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聶伯河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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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尉連長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混著呼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凝結:“如果咱們垮了,那些在國內等著咱們的女人孩子,就得跪在勝利者的皮靴下聽候審判。他們會拆了咱們的紀念碑,甚至讓咱們的子孫指著照片說‘看,這就是蠢貨’。” 他猛地抬頭,瞳孔在煤油燈的昏光裏跳動,“你們甘心讓自己的骨頭爛在異鄉,還被人吐口水嗎?”
沉默中響起步槍磕碰的聲響,某個列兵用袖口擦了擦凍紅的鼻尖。上尉的手掌重重拍在沙袋牆上:“我不會騙你們說前麵是康莊大道,但隻要咱們肩並著肩,哪怕隻剩最後一顆子彈,也要讓敵人知道 —— 想跨過第聶伯河,得從咱們的屍體堆上爬過去!從今天起,誰要是敢說半個‘退’字,我就把他的槍口調轉過來對著自己胸口 —— 包括我自己。”
他抽出地圖甩在彈藥箱上,指尖戳向標著紅星的防線:“看見這些密密麻麻的紅點了嗎?他們人多?沒錯。當他們的炮彈炸過來時,記住你們身後是第聶伯河,是正在渡河的兄弟部隊,是咱們必須守住的最後一道門!”
寒風從掩體縫隙灌進來,吹得煤油燈芯劈啪作響。上尉突然笑了,從口袋裏摸出皺巴巴的家鄉明信片:“等打完仗了,你們呢?總得活著回去看看老婆孩子吧?所以現在給我把牙咬碎了咽下去,把刺刀磨得比寒冬更鋒利 —— 咱們不是在為口號打仗,是在為自己脖子上的腦袋,為身後那些等著咱們回家的人!”
話音落下的瞬間,不知誰先敲響了槍托,金屬與凍土碰撞的節奏越來越響,像遠方傳來的悶雷,在掩體裏激起陣陣回音。窗外的暴風雪仍在呼嘯,但士兵們眼中倒映的不再是絕望的雪光,而是某種即將破繭的灼熱。
黎明前的墨色裏,鋼盔扣帶的輕響與半履帶車的怠速聲交織成細密的網。威爾斯攥著毛瑟 98k 的槍托,看著天邊第一簇銀輝切開雲翳時,六架梅賽施密特 bf109g6 戰鬥機正從頭頂掠過,翼下的鐵十字徽在晨曦中泛著冷光。三公裏外的空域,蘇軍雅克 9 戰鬥機的綠白塗裝剛從雲層裏閃現,便被德軍機群如猛禽撲食般撕裂 —— 燃燒的機體拖著橘色尾跡墜向草原,像提前墜落的隕星點燃了他少年時藏在閣樓的飛行手冊。
正午的太陽曬得裝甲板發燙時,連隊踏入了大德意誌師的臨時營地。鏽跡斑斑的 "斯圖卡" 俯衝轟炸機殘骸旁,三十支連隊正以鐵十字旗為中心整編,威爾斯摸到了傳聞中的雙麵迷彩服:帆布麵印著秋季落葉紋,翻過來便是純白的羊毛裏子 —— 雖然八月的暑氣尚未褪盡,但後勤官說這是為即將到來的泥濘季準備的。更令他驚訝的是戰地醫生竟用便攜式 x 光機檢查肺部,帆布帳篷裏堆著成箱的東線特製口糧:裹著蠟紙的黑麥麵包、裝在鐵皮盒裏的肉罐頭,還有每人兩包防潮火柴。
"全體注意!虎式戰鬥群準備就緒!"
