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情仇殺人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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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江州市南郊迎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雨點敲打在灰白色的住宅區外牆,像無聲的預告。淩晨四點零三分,110接警平台響起一通女人的電話,聲音顫抖,言語混亂:
“我老公……他……他躺在地上,血好多,我不敢碰……”
接警員迅速定位來電位置,江州市南郊春景小區b區7棟302室。
接警記錄中,這名報案人自稱李媛,31歲,全職太太,育有一子一女,當晚獨自在家。她重複著一句話:
“我本來是回來拿孩子書包的……然後……他就躺在那兒……”
接到報警的南城派出所值班警力迅速出警封控現場,並將案情初報推送至江州市刑警支隊。淩晨五點一刻,程望抵達案發現場。
雨停了,但整個小區的空氣仿佛還在滴水。月光照不到的高樓,把夜拉得又深又冷。
“時間節點如何?”程望走進客廳時,隻說了這一句話。
法醫林致蹲在屍體旁,摘下手套,語氣凝重:“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淩晨一點到三點之間,死者腦後鈍器擊打兩次,形成大片顱骨塌陷,伴隨出血性休克致死。”
死者仰麵躺在客廳地板上,麵部朝上,眼睛微睜,一隻手臂橫搭在胸前,身穿灰色t恤與深色長褲,無明顯拖拽痕跡。客廳整潔,地板幹淨,無大範圍打鬥跡象。地麵上隻有一大灘暗紅色的血跡,擴散邊緣已開始凝結。
程望緩緩蹲下,望著死者的麵部,開口:
“他不是第一時間死的,有掙紮。”
“對,”林致補充,“第二擊明顯滯後,說明第一擊未能致命,死者曾試圖翻身或發聲,但很快失去意識。”
“凶器?”
“初步判斷是圓頭鈍器,但現場沒有找到可疑物品。可能被帶走了。”
程望掃視一圈,視線最終停在客廳茶幾上的一對杯子。其一殘留著咖啡液,另一個則像是剛喝空的水杯,杯沿沾有淡淡唇印。
“他不是一個人。”
李媛在樓下警車裏接受初步詢問。她披著警員外套,頭發濕透,雙手不斷摩擦,指尖泛白。
“我真的是回來拿孩子的東西,我沒想碰他……我,我根本不知道他會在家。”
“你說‘他’指誰?”
“我丈夫,趙啟明。”
趙啟明,男,36歲,某網絡科技公司銷售主管。李媛稱,夫妻感情不睦,已分居兩個月。孩子目前由李媛一人照顧,居住在其娘家。
“你們最後一次聯係是什麽時候?”
“前天下午。他給我發過幾條信息,說想談一談,說他‘想回家’。但我沒有回複。”
“昨晚幾點回來?”
“大概……一點出頭吧,孩子在我媽家,我才想起他忘了帶校服書包……我就開車回來拿。誰知道一開門……”
李媛情緒失控,眼淚嘩啦流下來,幾乎說不出話。程望沒有急著追問,而是盯著她臉上的細節——
眼袋下有浮腫、右手手背有一處淺淺擦傷、左耳垂戴著一隻耳環,右耳空缺。
“你當時是否動過他?”
“沒有,我沒敢碰……看到血我就後退了。”
“你進屋前,門有沒有反鎖?”
李媛搖頭:“門虛掩著……我推了一下就開了。”
“你有沒有注意過家裏的監控?”
“……家裏沒裝監控,隻有小區樓道有。”
“你有沒有鑰匙?”
“有,但我沒用,我是直接推門進去的。”
這句話,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凶手,是不是也沒用鑰匙?
案發現場沒有明顯撬鎖痕跡,門窗均未受損。家中物品未有明顯翻動痕跡,財務未發現缺失,初步排除盜竊殺人可能。
程望站在窗前,目光落在窗台下的一串鞋印。物業保安值班記錄顯示,案發當晚並無陌生人進入記錄,除非是熟人、鄰居,或早早潛入未離開者。
“附近鄰居反映了嗎?”
“302隔壁303住一對老夫妻,聽到淩晨一點左右有‘低聲爭吵’。樓下鄰居說兩點多聽見一聲重響。”
“爭吵內容聽見了嗎?”
“聽不清,隻聽到男性提高音量說了句:‘你到底還想怎樣?!’”
這是一個關鍵語句。
它意味著:
1. 凶手是熟人;
2. 二人之間存在長期積怨;
3. 情緒在案發前持續積壓,並最終爆發。
“她真的隻是回來拿孩子書包的?”雷涵看完現場筆錄後問。
程望沒答。他指著杯子說:“客廳兩個杯子,一個是咖啡,一個是水,說明在死亡發生前,這屋裏曾經有一場‘對話’。”
“跟誰?”
“我們得知道他最近和誰‘還保持聯係’。”
死者趙啟明手機經刑偵技術處理,在案發現場導出近一周的短信和通話記錄:
? 近五天內,常規工作聯係16人;
? 其中短信密集交流者僅3人——其妻李媛記錄顯示近三日無回複)、一名署名為“z”僅保留名字縮寫)、另一人為“陳雨彤”。
“查一下z和陳雨彤。”程望指示。
雷涵翻看短信記錄,眉頭頓時緊了:“這兩個女人,看上去都不像‘一般朋友’。”
短信中,“z”寫道:
【趙哥,我知道你還在猶豫,但你不能一直讓她李媛)控製你。】
“陳雨彤”的短信更直接:
【你真的打算回頭嗎?你不是說,你這輩子最怕的,就是變回從前那種‘活死人’?】
短信時間為案發當晚2347。
程望低聲重複那句話:
“你真的打算回頭嗎?”
這句話,不僅像一把刀,也像一聲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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