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白鹿馬場的鐵柵欄在晨霧中若隱若現，林蕭凡的邁巴赫碾過碎石路時，守在門口的藏獒突然狂吠。唐小薇望著車窗外掠過的純種汗血寶馬，鬃毛在朝陽下泛著紅金光澤，突然想起少年手機裏存著的老照片 —— 十五歲那年她騎在馬上，他舉著相機笑得比陽光還燦爛，卻不知道鏡頭背後藏著偷偷發抖的手。
    "林少，董事長在跑馬場等您。" 戴白手套的管家打開車門，皮鞋尖點地的姿勢帶著雲頂集團特有的傲慢。林蕭凡扯了扯定製西裝的袖口，腕間百達翡麗的指針指向八點整，和郵件裏約定的分秒不差。
    跑馬場中央的觀景台，穿香奈兒高定的中年男人正擦拭著馬鞭，鎏金馬刺在陽光下閃過冷光。"蕭凡賢侄，" 他轉身時露出和母親相似的眼尾弧度，卻淬著比冰水更涼的笑意，"聽說你在海城鬧得很凶，連周氏的骨頭都要啃？"
    唐小薇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裙擺，這個被稱作 "表舅" 的男人，正是母親相冊裏那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此刻他皮鞋跟碾碎了朵藍鳶尾，正是她今早別在發間的同款。
    "雲頂集團的吃相更難看些。" 林蕭凡牽著唐小薇的手踏上觀景台，指尖劃過護欄上的雕花，"三年前我爸在賭桌上突然 " 中風 "，巧的是，當天您的私人醫生就在貴賓廳。" 他突然湊近，在對方後退半步時輕笑，"陳主任的錄音裏，可清楚錄著您教他如何調配讓人心率失常的藥物。"
    馬鞭突然甩向他的麵門，唐小薇驚呼著閉眼，卻聽見金屬碰撞聲。林蕭凡握著半截斷鞭，狼頭紋身隨著手臂肌肉起伏，斷口處露出的碳纖維芯，正是雲頂集團走私軍火的材料。
    "好膽。" 表舅的瞳孔驟縮，身後八個保鏢同時摸向腰後。唐小薇突然按住耳麥，這是今早老金的徒弟塞進她耳釘裏的通訊器，傳來安保隊長的聲音："唐小姐，地下三層的軍火庫已被警方包圍，監控錄像正同步到雲頂官網。"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林蕭凡拋掉斷鞭，從西裝內袋抽出張支票，"二十億現金，買您手裏 30 的林氏原始股 —— 哦對了，" 他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雲頂集團在開曼群島的資金流向，"您存在瑞士銀行的 17 億黑錢，現在應該已經被凍結了。"
    觀景台的木地板突然發出吱呀聲，唐小薇看見表舅的右手悄悄按向腰帶扣 —— 那是前世父親死時，凶手用的同款信號器。她突然踏前半步，裙擺下露出的高跟鞋尖，正是林蕭凡今早讓她換上的防刺款："表舅，您藏在馬場的那幅《日出?印象》贗品，要不要現在讓蘇富比的鑒定師來看看？"
    男人的臉色瞬間青白，遠處突然傳來警笛聲。林蕭凡勾著唐小薇的腰退到觀景台邊緣，看著保鏢們被衝進來的特警按倒，突然從風衣裏掏出個 u 盤："這裏麵是雲頂集團近十年的洗錢記錄，包括您和東南亞毒梟的交易明細。" 他將 u 盤拋向跌坐在地的表舅，"現在，我給您兩個選擇 ——"
    "要麽帶著這些去自首，" 唐小薇接著他的話開口，聲音比記憶中任何時候都冷，"要麽，讓您當年逼死我姑姑的視頻，出現在今晚雲頂周年宴的直播裏。"
    表舅猛然抬頭，眼底閃過驚恐 —— 那是他永遠不想回憶的夜晚，林蕭凡的母親跪在他辦公室，求他放過林家時的場景。而此刻，少年從唐小薇發間取下藍鳶尾，花瓣落在男人腳邊，像極了當年濺在他西裝上的血滴。
    "成交。" 男人扯下領帶，聲音沙啞得像生鏽的齒輪，"但我要保留 1 的股份，作為... 贖罪。"
    林蕭凡接過他顫抖著遞來的股權書，指尖在 "新月資本" 的公章上碾過："不必，" 他突然撕毀文件，在對方震驚的目光裏輕笑，"您欠的債，不是股份能抵消的。" 警笛聲近在咫尺時，他俯身耳語，"陳主任已經醒了，他說當年您讓他改的體檢報告，複印件在我爸的律師那裏。"
    午後的陽光穿過馬場頂棚，唐小薇看著林蕭凡靠在欄杆上抽煙，煙灰落在他新換的白襯衫上。這是她第一次見他抽煙，卻發現煙頭根本沒點燃 —— 原來他隻是學父親的樣子，用來掩飾緊張。
    "害怕嗎？" 她遞過薄荷糖，看著他孩子氣地把糖紙折成紙船。
    "怕。" 少年突然抬頭，眼睛在陽光下像淬了火的琉璃，"怕你再像前世那樣，為我受傷。" 他握住她的手，指尖劃過她掌心的薄繭，"但更怕，沒來得及把所有傷害過我們的人，都踩在腳下。"
    手機震動，京都發來的加密信息顯示：雲頂周年宴的邀請函已通過私人郵箱發送，附帶的座位表上，林蕭凡的位置正對著主屏幕 —— 那是他特意要求的，能看清每個反派表情的絕佳位置。
