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陳陽愣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地問，“你再說一遍？”好久，陳陽掛了電話，整個人傻乎乎的。
    “怎麽了？”陳岩石看到陳陽這樣也皺了皺眉，“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陳陽愣了一會兒，結結巴巴地說：“漢東那邊，我的調動來了！”
    陳岩石說：“我已經通知過了，到時候你直接去漢東省檢察院上班，我給你安排了個輕鬆點的工作，女孩子不適合風吹日曬的。”
    陳陽咽了口唾沫，看著陳岩石說：“我……我被派到金山縣，在塔寨，負責那裏的扶貧辦！”
    "什麽？"陳岩石突然提高了嗓門，瞪著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這事什麽時候發生的？誰給你們安排的？"
    "你還用問我？"陳妻有些生氣地說道："這件事肯定是趙立春幹的！你跟他對著幹，現在好了，他給咱閨女使絆子了！"
    "我去找他！"陳岩石一拍桌子站起來，冷聲說道："這個趙立春太過分了！"接著，他就往漢東省府趕去了。
    到了趙立春的辦公室。
    此刻，趙立春正忙著處理政府事務。
    有人敲門，趙立春稍微抬起頭說："進來。"
    然後，王晉明進來了，恭敬地問："趙書記，陳岩石來了嗎？"
    "來了？"趙立春有點意外，他以為陳岩石不會來呢，沒成想陳岩石真來了。
    於是，趙立春鬆了口氣，淡淡地說："讓他進來吧。"
    十分鍾後，陳岩石就出現在趙立春麵前。
    "陳岩石同誌，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趙立春看著陳岩石，似笑非笑地問道。
    陳岩石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趙立春同誌，我需要你給我個說法！"
    "說法？"趙立春笑著說："什麽說法？說什麽？你還在質疑我在漢東搞的改革，還在質疑我對國企的調整？"
    "你可以質疑，但你要知道，這不是你來找我問罪的理由。你的職責在司法係統，跟經濟工作沒關係！"
    "不是這個意思！"陳岩石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閨女陳陽，被調回了漢東省，在金山縣的塔寨扶貧辦工作，這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趙立春笑了笑，慢慢地說："這不是我安排的，是組織決定的。經過討論，一致認為陳陽同誌適合去金山縣塔寨扶貧，有問題嗎？"
    陳岩石說："你是公報私仇，故意刁難我！"
    "我怎麽公報私仇，怎麽刁難你了？"趙立春冷著臉說："陳岩石同誌，請你說明白點！"
    "你把陳陽派到塔寨，還說這不是公報私仇，打擊我？"陳岩石冷聲道："你借著扶貧辦的事針對我閨女，不就是衝我來的嗎？這不是報複是什麽？"
    "陳岩石同誌，你這是胡思亂想！"趙立春冷冷地說："我怎麽就公報私仇了？就因為安排陳陽去塔寨扶貧？你這玩笑開得太大了！"
    趙立春忽然冷冷地說："你剛剛提到‘發配’這個詞，可要注意措辭。這是正常的工作調動，不是發配。憑什麽讓你女兒去塔寨工作就被你說成是發配呢？嗯？"
    陳岩石愣了一下："我……"
    趙立春接著冷冷地說："再跟你說一遍，給陳陽安排工作，這也能叫打擊你、報複你嗎？嗯？"
    陳岩石啞口無言。
    趙立春淡淡地說："你也算是個老黨員了，當初入黨申請書上寫的什麽，不都寫著堅決聽從組織安排嗎？怎麽輪到你女兒就變了？"
    陳岩石依舊說不出話。
    趙立春繼續說："今天我就告訴你，就是要把你閨女派到基層去，就是要這麽安排，你能怎麽辦？這完全是按規矩來的，合法合規地給你點顏色瞧瞧。"
    陳岩石聽著這話，心裏一陣絞痛。這分明就是在威脅他。
    趙立春又說："你倒是說話呀！"
    然後他停了一下，又說道："基層工作怎麽了？當初祁同偉能去，你閨女為什麽不能去？難道她就那麽嬌氣，非得養尊處優不可？"
