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噬神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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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死寂、沉重。
林默感覺自己像一顆被投入深淵的石子,在絕對的無光與無聲中下沉。狂暴的空間亂流撕扯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處不在的、如同水銀般粘稠的壓迫。每一次殘存的意識想要掙紮,都如同在凝固的琥珀中蠕動,徒勞無功,且帶來靈魂被寸寸碾碎的劇痛。
靈魂深處那道暗紫色的裂痕,此刻如同貫穿整個識海的天塹,邊緣閃爍著不穩定的幽藍電弧,那是古神星圖烙印被強行打斷後殘留的暴戾意誌。穩定度在0.5的邊緣瘋狂跳動,每一次心跳如果這瀕死的狀態還有心跳的話)都可能是徹底崩潰的臨界點。
混沌珠碎片的灰光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如同風中殘燭的最後一點火星,勉強護住那點名為“林默”的核心意識,不被四周那冰冷、死寂、恒古的氣息徹底同化。
“警告!宿主處於高濃度古神意誌殘餘場!”
“靈魂創傷裂痕)穩定度:0.5!持續惡化!”
“檢測到超高密度空間法則實體碎片古神骸骨星塵)!侵蝕強度:神性湮滅!”
“被動防禦機製混沌珠碎片)能量儲備耗盡!進入深度沉寂!”
冰冷的提示如同最後的悼詞。林默的意識在無邊的痛苦和黑暗中沉淪,連憤怒和絕望的力氣都已失去。蘇振邦的算計、影堂殺手的瘋狂、古神星門的偉力……這一切,似乎都要在此刻畫上句號。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歸於永恒的黑暗與死寂的刹那——
嗡!
一股微弱、卻異常熟悉的溫潤感,如同冰封深淵下的一絲暖流,極其艱難地穿透了靈魂的重重壁壘,觸碰到了林默那點即將熄滅的意識核心。
是蘇清雪!
她的靈魂波動微弱得如同螢火,比林默好不了多少,同樣被冰冷死寂的古神意誌場死死壓製著。但在那脆弱的靈魂核心處,那道幽藍的《古神星圖》烙印,此刻卻像一盞微弱的燈,在絕對黑暗的環境下,頑強地散發著同源的光芒!這光芒,正與她手中緊握的那枚“???之淚殘缺)”玉墜產生著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共鳴!
這共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
林默瀕臨潰散的意識被這絲共鳴猛地拉回了一絲!他艱難地“感知”到了蘇清雪的存在!她就在自己身邊不遠處,同樣深陷在這片由古神骸骨構成的、粘稠冰冷的“星塵”泥沼中!她的靈魂在星圖烙印的侵蝕下痛苦不堪,卻也在本能的求生欲下,通過玉墜和烙印,向同源的林默發出了絕望的呼喚!
不能死!至少……不能讓她也死在這裏!
一股源自生命最本能的、近乎蠻橫的求生意誌,如同沉寂火山最後的爆發,猛地從林默意識最深處炸開!這股意誌,甚至暫時壓過了靈魂崩裂的劇痛!
“目標蘇清雪)狀態鎖定!空間位置確認!”
“宿主靈魂瀕臨崩潰!任何能量調動將導致徹底湮滅!”
“環境分析:古神骸骨星塵帶!蘊含超高密度空間法則實體及神性殘留意誌!能量性質:惰性湮滅!”
“唯一可用能量源:古神骸骨星塵需轉化)!轉化方式:未知!風險:100!”
混沌珠碎片沉寂了,係統冰冷的提示隻剩下絕望的分析。
轉化古神骸骨星塵?這無異於用凡人的胃去消化恒星!那是蘊含神性法則的實體碎片!是古神隕落後的殘骸!其能量層級和蘊含的意誌,足以瞬間將任何煉氣期修士的靈魂和肉體徹底碾碎、同化!
但……沒有選擇了!
林默殘存的意識死死鎖定著蘇清雪那點微弱的靈魂共鳴,如同在黑暗中鎖定唯一的燈塔。他放棄了思考,放棄了權衡,隻剩下最原始、最瘋狂的求生本能!
丹田處,那個在安全屋吸收了大量空間法則碎片後勉強穩固下來的“蝕靈旋渦雛形)”,此刻在林默不顧一切的意誌催動下,如同垂死的野獸發出最後的咆哮,開始逆向、瘋狂地旋轉!
沒有靈力可供吞噬,它吞噬的目標,是林默自身那本就瀕臨崩潰的靈魂本源!以及……身體周圍那粘稠冰冷、散發著無盡死寂氣息的——古神骸骨星塵!
“警告!宿主強行催動‘蝕靈旋渦’吞噬未知高維物質古神骸骨星塵)!”
“靈魂本源加速燃燒!穩定度:0.3!0.2……”
“檢測到超高強度神性意誌及空間法則實體衝擊!‘蝕靈旋渦’結構即將崩潰!”
劇痛!無法形容的劇痛!