金屬擴音器的嘶吼驚飛了樹梢的烏鴉。威爾斯第一次近距離看見那台鋼鐵怪物:亨舍爾工廠的鉚釘在陽光下泛著冷光,100 毫米厚的首上裝甲斜斜揚起,炮塔側麵掛著備用履帶板,像給巨獸披上了鱗甲。88 毫米 kk 36 主炮的炮管足有四米二長,炮口製退器的三道褶皺裏還沾著上次戰鬥的硝煙 —— 這門能在兩千米外擊穿 t34 裝甲的利器,此刻正隨著坦克的轟鳴微微震顫,履帶碾過碎石時濺起的火星,在 725 毫米寬的履帶上拉出細碎的光鏈。
兩個小時的等待在引擎的轟鳴中顯得格外漫長。當他們爬上嶄新的 sd.kfz.2511d 半履帶車時,柴油味混著皮革坐墊的黴味撲麵而來。駕駛員猛踩油門,二十二個負重輪碾過荒草的脆響裏,威爾斯看見路邊停放著整整一排 sdkfz.232 八輪裝甲車,菱形天線在風中輕輕搖晃,車身上的 "大德意誌" 師徽被擦得鋥亮。
"見鬼的俄國秋天,比東線的凍土還黏人。" 下士格魯納用手套抹掉風鏡上的塵灰,半履帶車碾過彈坑時,車廂裏的 g42 通用機槍撞在鋼壁上發出鈍響。威爾斯摸著胸前新領到的鐵十字勳章綬帶,突然聽見前方傳來引擎的轟鳴 —— 另一支摩托化部隊正從右側樹林開出,領頭的 b r75 邊三輪摩托車上,傳令兵的風帽鬥篷在疾風中獵獵作響,車鬥裏架著的 g34 機槍隨著顛簸微微晃動,槍口指向遠方的地平線。
臨時指揮部設在一架被擊落的伊爾 2 攻擊機殘骸旁,迷彩網覆蓋的通訊車周圍圍了七八個軍官。威爾斯看見連長上尉正用紅筆在地圖上圈畫,旁邊停著的 sdkfz.253 指揮型半履帶車頂部,四根天線如鋼針般刺向天空。當擴音器裏傳來 "全體向第聶伯河西岸進發" 的命令時,整個摩托化集群開始蠕動:一百二十輛虎式與黑豹坦克組成的鋼鐵洪流在前,三百輛半履帶車載著擲彈兵緊隨其後,末尾的八輪裝甲車用機槍向兩側警戒,引擎聲匯聚成滾雷,驚起的寒鴉在車隊上空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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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趴在半履帶車的帆布篷下,看著右側掠過的虎式坦克炮塔緩緩轉動,炮手正通過 turziefernrohr 9b 瞄準鏡觀察遠方。車長探出半個身子,戴著的 zf 6x30 望遠鏡在陽光下一閃 —— 這是他們第一次作為真正的機械化部隊投入戰鬥,七千名士兵、一百二十輛坦克、兩百挺 g42 組成的鋼鐵方陣,正朝著地圖上那個用紅筆圈住的坐標碾壓而去。連長上尉在出發前說的話還在耳邊回蕩:"當虎式的履帶碾過蘇軍陣地時,記住你們身下的不是鐵皮棺材,是德意誌的鋼鐵意誌。"
車隊在正午時分穿過一片焦化的村落,燒剩的木梁上還掛著半塊褪色的蘇聯軍旗。威爾斯看見虎式坦克的車長們正用戰術電台交流,炮塔上的防空機槍手警惕地掃視天空 —— 就在三天前,這裏還是蘇軍的前沿陣地,而現在,德軍的機械化鐵拳正重新攥緊第聶伯河的西岸。當第一顆照明彈在遠方升起時,他摸了摸腰間新領的 p40 衝鋒槍,槍托上的防滑紋還帶著工廠的機油味,仿佛這柄武器本身就是秩序與力量的延伸。
引擎的轟鳴中,不知誰哼起了《裝甲兵之歌》的片段,很快被機槍手的咒罵打斷:"省點力氣,等會兒有的是機會讓你們吼!" 威爾斯望著前方虎式坦克噴出的尾氣在秋陽裏形成淡藍色煙柱,突然想起連長在掩體裏說的那些話 —— 或許他們真的能守住第聶伯河,或許那些關於勝利的承諾不再是畫餅,至少此刻,當鋼鐵洪流碾過這片焦土時,每個人手中的武器都在訴說著同一個信念:後退的隻能是敵人,而他們,是帝國的裝甲矛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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