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公路的路燈在後視鏡裏拉成光帶，林蕭凡的手機在中央扶手處震動，來電顯示是私人偵探老金。唐小薇伸手按下接聽鍵，沙啞的男中音混著海浪聲傳來："林少，您要的周氏股權結構查清楚了 —— 表麵上周明軒占股 51，但通過三層離岸公司，實際控製人是..."
    話尾突然被電流聲截斷，老金的聲音變成刺啦刺啦的雜音。林蕭凡猛地踩下刹車，邁巴赫在觀景台急停，屏幕上的通話界麵顯示 "已斷開"。唐小薇望著他驟然冷下來的眉眼，發現他握方向盤的指節泛白，正是前世看見母親遺書時的模樣。
    "小薇，把備用手機給我。" 少年扯開領帶，露出鎖骨下方未愈合的擦傷 —— 那是方才在酒店後廚，他為搶回老金發來的加密郵件，被周明軒的保鏢劃傷的。當第二通電話撥過去時，聽筒裏傳來機械女聲："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濱海大道的海風掀起唐小薇的裙擺，她看見少年低頭在車載電腦上敲擊鍵盤，指尖在屏幕藍光裏快速滑動，突然想起上個月在黑客論壇看見的傳說 —— 那個 id 叫 "銀狼" 的神秘大佬，總能在三分鍾內破解銀行防火牆。此刻少年唇角緊抿的弧度，和論壇裏那張模糊的監控截圖裏的身影，竟重合得可怕。
    "查到了。" 林蕭凡突然抬頭，眸子裏跳動著冷冽的光，"老金的定位在西港碼頭，信號最後消失在 13 號倉庫。" 他摸出懷表看了眼時間，指針正指向 2307，"周明軒剛才在宴會廳打給某人的電話，號碼歸屬地是京都雲頂集團。"
    唐小薇的手機突然震動，社交軟件彈出條匿名私信："林少想見老金，帶三千萬現金來碼頭，別報警。" 附帶著張照片 —— 戴著手銬的老金被按在生鏽的集裝箱上，左眼下方有道新鮮的刀傷，正是他常年戴著墨鏡的原因。
    "走。" 林蕭凡突然發動汽車，方向盤猛地甩向碼頭方向，"聯係我的私人安保隊，讓他們偽裝成海鮮商，從側門進。" 他扯掉襯衫，露出結實的腰線，唐小薇看見他後腰處紋著匹銀狼，狼眼位置正是她送的轉運珠胎記 —— 那是十五歲那年，他偷偷去紋身店紋的，說是要把她的幸運帶在身上。
    西港碼頭的探照燈在海麵掃過，林蕭凡將邁巴赫停在廢棄燈塔後，從後備箱搬出三個銀色密碼箱。唐小薇跟著他鑽進貨櫃通道時，靴底踩到潮濕的木屑，混著鐵鏽味的海風裏，傳來老金壓抑的咳嗽聲。
    "砰！"
    集裝箱鐵門被踹開的瞬間，林蕭凡將唐小薇按在牆角，子彈擦著發梢射進牆麵。七個戴麵罩的壯漢拎著鋼管圍上來，為首者袖口露出雲頂集團的刺青 —— 正是前世打斷他三根肋骨的殺手。
    "林少好大的膽子。" 男人的鋼管敲著密碼箱，麵罩縫隙裏露出泛黃的牙齒，"你以為拿到周氏的股權穿透圖就能翻天？雲頂集團的胃口，可不是你個毛頭小子能填的。"
    集裝箱深處傳來老金的悶哼，林蕭凡突然笑了，指尖在密碼箱上輸入唐小薇的生日："三年前，我爸在雲頂輸掉的五億賭債，是不是你們偽造的籌碼？" 箱蓋彈開的瞬間，壯漢們的瞳孔驟縮 —— 裏麵不是現金，而是二十台銀色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正滾動著雲頂集團近五年的洗錢記錄。
    "現在，" 林蕭凡抄起手邊的扳手，狼頭紋身隨著肌肉繃緊而起伏，"我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麽帶著這些資料去警局自首，要麽..." 他猛然揮拳，扳手砸在最近的壯漢手腕上，骨頭碎裂聲混著唐小薇的驚呼，"陪我玩玩當年你們在破屋玩過的遊戲。"
    十分鍾後，集裝箱頂的探照燈突然熄滅。唐小薇摸著牆壁往外走，指尖觸到溫熱的液體 —— 不是血，而是老金提前潑的熒光粉。當她在第二個貨櫃找到蜷縮的老人時，林蕭凡正用匕首挑開他的手銬，掌心被碎玻璃劃得鮮血淋漓，卻還在調侃："老金，你這裝暈的技術比我爸公司的財務總監還厲害。"
    回程的車上，老金遞過張防水文件袋："最底層的持股公司叫 " 新月資本 "，注冊地在開曼，法人代表是..." 他突然劇烈咳嗽，血沫濺在唐小薇的裙擺上，"去找京都市立醫院的陳主任，他手裏有當年林董被陷害的會議錄音..."
