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月子中心的胎息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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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溫26度的育嬰室裏,藍光保溫箱整齊排列如蜂巢。張三昊的指尖剛觸碰到玻璃,箱內突然浮現淡青色嬰兒手印,五指張開的弧度帶著詭異的僵硬——這是本周第三起“夭折事件”,前兩個新生兒離世前,監控都拍到了相同的手印在箱壁上緩緩暈開。
“家屬簽了保密協議,媒體還沒爆。”月子中心經理攥著對講機的手在發抖,名牌上的“張淑芳”三個字被指甲摳出毛邊,“您、您說和風水有關?我們請大師看過,說這裏是‘麒麟送子’局……”
林晚秋盯著監控回放:淩晨三點十七分,保溫箱攝像頭突然雪花屏,恢複後嬰兒已全身青紫。她調出紅外熱成像,箱體周圍的溫度曲線在異常時刻呈現出規則的七星狀波動——和三天前在風暴電競戰隊見過的“電磁幹擾符”波形相似,但更複雜。
“帶我們去鍋爐房。”張三昊的羅盤指針正在逆時針旋轉,金針尖端泛著幾乎肉眼不可見的血光。穿過鋪著防滑墊的走廊時,他注意到牆角的“送子觀音”像被擺成了“回頭望子”局,本該慈眉善目的菩薩眼尾微垂,竟帶了幾分哀怨。
鍋爐房鐵門掛著拇指粗的鐵鏈,張淑芳剛掏出鑰匙,羅盤“當啷”落地。張三昊蹲下身,指尖劃過地麵上的油漬——不是普通煤油,混著極淡的藏紅花味和……人血?
“掩住口鼻。”他突然扯下道袍腰帶,蘸了蘸隨身攜帶的龍虎山避穢水,塞給林晚秋和經理,“下麵有‘胎息燈陣’,燈油裏兌了茅山‘換命散’。”
地下室充斥著陳年潮氣與香火混合的怪味。七十二盞蓮花燈按北鬥方位排列,每盞燈芯上都浮著指甲蓋大小的紙人,紙人胸前貼著泛黃的生辰八字。林晚秋用手機閃光燈照亮牆麵,發現磚縫裏嵌著暗紅色粉末——她認得這種混合了朱砂、人胎盤和益母草的藥粉,正是茅山陰山派“斷子煞”的引子。
“每個紙人對應一個孕婦。”張三昊的聲音沉下來,羅盤金線直指陣眼處的青銅鼎,鼎內浮著半具風幹的嬰兒屍體,臍帶還連著胎盤,“用新生兒的胎息養煞,再把夭折的怨氣反哺給紙人……這是陰山派‘借命換子’的禁術。”
“不、不是我!”張淑芳突然癱倒在地,手腕內側的朱砂痣在手機光下泛著妖異的紅光,“是樓上的‘李大師’!他說隻要擺這個陣,來坐月子的都是貴子,還能讓我早年流掉的孩子……”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瞳孔突然蒙上灰翳,指尖不受控地在地上畫著茅山陰派的“倒嬰符”。
林晚秋蹲下身,捏住她的手腕號脈:寸關尺全伏,脈象像被凍住的溪流。“她被下了‘封舌咒’,舌尖應該藏著……”話未說完,張淑芳突然劇烈抽搐,嘴角溢出黑色藥汁,正是剛才在鍋爐房聞到的藏紅花混人血的味道。
“護住她心脈!”張三昊甩出三道“止血符”,符紙卻在半空燃燒。他這才注意到青銅鼎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不是常見的茅山符文,而是用嬰兒胎發混合屍油寫成的《陰山借命經》節選。更棘手的是,每盞蓮花燈的燈座上都刻著“乾元觀”的暗紋,這是茅山正統分支的標記,卻被用來催動禁術。
“蕭凡!”林晚秋突然想起什麽,摸出手機給茅山弟子蕭凡發去定位。自從上次在電競館合作破陣後,這個總把手遊掛在嘴邊的年輕道士就成了清陽堂的編外顧問。消息剛發出去,地下室天花板突然傳來腳步聲,十二道黑影順著通風管道滑下,落地時帶起的陰風熄滅了三盞蓮花燈。
“保護陣眼!”張三昊認出對方袖口的“倒山”紋——正是蕭凡提過的茅山陰山派標記。他抄起隨身攜帶的3d打印符盒,甩出改良版“五雷符”,雷光在金屬管道間折射,竟在牆壁上投出北鬥七星的光影。
“沒用的,小道士。”為首者掀開道袍,胸前紋著腐爛的嬰兒圖騰,“這胎息燈連著重生殿的往生池,你師父當年沒教過你,陰山派的‘換命散’要用……”他突然盯著林晚秋的脖子,聲音發顫,“鶴形印記?你是當年那個祝由科叛徒的女兒?”
