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入室盜竊案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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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一點,市局檔案信息中心燈光依舊未熄。檔案管理員從密檔櫃中拎出最後一箱舊案卷,擺到程望麵前。
“這是朱以鳴十年前實習期間,曾參與協助的案件,他當時身份是某攝製單位的實習剪輯師,跟著警宣外包小組進出過多個案發現場。”
程望一頁頁翻著老舊紙質記錄,油墨略顯發糊,有的邊緣甚至泛黃。他的目光在一張照片上停住:是2016年的一起“女性獨居失蹤案”,地點在邊城區一片老式筒子樓內,受害人無故失聯,現場無打鬥痕跡,最後按“走失”結案,未立刑事偵查程序。
案件後附帶一張剪影模糊的工作記錄表,上麵有“外包剪輯實習——朱x鳴”字樣。
“這種案子結得太快。”程望敲了敲桌麵,“不符合常規,獨居女性、失聯、無目擊、無監控,最後居然按自願離開處理?”
“那年辦案環境還沒現在這麽規範。”王勉低聲道,“而且外包跟進拍攝的項目也沒納入後期資料歸檔,很多工作證件都是臨時製發。”
“十年後還在拍,十年前就已經在現場。”
他將幾份資料拍在桌麵:“朱以鳴接觸過的不止一起‘非正常女性死亡’現場,他是怎麽順著這條路走進來的?”
沒人回答。
因為每個人心裏都知道,這不是偶然,是篩選,是趨向,是他一步步看見自己能夠“控製”別人的證據。
中午十二點,肖越再次被帶入訊問室。
與最初幾次不同,這一次,他看起來疲憊不堪,嘴唇幹裂,整個人靠在牆邊,仿佛靈魂早已抽離。
“你知道她死了。”程望坐下,不帶任何情緒,“可你仍然選擇了關門、離開、偽裝現場。你為什麽這樣做?”
肖越沉默良久,像是在等一個許可。
“……我那天晚上其實猶豫了。”他聲音極輕,“但她……她當時已經不掙紮了,甚至……眼神都不像人了。她看著我,好像……知道我不會救她。”
“你覺得你是被動的?”
“我不知道。”他捂住臉,“她認識我,我們之前在同一個直播平台聊天……我幫她找了幾次素材鏈接,也順手轉發過她自拍……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可你拿著工具進了房間。”程望冷冷道,“你在她最虛弱的時候,對她實施了威脅與侵犯。”
肖越忽然紅了眼眶:“那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我從來都不是主謀!是他,是朱以鳴,他說她是‘自願的’,她‘習慣被拍’,她‘就是為了流量才開門’!”
“那你信了?”
“他拿出視頻的時候我就知道出事了!”肖越忽然用力捶桌,“可我不敢報警!他有我和她的聊天記錄、轉賬截圖、還有我之前錄的音……如果我說出去,他就把這些全發出去,連帶我女朋友、我工作單位、我家……”
他一拳砸在桌角,指節血痕斑斑。
“我想救她。”他喃喃,“可我救不了。”
沉默了很久,程望緩緩開口:“你有沒有想過,那個晚上,她是不是也想求你救她?”
肖越仿佛被電擊一般僵住。眼神中終於有了真正的慌張。
“可你,轉身離開了。”程望說,“你告訴她,門鎖已經壞了。”
那一刻,整個訊問室仿佛安靜得隻剩鍾表的滴答聲。
次日上午,朱以鳴的手機雲數據提取完成。技術人員成功恢複了那段被刪除的15分鍾監控視頻。
內容令人發指。
那段視頻中,朱以鳴在肖越離開後獨自留在房內,對已失去意識的受害人實施了進一步侮辱行為,並對鏡頭比出挑釁手勢。他甚至說了一句話——
“她不是你們誰的,是我的劇本裏的角色。”
“他認為自己是導演。”王勉憤怒地捏碎手中的紙杯,“他在拍一場屬於自己的戲。”
“也許這就是他的動機。”程望目光冷靜,“在攝像機鏡頭下,他終於感受到自己有‘主導’的能力——哪怕隻是對一個受害者的控製,他也要把自己拍得像一個創作者。”
技術員補充道:“而且我們發現,他剪輯完這些視頻之後,還上傳至一個國外暗鏈地址,目前已協助公安部報送網絡安全中心備案,申請跨境數據鎖定。”
“他不是殺人犯,他是一個有意為之的施害者。”程望冷聲說,“肖越、王嘉寧,都隻是他劇本中的道具。‘’
下午五點,警方發出抓捕令,鎖定王嘉寧下落。
此人正試圖搭乘高鐵離境前往港口,疑似已聯係代購護照中介,準備逃離司法管轄地。
便衣警員在候車室將其帶回,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中保存大量“女性個人隱私資料包”,包含微信聊天、社交媒體id、拍攝地理坐標等完整“定位包”。
程望翻看資料時,一頁頁翻過,忽然手指停住。
“這個受害人。”他指著照片,“三年前自殺案,地點在另一個小區。”
“她也認識王嘉寧。”
所有人的神經再次繃緊。
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這不隻是一起入室盜竊殺人案,也不是偶然發生的偷拍或謀財害命。
這是一個長達數年、橫跨多地、涉及多人協作的信息鏈犯罪網絡。而這一次,隻是他們終於錯了一個步驟,殺錯了一個人,留下了一段還未來得及刪完的視頻。
但她不隻是“被害人”。
她是那個敲響審判之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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