    淩晨三點的帝豪酒店總統套房，林蕭凡將老金送進私人醫生的救護車後，坐在落地窗前展開文件。唐小薇端著熱可可過來時，看見他後背的繃帶滲出血跡，卻盯著文件上的名字出神 —— 新月資本的法人代表，竟是他從未謀麵的 "表舅"，母親當年的初戀情人。
    "小薇，" 少年突然轉身，眸子裏燃著複仇的火，"明天陪我去趟京都，我要在雲頂集團的周年宴上，送給他們份特別的禮物。" 他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剛收到的郵件，附件裏是周明軒在澳門賭場的監控錄像，清晰記錄著他將林父的簽名章按在偽造文件上的全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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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小薇看著他指尖在鍵盤上飛舞，給雲頂集團董事長發去加密郵件："明晚八點，我會帶著二十億現金，收購你們手裏的林氏集團原始股 —— 用的，正是你們當年吞掉的利潤。" 她突然想起白天在宴會廳，林父將懷表交給兒子時說的話："承業，不僅是繼承家業，更是守住初心。"
    晨光初綻時，林蕭凡終於在唐小薇的催促下躺到床上。少女替他換繃帶時，發現他胸口多了道新傷，正是剛才在碼頭替她擋鋼管留下的。指尖劃過那道紅腫的痕跡，她突然輕聲開口："蕭凡，你其實早就知道，周明軒背後的人是雲頂，對不對？所以才提前讓黑客入侵他們的係統，把洗錢數據同步到每台筆記本裏。"
    少年閉著眼睛笑，指腹摩挲著她腕間的銀狼手鏈："十二歲那年，你教我解奧數題時說，要打敗敵人，就得先成為比他們更聰明的獵手。" 他突然睜眼，眸子裏映著初升的太陽，"小薇，你知道嗎？上一世在破屋，你替我擋住那刀時，我就想，如果能重來，我一定要讓所有人知道，欺負我的人，代價有多慘重。"
    手機在床頭櫃震動，京都發來的加密信息顯示：雲頂集團董事長已接受會麵邀請，附帶的定位是京郊的私人馬場。林蕭凡勾著唐小薇的腰坐起來，指尖劃過她耳垂："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騎馬嗎？你害怕得抱著我脖子哭，結果最後比我騎得還快。"
    少女的臉突然紅透，想起十五歲那年在馬場，少年故意讓馬跑太快，逼她隻能緊緊摟住他的腰。此刻他發尾還沾著碼頭的海鹽，卻笑得像拿到糖果的孩子，隻是眼底的銳意，比任何時候都更灼人。
    "該起床了，我的小騎士。" 林蕭凡在她額角落下輕吻，"今天我們要去馴服的，可是匹比當年更烈的野馬。" 他掀開被子，露出修長的雙腿，腳踝處新紋的鳶尾花，正沿著銀狼的爪子生長 —— 那是屬於他們的，重生後的印記。
    當第一縷陽光鋪滿海麵時，邁巴赫的車燈再次亮起。後視鏡裏，帝豪酒店的標誌逐漸消失在晨霧中，而前方的道路上，屬於林蕭凡和唐小薇的複仇與守護，正如同初升的朝陽，轟轟烈烈地鋪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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