林晚秋的指尖無意識地撫過頸間的熒光印記——和母親遺物上的鶴形玉佩一模一樣。對方的話像把鈍刀,在她記憶裏劃出裂痕:父親的筆記本、母親的玉簡、還有每次使用祝由術時耳邊閃過的嬰兒啼哭。
“動手!”陰山派弟子突然甩出十二道“攝魂鈴”,鈴聲裏混著嬰兒的尖笑。張三昊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羅盤上的天機星位正在瘋狂閃爍——這不是普通邪修,對方能精準攻擊三命格者的命門。
千鈞一發之際,通風管道傳來手遊《玄門戰紀》的登錄音效。蕭凡抱著滑板鞋倒掛在管道口,手機屏幕的藍光映著他嘴角的薯片渣:“抱歉來晚了,團戰剛開——臥槽,陰山派的老陰貨!”他抖手甩出三張“破鈴符”,符紙化作三道劍氣,直接砍斷了攝魂鈴的銅鏈。
“記住了,陰山派的‘換命散’要配‘斷子煞’才能生效。”蕭凡落地時還在操作手機,“但你們算錯了一件事——”他突然指向青銅鼎,“這胎息燈擺的是‘北鬥反鬥陣’,根本不是送子,是借新生兒的命養你們掌門的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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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山派弟子們臉色驟變。為首者盯著蕭凡腰間的乾元觀玉佩,突然嘶吼著撲向陣眼:“殺了他們!反正往生池的血已經夠了——”
張三昊沒給他機會。改良版“天羅地網符”在手機app上一鍵啟動,天花板的消防噴淋係統突然噴出混著朱砂的清水——這是他早就讓林晚秋在月子中心的消防水箱裏布下的“淨壇法水”。水幕落下的瞬間,蓮花燈上的紙人發出尖嘯,化作飛灰融入水中。
“現在知道為什麽我讓你選帶消防噴淋的月子中心了吧?”張三昊衝林晚秋眨眨眼,轉身走向青銅鼎。鼎內的風幹嬰兒屍體正在融化,露出下麵壓著的羊皮卷——《茅山陰山派禁術實錄》,封麵上蓋著乾元觀的掌門印,卻被打了三道血紅的叉。
蕭凡湊過來,臉色凝重:“這是百年前乾元觀封存的禁術,當年陰山派就是因為拿孕婦做實驗被逐出茅山。沒想到他們現在……”他突然指著羊皮卷上的插圖,“等等,這個往生池的位置……怎麽和龍虎山的黃泉井坐標重疊?”
林晚秋的手機突然震動,是醫院發來的檢驗報告:張淑芳口中的黑色藥汁,含有大量嬰兒dna和茅山“換命散”的主要成分——紫河車、屍油、以及……龍虎山止血散。她的手指驟然收緊,父親常用的止血散,怎麽會出現在陰山派的禁術裏?
地下室突然傳來嬰兒的啼哭。保溫箱裏本應夭折的新生兒正在揮舞小手,監控畫麵恢複正常的瞬間,所有蓮花燈同時熄滅。張三昊看著羅盤,金線終於指向正南——那是龍虎山的方向,也是他師父閉關的地方。
“打電話給龍虎山下的玄門清管局。”他撿起蕭凡掉在地上的手遊手柄,“順便告訴他們,陰山派可能和幽冥閣勾結,用‘換命散’收集新生兒的胎息,真正的目標……”他望向逐漸清晰的羊皮卷文字,“可能是鄱陽湖底的天機陣眼,需要三命格者的……”
話沒說完,蕭凡的手機突然彈出視頻邀請。接通後,乾元觀的長老出現在畫麵裏,背後的藏經閣冒著濃煙:“蕭凡!陰山派突襲觀內禁閣,搶走了《茅山秘典》殘頁——上麵記載著啟動往生池的最後一道咒文!”
蕭凡的滑板鞋在地麵碾出火星:“那些老陰貨,偷我們茅山的禁術還不夠,現在還要拿新生兒的命煉煞?”他突然看向林晚秋,“你脖子上的印記……和當年陰山派追殺的祝由科聖女一模一樣,他們當年就是用‘換命散’偷聖女的精血來催動禁術。”
地下室的燈突然亮起。張淑芳躺在地上呻吟,手腕的朱砂痣已經淡成淺紅。林晚秋蹲下身,在她指甲縫裏發現了半粒龍虎山止血散的藥渣——和父親藥箱裏的一模一樣。她突然想起父親日記裏的一句話:“十月十五,萬魂窟,記得帶止血散。”
“走吧。”張三昊拍了拍蕭凡的肩膀,“看來我們的下一站,該去茅山乾元觀了——順便查查,你那些長老們,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換命散’和龍虎山止血散的關係。”
離開月子中心時,天邊泛起魚肚白。蕭凡坐在電動車後座,還在刷手遊:“我說老張,你剛才用消防噴淋破陣的招兒,算不算褻瀆祖師爺?”
“祖師爺要是知道現在的邪修用嬰兒胎息煉煞,怕是會氣得從龍虎山跳下來。”張三昊擰動電門,“再說了,道術是死的,人是活的——就像你用手遊手柄結印,不也一樣破了攝魂鈴?”
電動車消失在晨霧裏。月子中心的霓虹燈還亮著,“麒麟送子”的招牌在風中輕輕搖晃,沒人注意到觀音像的眼角,不知何時多了一滴暗紅的淚痕——那是被破陣時震碎的“斷子煞”標記,正在晨光中慢慢蒸發。
而在千裏之外的鄱陽湖底,某具沉了十年的棺木突然發出異響。棺蓋上的陰山派印記與月子中心的胎息燈陣遙相呼應,湖底泥沙翻湧,露出半截刻著“天樞、天璿、天璣”的古老石碑,碑身裂縫裏滲出的血水,正沿著北鬥七星的軌跡,緩緩流向湖心的天機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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