當第一縷冰冷粘稠的星塵被強行吸入“蝕靈旋渦”的瞬間,林默感覺自己整個靈魂都被投入了黑洞的視界!那不是能量的衝擊,而是法則層麵的碾壓和意誌層麵的汙染!
冰冷!死寂!永恒!無窮無盡的空間奧秘如同最狂暴的海嘯,夾雜著古神隕落時殘留的不甘、憤怒、以及對宇宙萬物的冰冷俯視感,蠻橫地衝入林默的識海!試圖將他渺小的意識和存在徹底衝刷、覆蓋、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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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啊啊——!”林默在靈魂層麵發出了無聲的、撕心裂肺的咆哮!識海瞬間被無盡的幽藍星光和冰冷的骸骨幻象充斥!那道暗紫色的靈魂裂痕如同被投入熔岩的玻璃,瘋狂蔓延,瞬間遍布了整個“視野”!穩定度瞬間跌破0.1!
混沌珠碎片最後一點微弱的灰光被這恐怖的衝擊徹底淹沒!
完了……
就在林默的意識即將被這來自神隻殘骸的洪流徹底碾碎、吞噬的最後一刹那——
嗡!!!
那枚沉寂在他識海最深處、幾乎被遺忘的、由係統核心規則構成的、灰撲撲的“道基符文”,在感受到宿主即將徹底消亡、以及那湧入的、超越其理解上限的恐怖神性法則衝擊時,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絕望的光芒!
這光芒不再是冰冷的係統提示,而是一種混沌的、原始的、帶著某種終極“存在”意誌的灰光!它不再是輔助,而是如同垂死母獸保護幼崽般,爆發出最後的本能反擊!
灰光瞬間擴張,化作一個微型的、瘋狂旋轉的灰色旋渦,擋在了林默那點即將熄滅的意識核心之前,迎向那洶湧而來的古神意誌洪流和空間法則碎片!
嗤——!!!
如同滾燙的烙鐵插入冰水!
灰色的混沌旋渦與幽藍冰冷的古神星塵能量狠狠碰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無聲的湮滅與吞噬!
灰色的混沌旋渦如同一個貪婪到極致又脆弱到極致的黑洞,瘋狂地撕扯、吞噬著湧入的古神能量!但這能量層級太高了!蘊含的意誌太強了!灰色的旋渦邊緣瞬間被幽藍的星光浸染、同化,發出不堪重負的崩裂聲!構成旋渦核心的那枚“道基符文”更是劇烈震顫,表麵浮現出無數細密的裂痕,光芒急速黯淡!
這是一場注定失敗的抵抗!灰色旋渦在以自身崩解為代價,為林默爭取著最後、也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線生機!
然而,就在灰色旋渦即將被徹底衝垮、林默的意識核心暴露在毀滅洪流下的瞬間——
異變再生!
那些被灰色旋渦瘋狂吞噬、卻無法完全消化的古神骸骨星塵能量,在混沌旋渦瀕臨崩潰的極致壓力下,以及林默那點殘存意識核心散發的、源自地球靈魂的某種奇異“異界”特質係統無法解析)的牽引下,竟然發生了某種無法預測的畸變!
一部分冰冷死寂的幽藍星光,被強行剝離了其中蘊含的、足以碾碎靈魂的狂暴意誌,隻留下最精純、最本源的、屬於空間法則實體的“物質”!
這部分“物質”,並未被混沌旋渦吸收,而是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瞬間湧向林默殘破不堪的丹田!
噗!噗!噗!
林默的身體或者說殘存的物質投影)表麵,瞬間爆開無數細小的孔洞!粘稠冰冷、散發著幽藍微光的星塵物質,如同活過來的水銀,瘋狂地從這些孔洞中湧入他的體內!
不是吞噬!是……寄生!是……強行融合!
“呃——!”林默殘存的意識發出最後一聲痛苦的悶哼。
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著恐怖的變化!皮膚瞬間失去所有血色,變得如同半透明的灰色琉璃,其下無數幽藍色的、如同星辰脈絡般的紋路瘋狂蔓延、凸起!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扭曲、變形,被強行注入的星塵物質覆蓋、改造,變得沉重、冰冷、閃爍著金屬和骸骨混合的光澤!肌肉纖維被撕裂、被取代,填充進粘稠的星塵……
更可怕的是他的丹田!那勉強穩固的“蝕靈旋渦”在古神星塵物質的蠻橫注入下,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漩渦,瞬間被衝垮、碾碎!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瘋狂旋轉、由無數幽藍星塵構成的、散發著冰冷死寂氣息的微型……星雲旋渦!
這旋渦的核心,不再是暗紫色的符文,而是一點極度凝練、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幽藍星芒!那是……被強行打入他丹田核心、取代了“蝕靈之種”的一粒……古神骸骨星塵本源!
“警告!宿主生命形態發生未知畸變!”
“‘蝕靈旋渦雛形)’被強製湮滅!被未知能量結構古神星塵旋渦)取代!”
“檢測到神性物質微量)強製融合!身體法則化進程強製開啟!”
