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電暖器的物資還沒收到呢。”
    吃飽喝足，謝忠黍躺在漢堡店的紙殼地鋪上，感覺到陣陣冷意，起身打開電暖器，忽然想起有兩個電暖器賣給徐萬裏的事。
    並且，徐萬裏還沒支付報酬。
    “上去找他一趟吧。”
    謝忠黍同樣沒有玩手機。
    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氣，手機就是一塊鐵疙瘩。
    如今斷電斷網，又不用上班，誰沒事天天捧個手機啊。
    穿上外套，開門走向樓梯間。
    ......
    二樓。
    樓梯口。
    林小玲來回踱步，糾結著找個怎樣的理由，才能說服餘思晗，讓餘思晗幫忙救救蕭皓。
    蕭皓被打傷，白天又強撐著身體外出挖積雪，導致傷勢惡化，不僅是雙手雙腳，臉頰等裸露在外的皮膚被凍傷，晚上喝粥喝不下，甚至還吐血。
    林小玲不知道該怎麽辦。
    在她的潛意識裏，餘思晗總能解決類似的緊急事件。
    “嚓嚓嚓...”
    樓下傳來卷簾門的動靜。
    林小玲扭頭，便看到她最不想，最不願看到的麵孔，內心頓時一驚，拔腿就找個地方躲起來。
    以前住的早餐店員工宿舍映入眼簾，門開著。
    她沒有絲毫猶豫，衝進去關上門。
    “嗯？”
    剛上來的謝忠黍聽到關門動靜，略微疑惑地扭頭看向鐵門。
    倒也沒在意。
    大廳有人私下交易，不是選擇一樓的廁所，就是二樓的空宿舍。
    此時大家吃飽喝足，溫度略有回升。
    找點樂趣很正常。
    收回目光，徑直走向徐萬裏的宿舍。
    交易很順利。
    謝忠黍拿著說好的報酬，心滿意足地下樓，掃視一圈沒有找到林小玲的身影，內心頗為遺憾，回漢堡店舒舒服服的睡覺了。
    “走了？”
    聽到腳步聲走遠，林小玲又等待十幾分鍾才敢走出來。
    “姐姐好。”
    剛出門，便看到外麵站著一個小孩。
    “小羊啊。”
    林小玲認識這個小孩。
    說起來，她跟餘思晗關係破裂就是這個小孩導致的。
    若不是給這個小孩一點食物，她跟餘思晗就不會吵架，不吵架就不會冷戰，也就沒有後續的事了。
    “姐姐，你在玩捉迷藏嗎？”
    小孩問道。
    “剛剛我看到一個叔叔下樓，是不是在找你呀？”
    “噓！”
    林小玲害怕謝忠黍沒有走遠，嚇得慌忙把食指豎在嘴前，示意小男孩不要說話。
    “真的在玩捉迷藏呀？”
    小男孩已經好幾天沒有娛樂活動，此時玩心大起，叫喊著要一起玩捉迷藏。
    “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別吵別吵！”
    林小玲心中焦急。
    快步上前想要捂住小男孩的嘴巴，不讓對方說話。
    “你還沒數321呢。”
    小男孩鑽回宿舍。
    林小玲的大腦被恐懼支配，她隻想捂住小男孩的嘴巴，便跟著衝進對方宿舍。
    一進門，濃鬱的血腥味，夾雜著塑料燃燒的味道撲鼻而來。
    映入視野的是一具，不對，是半具屍體。
    屍體的脖頸被咬斷，大腿缺失一條......
    ......
    “小妹，你別怪哥。”
    一個皮膚粗糙雙手滿是老繭的男人跪在屍體前。
    那天，宿舍裏的婦女變異得太突然了。
    他隻是本能地...輕輕推一把妹妹，爭取到逃出宿舍的時間，他不想害妹妹的，妹妹為給他找食物，付出太多太多，可他......
    “對不起。”
    “小妹，你安息吧。”
    “哥多給你燒點紙錢，多帶點祭品......”
    “......”
    呢喃低語。
    林小玲漸漸回神。
    餘光瞥見火堆上架著幾塊熏肉，又瞥一眼殘缺的屍體。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
    轉身就要跑。
    “嘭！”
    外麵的小孩先一步把鐵門關上。
    “姐姐，你先數十個數，等我藏好才能出來。”
    “快開門！！！”
    林小玲的聲音尖銳。
    拚命拍打著鐵門想要逃離。
    可動靜引起那個男人的注意。
    他機械般僵硬地回頭，通紅的雙眼令人毛骨悚然。
    “女人？”
    男人歪脖打量著林小玲，旋即咧嘴一笑，露出的牙齒縫隙裏，塞著沒嚼碎的皮肉。
    緩緩起身，一步步走向鐵門。
    “快！快開門！！！”
    林小玲無比驚恐。
    可她沒辦法阻止男人的靠近......
    ......
    幾分鍾後。
    男人把手機放到床鋪。
    “來，搭把手，將屍體扔下樓。”
    “扔下樓？”
    “嘭！”
    一句下意識的詢問，迎來的就是男人不留餘力的一腳。
    林小玲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腹部就傳來劇烈的疼痛。
    整個人如同被丟進開水的蝦米一般，痛苦地蜷縮起來，臉上血色頓消，冷汗刷刷直落。
    “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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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緩緩蹲下身子，一把薅住林小玲的頭發。
    “啊！”
    林小玲被迫仰起頭來，與男人那凶狠的目光對視，她的雙手，本能地抓住男人的手，減緩頭發被撕扯的力道。
    “記住！”
    “別讓我再跟你重複說第二遍！”
    “否則……哼！”
    說完，男人就抓住林小玲的腦袋往床鋪鐵架砸，哐哐哐好幾下，才氣喘籲籲地鬆開手。
    又是幾分鍾後。
    待林小玲略微恢複意識，她不敢廢話，配合對方，合力把地上那具殘缺的屍體，從窗戶扔下樓。
    做完一切。
    男人滿臉疲憊地躺到床鋪。
    “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偷也好賣也罷。”
    “必須給我弄來食物。”
    “不然我就把手機裏的東西發到群裏！”
    他想清楚了。
    自身爛命一條。
    而林小玲是青春學生，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聽他的話。
    “知...知道了。”
    林小玲恐懼地回答。
    不回答不行，回答遲不行，聲音小不行......
    她被男人重重踢了好幾腳，腹部像是要撕裂一樣，對男人的話不敢有絲毫遲疑，更不敢表露出恨意。
    “記住，晚上十點前！”
    “好，好。”
    林小玲忙不迭地應著，聲音微微顫抖。
    她不敢抬頭看男人，低垂著頭，視線始終落在自己那雙因緊張而緊握成拳的手上。
    宿舍裏逐漸安靜。
    不多時，男人粗重的呼吸聲中就多出毫無節奏的鼾聲。
    又多等兩分鍾，林小玲緩慢地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她的動作輕柔得近乎虔誠，生怕發出聲響驚醒對方。
    拿到衣服，林小玲來不及穿好衣服，腳步踉蹌不穩地逃離宿舍。
    “嗚嗚嗚！”
    一踏出房門，她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情緒，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哭泣。
    撕心裂肺又壓抑的哭聲於走廊回蕩。
    顯得很是淒涼，無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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