    傍晚七點，當唐小薇穿著定製的銀藍禮服走進宴會廳時，水晶燈下的鎂光燈驟然聚焦。裙擺上繡著的銀狼與鳶尾花，在旋轉時展開成翅膀的形狀，正是林蕭凡找巴黎高定師設計的，以他們的紋身為靈感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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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凡，你遲到了。" 雲頂集團現任董事長，表舅的弟弟，端著香檳迎上來，目光在唐小薇胸前的藍寶石項鏈上停留 —— 那是林母的嫁妝，前世被他們搶走熔掉的傳家寶。
    "抱歉，去接了份快遞。" 林蕭凡微笑著打開手機，宴會廳的大屏幕突然亮起，播放著碼頭倉庫的監控錄像：周明軒跪在地上，將偽造的資產轉讓協議按在林父昏迷的手指上。
    全場嘩然，蘇晴的尖叫混著香檳杯落地的脆響。林蕭凡牽著唐小薇走上舞台，指尖劃過屏幕切換畫麵，出現的是瑞士銀行的凍結通知，以及國際刑警組織的紅色通緝令。
    "接下來，" 他從西裝內袋抽出份文件，"我代表林氏集團，正式起訴雲頂集團及其關聯公司，涉嫌商業詐騙、洗錢、謀殺..." 當念到 "謀殺林建業先生" 時，唐小薇看見他喉結劇烈滾動，卻仍清晰地說出每個字，"我們有完整的證據鏈，包括醫療記錄、銀行流水、監控錄像 ——"
    "啪！"
    宴會廳的燈突然熄滅，隻有舞台中央的追光燈還亮著。林蕭凡猛然將唐小薇護在身後，聽見頭頂傳來鋼絲繩斷裂的聲響 —— 裝飾用的水晶吊燈正在墜落，目標正是他們站立的位置。
    "低頭！" 他突然抱住她滾向舞台邊緣，吊燈砸在地麵的巨響中，唐小薇聽見布料撕裂的聲音。當燈光重新亮起時，她看見少年後背的禮服被碎玻璃劃出無數血痕，卻仍護著她完好無損。
    "沒事吧？" 林蕭凡沙啞著聲音，指尖替她拂去發間的碎水晶。唐小薇搖頭，看見他身後，雲頂董事長正被安保按倒，手中握著切斷鋼絲繩的遙控器。
    "林少，" 老金的徒弟突然衝上舞台，遞過份加急文件，"剛收到的郵件，是當年您父親在雲頂的賭債原始記錄，上麵..." 他突然哽咽，"上麵有雲頂高層的集體簽名，包括... 包括您表舅的真名。"
    宴會廳的空氣仿佛凝固，唐小薇看著林蕭凡翻開文件，目光停在最後一頁的簽名處。那個和母親結婚證上相同的姓氏，像把刀剜進他的心髒 —— 原來，這個策劃了一切的男人，根本不是什麽表舅，而是母親當年被迫分開的戀人，因愛生恨的複仇者。
    "原來如此。" 少年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落下來，卻仍緊緊握著唐小薇的手，"所以你才會娶我舅媽，接近我媽，原來所有的恨，都源於當年沒能娶到她。" 他擦去眼淚，眼中隻剩森冷，"但你搞錯了，我媽嫁給我爸，是因為愛情，而你 ——"
    他舉起那份文件，對著全場鏡頭："不過是個，連她日記都要偷的可憐蟲。"
    當警笛聲再次響起時，林蕭凡帶著唐小薇走向陽台。夜風吹起她的長發，露出後頸處新紋的銀狼項圈 —— 那是他在馬場時，用雲頂集團的賠償金定製的，刻著 "生死與共" 的古老文字。
    "蕭凡，" 唐小薇望著遠處的煙花，突然開口，"你說，我們算不算贏了第一局？"
    少年低頭看著她無名指上的銀戒，那是他在碼頭時，用老金給的線索找到的，母親當年準備的嫁妝。他突然單膝跪地，在漫天煙花裏輕笑："小薇，上一世我欠你一場婚禮，這一世，我想從現在開始，每天都讓你知道 ——"
    他掏出個絲絨盒，裏麵躺著枚鑲嵌著藍鳶尾的鑽戒，正是用雲頂集團追回的第一筆贓款定製的："你是我生命裏，唯一的光。"
    唐小薇的眼淚砸在鑽戒上，映出千萬道彩虹。她不知道，在宴會廳的監控盲區，林蕭凡的私人手機收到條新短信："林少果然好手段，但別忘了，雲頂隻是冰山一角 ——"
    發件人顯示為 "未知"，附帶的照片裏，是個戴著翡翠扳指的手，正翻閱著林氏集團的最新財報。而那枚扳指，正是前世最後逼死他的，京都神秘家族的標誌。
    海風掀起少年的西裝下擺，露出腰間別著的，老金臨死前塞給他的 u 盤 —— 裏麵存著足以顛覆整個商圈的秘密。林蕭凡望著懷裏的女孩，知道真正的戰爭，才剛剛拉開序幕。
    但這一次，他不再是孤狼。
    他的身邊，有了與他共赴深淵的，最亮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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