“靈魂創傷裂痕)狀態:強製凍結神性物質介入)!穩定度:0.01!恒定)!”
“警告!神性意誌汙染持續!宿主自我意識存在被覆蓋風險!同化倒計時:未知!”
冰冷的提示帶著前所未有的混亂和未知!林默的身體,正在被古神的殘骸強行改造!他的丹田,被植入了一粒神性的種子!靈魂裂痕被神性物質強行“凍結”,避免了立刻崩潰,卻也將他推向了被神性意誌徹底同化的深淵!
他的意識被擠壓到了一個極其狹小的角落,如同一個被困在自己身體裏的囚徒,冰冷、麻木地看著“自己”的身體發生著非人的蛻變。劇烈的痛苦依舊存在,卻仿佛隔著一層厚重的玻璃。自我認知在模糊,屬於“林默”的記憶和情感,如同褪色的照片,正在被那冰冷、死寂、浩瀚的宇宙視角衝刷、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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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一個極其微弱、如同風中歎息般的聲音,穿透了林默意識外圍那厚重的冰冷屏障。
是蘇清雪!
她似乎被林默身體發生的恐怖畸變和散發出的、越來越濃烈的古神氣息驚醒了片刻。她蜷縮在不遠處,靈魂波動微弱得如同燭火,那雙因靈魂侵蝕而染上冰藍色的眼眸,透過包裹著林默身體的幽藍星塵光暈,驚恐而絕望地看著他身體發生的非人變化。
那眼神,充滿了極致的恐懼,還有一絲……難以置信的悲傷?仿佛在看著一個熟悉的人,正被拖入無底的深淵。
這眼神,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了林默那被神性意誌冰封的意識核心上!
“我是……林默!”一個無聲的、帶著血淋淋掙紮的意念,如同沉寂火山最後的怒吼,在他意識最深處炸響!
轟——!
識海中,那枚布滿裂痕、光芒黯淡到極致的灰色“道基符文”,在感受到宿主這源自本源的、對“自我”存在的最後呐喊時,猛地爆發出最後一點、帶著決絕意味的灰光!
這點灰光,微弱卻無比堅韌,如同最後的錨,死死釘住了林默那即將被同化的意識核心!同時,它引導著那點被林默瘋狂意念引動的、屬於地球靈魂的“異界”特質,如同最鋒利的刻刀,狠狠鑿向丹田處那粒冰冷死寂的幽藍星芒!
“給我……滾出去!”林默在靈魂層麵發出了無聲的咆哮!
嗡——!
丹田核心,那粒幽藍的星芒猛地一顫!一股源自林默靈魂最本源的、不屬於這個宇宙的“異質”力量,混合著灰色道基符文最後的混沌氣息,如同投入冰湖的岩漿,狠狠衝擊在星芒之上!
嗤——!
並非能量的湮滅,而是法則層麵的激烈衝突!林默那點“異質”靈魂力量,如同最頑固的病毒,開始瘋狂地汙染、扭曲那粒神性星芒的純粹結構!試圖將其從“古神”的冰冷死寂,強行扭曲、打上屬於“林默”的、混亂而掙紮的烙印!
“呃啊啊啊——!”這一次的痛苦,遠超以往!是身體、靈魂、乃至存在本質被強行撕裂、扭曲的終極酷刑!
林默的身體劇烈地痙攣起來!體表那些幽藍色的星辰脈絡光芒瘋狂閃爍、明滅不定,時而冰冷死寂,時而混亂扭曲!他的身體如同一個不穩定的能量炸彈,隨時可能徹底崩解!
而就在林默陷入與體內神性星芒最慘烈拉鋸戰的時刻——
咻!咻!咻!
三道冰冷的銀色光束,如同死神的凝視,再次從遠處那片巨大空間碎片的陰影中射出!來自那艘幽靈般的銀色星舟!
這一次的目標,不再是牽引光線,而是直指林默和蘇清雪本身!
光束無聲無息,卻蘊含著精純到極致、帶著絕對零度凍結氣息的空間切割法則!它們精準地鎖定了林默那正在畸變、能量極度不穩定的身體,以及蘇清雪那脆弱的靈魂核心!
時機,依舊毒辣!就在林默內耗最劇、對外界毫無防備的瞬間!
銀色光束的速度快到了極致,跨越空間的距離仿佛不存在!
死亡的陰影,再次以最冷酷的方式降臨!
蘇清雪看著那瞬息而至的冰冷銀光,眼中最後一點光芒徹底熄滅,隻剩下認命般的死寂。
而林默,他的意識正與體內的神性星芒進行著最慘烈的搏殺,對外界的攻擊幾乎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他能“感知”到那致命的銀光,卻連調動一絲力量去防禦都做不到!
就在那三道銀色光束即將洞穿林默畸變的身體和絕望的蘇清雪的刹那——
嗡!!!
異變,來自林默體內!
丹田處那粒被林默的“異質”靈魂和混沌氣息瘋狂衝擊、汙染的神性星芒,在感受到外界襲來的、同樣冰冷且充滿威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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