴為她點亮的、永不熄滅的希望。
    夜雨依然在下，卻擋不住光態基站的光芒。唐小薇看著遠處的光點連成鳶尾花的形狀，忽然明白，她的堅強從來不是獨自燃燒，而是像光態密鑰那樣，在與蕭凡的共振中獲得永恒的能量。那些留在身體上的傷痕，終將成為照亮所有實驗體未來的星軌，而她，會一直站在光的最前端，直到每個條形碼都能在基因的天空下自由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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