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聲中，龍虎山腳下的清陽堂掛出了新招牌。朱漆木牌上"善念事務所"五個大字被晨露浸潤，泛著溫潤的光澤。張三昊蹲在台階上調試無人機，螺旋槳卷起的風掀動他道袍下擺，露出裏麵的卡通t恤——那是林晚秋送的生日禮物，印著"科學玄學兩手抓"的鬼畜表情包。
    "師兄！新一批實習生到了！"陸雪瑤的聲音從院外傳來，伴隨著電動車刹車的尖銳聲響。張三昊抬頭，看見三個年輕人站在門口：左邊戴電競耳機的寸頭青年抱著一箱手遊周邊，中間穿格子襯衫的女生捧著筆記本電腦，右邊紮髒辮的男孩肩頭蹲著隻三花貓，脖子上掛著龍虎山的八卦吊墜。
    "自我介紹一下！"寸頭青年跨前一步，電競椅在地麵拖出刺耳聲響，"茅山蕭凡弟子王小明，擅長禦劍術輔助打野，代號"劍來哥"，曾獲《問道山河》全國聯賽冠軍！"他掀開衛衣袖口，露出用ar符籙紋的"急急如律令"，在陽光下泛著藍光。
    "閣皂山雲計算中心實習生李雨桐。"格子襯衫女生推了推眼鏡，電腦包上掛著靈寶齋醮術的u盤掛件，"主修符籙算法優化，已破解龍虎山官網17處風水漏洞。"她點開平板，三維投影的三清殿模型上跳動著無數金色咒文。
    髒辮男孩撓了撓頭，三花貓趁機跳上他肩頭："龍虎山短視頻道童張陽，人稱"符紙小王子"，直播畫符時被50萬網友催更......"他突然瞥見張三昊的t恤，眼睛一亮，"師父！你也看《玄學101》鬼畜視頻？我上周剛做了個"五雷符vs加特林"的混剪！"
    張三昊哭笑不得地接過簡曆——說是簡曆，其實是茅山黃紙、閣皂山竹簡和龍虎山短視頻平台賬號鏈接的混搭。王小明的"禦劍術"實戰記錄欄裏，赫然寫著"《王者榮耀》打野位勝率68，曾用桃木劍皮膚五殺"；李雨桐的項目經驗裏，"修複天師府官網被篡改的北鬥七星陣"和"設計玄門大會線上抽簽小程序"並列；張陽的作品鏈接點開，是百萬播放量的"符籙燃燒慢動作"特寫視頻，彈幕清一色刷著"這特效經費在燃燒！"
    "咳，既然來了清陽堂，就得遵守規矩。"張三昊收起無人機，從抽屜裏摸出三枚銅錢，"咱們這兒不看出身，隻看善念值。每人先發十張電子符紙，去幫巷口王奶奶找貓算一功德點，識破街頭騙局算三點......"
    "等等！"李雨桐突然指著窗外，"有妖氣！"她推了推眼鏡，鏡片上浮現出數據流組成的羅盤。王小明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對街奶茶店的ed屏正在閃爍，原本循環播放的新品廣告，竟隱隱透出《往生咒》的梵文。
    張三昊咬破指尖，血珠在掌心繪成離卦符："是幽冥閣殘留的"數據蠱"。"他抓起無人機遙控器，"小明，用你的"劍來"皮膚吸引注意力；雨桐，黑進他們的播放係統；張陽，開直播教網友識別邪術廣告。"
    "收到！"三人異口同聲。王小明掏出手遊手柄，拇指在虛擬按鍵上快速敲擊，奶茶店玻璃上突然映出遊戲角色持劍劈砍的畫麵；李雨桐席地而坐，筆記本電腦與無人機同步閃爍，一行行代碼化作金色符籙鑽進屏幕；張陽架起手機，鏡頭掃過自己手腕的ar符籙："家人們注意看，這種高頻閃爍的廣告圖其實是"引魂陣"變種，破解方法很簡單，跟著我念——"
    五分鍾後，ed屏恢複正常，張三昊看著無人機傳回的畫麵，確認蠱毒已隨數據流消散。轉頭時，卻見三個實習生圍在陸雪瑤身邊，後者正用傀儡術操縱掃地機器人清理庭院。
    "雪瑤師姐！這傀儡能改造成電競外設嗎？"王小明兩眼放光。
    "別聽他的！"李雨桐推了推眼鏡，"我們閣皂山的靈寶齋醮術講究心誠則靈，用在電競上太兒戲......"
    "哎哎哎！"張陽突然指著手機驚呼，"直播間有人說看到髒東西了！"屏幕裏，某三線城市的夜市攤位前，穿漢服的"大師"正對著鏡頭搖晃銅鈴，背景中隱約閃過幽冥閣的蛇紋圖騰。
    張三昊掏出羅盤，指針輕輕顫動，指向屏幕深處："看來玄門的"數字化轉型"之路，還很長啊。"他轉頭看向三個實習生，後者正湊在一起討論"用ar符籙做遊戲皮膚"的可行性，陽光穿過窗欞，在他們年輕的臉上投下斑駁光影。
    庭院裏，三花貓伸了個懶腰，尾巴掃過門前的功德箱。箱蓋上"善念事務所"的新招牌被風吹得輕輕搖晃，露出底下斑駁的舊字——那是多年前"清陽堂"的痕跡，曆經風雨，卻始終清晰。
    "走啦，去給王奶奶找貓。"張三昊扛起無人機，道袍下擺被風掀起，露出球鞋上的ar符籙貼紙。三個實習生背著設備跟上，王小明的電競椅軲轆在青石板上轉出清脆的響聲，李雨桐的筆記本電腦裏還殘留著未消散的金色咒文，張陽的手機直播間裏，網友們刷著"大師出攤了"的彈幕，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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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角傳來老式自行車的鈴聲，賣早點的阿婆正掀開蒸籠，熱氣騰騰中，張三昊看見某個實習生偷偷扶穩了路邊歪斜的共享單車——功德箱裏的電子功德值，悄然跳動了一下。
    這就是清陽堂的日常。沒有高深莫測的科儀法事，隻有市井煙火中的凡人瑣事。但張三昊知道，當王小明用禦劍飛行的手速幫老奶奶找回走丟的鸚鵡，當李雨桐用算法優化了社區養老中心的采光風水，當張陽的直播讓更多人識破"量子符水"的騙局，這些微小的善意，正在編織成最堅固的護符，守護著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
    暮色四合時，清陽堂的燈亮了。陸雪瑤抱著新收的快遞盒路過，看見張三昊正對著電腦發愁。"怎麽了？"她探頭望去，屏幕上是善念值app的後台數據，某個東南亞ip地址的善念值正在瘋狂飆升。
    "沒什麽。"張三昊關掉頁麵，窗外的霓虹照亮了他嘴角的笑，"隻是突然覺得，我們的"分部"，可能要開到更遠的地方去了。"
    三花貓跳上桌麵，爪子踩過鍵盤，屏幕上跳出一行代碼——那是林晚秋上周剛教他的python入門程序。張三昊搖頭失笑，揮袖拂過符籙，讓代碼化作點點金光，飄向城市的各個角落。
    而在千裏之外的閣皂山，某間隱蔽的機房裏，李雨桐的電腦突然收到一條匿名消息："恭喜通過實習期，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發件人頭像，是個戴著墨鏡的模糊身影，嘴角上揚的弧度，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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