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路。
    徐萬裏一回來就看到熟悉的一幕。
    幾名手持槍械，身穿完全密封防護服的士兵，控製以垃圾車為中心的五六米範圍，隔著車窗鐵網跟司機馮靖年，也是現場四人裏唯一的幸存者，交流方才發生的事。
    “我是幸存的街道清理員。”
    徐萬裏對流程很熟悉。
    無需士兵舉槍，他就舉起雙手表明身份。
    “別開槍！”
    徐萬裏毫不遲疑地舉起雙手。
    “我沒有被咬傷，不會變成蜃祁，也配合你們進行身體檢查。”
    “......”
    幾名負責警戒的士兵，話到嘴邊又硬生生被咽回去。
    眼神呆滯一秒。
    這家夥把他們的話說完了？
    旋即，幾名士兵臉色有些古怪。
    他們不知道是該心疼徐萬裏的熟練，還是該羨慕徐萬裏的運氣。
    如此熟練地應對盤問環節跟檢查流程，必定不是第一次遇到襲擊事件，又能安然活著回來，運氣跟反應力絕對數一數二的。
    “站好。”
    一名士兵語氣友善幾分。
    多次存活下來的人，肯定有著別人沒有的獨到理解跟經驗。
    這樣的家夥若能堅持到地網項目竣工，堅持到各個避難基地打通交通樞紐，彼此運送所缺物資，共同製定，完善地下城市的新規則，那他起碼會成為一個小有名氣的存在。
    避難基地也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幸存者，指導極端環境下的生存經驗。
    “檢查一下身體。”
    拿著儀器掃描一遍。
    簡單檢測一遍，並未檢測出問題。
    “長官。”
    徐萬裏的雙手沒有放下。
    他先是進行匯報，待士兵記錄完口供，才看向不遠處的血跡，聲音略微顫抖，仿佛帶著恐懼般詢問。
    “剛剛有怪物襲擊？是新怪物嗎？我們現在能不能回基地？今天的工作報酬還能領取嗎？”
    “暫時不知道是不是新怪物，得等技術部門的同事分析錄像。”
    士兵說道。
    垃圾車有多角度的固定跟追蹤攝像頭。
    他們隨叫隨到的原因，一方麵是保護幸存下來的人，一方麵是調取錄像上傳給技術部門。
    這些錄像是辨認怪物的重要途徑。
    “至於你們的工作報酬......”
    話語停頓一下。
    像是故意吊人胃口。
    見兩人眼巴巴等待接下來的話，惡作劇的心思得到滿足。
    “大抵是沒有的。”
    “啊？”
    馮靖年很失望。
    今天是提高工作報酬的第一天，也是風險最高的一天，沒能得到工作報酬，他心裏非常不是滋味。
    幸好，徐萬裏給了他兩根棒棒糖。
    也算是有收獲了。
    “我送你們前往檢測通道吧。”
    那名士兵招呼兩人上車。
    他們是巡邏組，固定路線巡視街道情況。
    載送兩人，勉強順路......
    ......
    “哎。”
    任務大廳門口。
    徐萬裏跟馮靖年兩人的臉色不太好看。
    前者是覺得工作時間變少，影響媒介的吸收，後者是沒有領取到工作報酬，生活質量大幅度下降。
    “我回去跟其他司機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跟基地反饋一下，派遣一些比較有經驗或膽大心細的清理員，這樣，一支清理小隊完成額定清理任務的把握就大多了。”
    馮靖年說道。
    遭遇無法領取報酬的司機不止他一個。
    九成左右的司機，被判定為未完成任務，不能領取工作報酬。
    若一直持續下去的話，他們跟失業就差不多了。
    “必須聯合其他司機上訴。”
    “嗯，讓基地挑選心理素質過硬的幸存者。”
    “那些沒有街道清理經驗的家夥，根本不能勝任工作.....”
    “......”
    馮靖年打個招呼，便匆匆離去。
    他要盡快回到居住地，找其他司機議事。
    這件事，越早落實越好。
    “叮咚叮咚。”
    回大巴的路上。
    徐萬裏手機響起信息提示音。
    掏出手機一看，是來自基地的通知。
    通知內容的大致意思，便是由於他清理街道的經驗十分豐富，是優秀的老員工，享受其他人兩倍的待遇，也就是說，他下一次完成工作的報酬，將達到四斤主食，一斤合成肉。
    這些物資，足以讓普通幸存者眼紅了。
    “行業標杆？”
    徐萬裏臉色古怪，心裏有一絲說不出的滋味。
    上次被當成標杆，好像是小學時期撿到老師的兩百塊，屁顛屁顛跑到辦公室還給老師，獲得老師印的小紅花一朵。
    那朵小紅花讓他開心好幾天呢。
    “兩條信息。”
    剩下一條信息的內容，則是關於街道清理員的搭配問題。
    由原先的隨機組合，缺人補人規則，變成三一一組隊模式。
    所謂三一一的組隊模式，就是三個有街道清理經驗的幸存者，帶一名新人，搭配一名司機。
    同樣有漏洞。
    不過，比起安排三個新人，三一一組隊模式明顯更好。
    “不錯。”
    搭配其他有經驗的清理員，任務完成率高，徐萬裏就能盡可能利用完一個小時的工作時間，吸收更多的媒介。
    他徑直朝大巴走去。
    途經一個新搭建的停車區域時，放慢腳步觀察。
    “看起來不太像正常的停車區域啊。”
    新搭建的區域，裏麵是一個個透明塑料膜隔離的小室。
    小臥室僅布置一張單人床，沒有其它雜物，而床頭木板上有幾個小小的掛鉤，可掛鉤的位置不太對，似乎不是用來掛衣服，而是用來...掛吊瓶，像醫院的移動式輸液架？
    “最近新來的幸存者沒有多少，怎麽居住區域不停地搭建？”
    徐萬裏有些疑惑。
    可他沒有往裏麵走。
    新建區域，哪怕是沒有建好，周圍也有攻擊型的機械犬看守。
    那些機械犬不是人類士兵，它們不會給予警告，誰敢靠近觸發防禦機製，便直接射擊。
    很危險。
    “沒事不能讓小六到處溜達了。”
    徐萬裏繞路走。
    最近，基地的氛圍很壓抑。
    若不是為了收集媒介，他甚至想帶著酸菜魚，小六離開基地，到外麵找個安靜的地方生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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