    陳岩石歎了口氣，看著趙立春說："趙書記，我女兒可是我的心頭肉，但這工作是從北京調過來的，是為了漢東的發展。她是個人才，你怎麽剛來就把人才給冷落了？"
    趙立春反問道："你是說去扶貧辦就是委屈人才了？你這邏輯不對吧？組織的工作不分高低貴賤，都是為人民服務，怎麽到了陳陽這裏就不行了？"
    陳岩石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趙立春繼續說道："你是老同誌了，我也該向你學習。但你要清楚，組織安排一定有它的考量。讓陳陽去塔寨扶貧辦，那是給她一個鍛煉的機會！"
    說到這裏，趙立春笑了笑："陳陽算什麽？你回去好好勸勸她，讓她想想祁同偉是怎麽做的。千萬別學那個侯亮平！"
    陳岩石瞪著趙立春，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兩個字——威脅。
    "組織都安排好了，你就讓她踏踏實實地去工作吧。別想著消極怠工。看看侯亮平現在的處境就知道了。不信的話，要不要試試看把你閨女的編製給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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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岩石心疼得不行，他這個寶貝女兒要去塔寨扶貧辦？那得多苦多累！
    直到這一刻，刀架在脖子上才知道痛。
    他一直以為祁同偉能吃苦，怎麽到了自己女兒這兒就變得嬌氣了？
    這基層工作，祁同偉能幹，陳陽也能幹！
    趙立春要是真想動手，絕對能辦掉陳陽的工作。
    威脅！
    狠辣起來，趙立春真敢開除陳陽的公職。
    侯亮平都能搞定的事，你陳陽應該也差不多。
    這是九十年代，有的是辦法可想。
    陳岩石覺得壓力山大，卻又無可奈何。現在，趙立春明顯就是在公報私仇。
    收拾不了你，我還收拾不了你閨女？
    而且，趙立春說的每一句話都挺在理的。
    別人家的祁同偉能去，你為什麽不能去？
    憑什麽你就能高人一等？
    陳岩石覺得自己好像渾身都沒了勁兒，在趙立春麵前徹底敗了。
    看陳岩石走了，趙立春臉上笑得可開心了。
    這種事對我來說就跟玩一樣。
    晚上還得讓祁光遠給我帶瓶酒來。
    ……
    “什麽？”
    陳陽簡直不敢相信，她瞪大眼睛看著老爹驚訝地問：“爸，你是不是搞錯了？真要我去塔寨？”
    陳岩石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跟閨女交代。
    從小到大就沒讓她吃過苦，這會兒卻讓她去那種地方。
    看著陳陽，他都覺得愧疚得很。
    陳陽也覺得這事太荒唐了，堂堂檢察長的老爹居然連自己閨女的工作都管不了。
    “我能去塔寨嗎？不行！”陳陽急切地說，“爸，這是怎麽回事？”
    “這是報複！絕對是在報複！”陳岩石咬牙切齒地說，“這是趙立春對我的報複，他非要把你送過去不可！”
    “這是被流放！”陳陽氣憤地說，“爸，你的話不管用了？你看，你能不能找幾個朋友幫幫忙？”
    陳岩石隻是一言不發，
    歎了口氣，陳岩石慢慢說道：“沒什麽朋友了，以前還算跟梁叔是朋友，但現在……”
    說到這兒，他又歎了口氣：“我在漢東，沒人幫我。”
    陳陽震驚了，忍不住說：“沒人幫你？爸，你就沒一個朋友？”
    旁邊的陳妻也忍不住抱怨：“就你爸這種性格，專門惹人生氣，還想交朋友？真是笑話。現在倒好，連女兒的工作都被欺負了，陳岩石，看看你做的好事！”
    “我沒做錯！”陳岩石怒氣衝衝地說，“我是為了漢東的老百姓！”
    “你先想想你閨女的前途吧！”陳妻懶得跟他囉嗦，冷冷地說，“讓你得罪趙立春，現在嚐到苦頭了吧？人家對付不了你，難道就不會對陽陽下手？”
    陳岩石一下子啞口無言，陳陽也慌了，急忙說：“爸，不能讓我去塔寨，我不想過去，我不想去扶貧辦，這份工作調動我絕對不能接受！絕對不能接受！”
    陳岩石聽了這話，心口就像被針紮了一樣疼，他慢慢地說："這事恐怕懸了。"
    "什麽？"陳陽愣住了，"不去就不行了嗎？還能把我怎麽地？"
    "趙立春正在盯著你呢！"陳岩石氣得直跺腳，"你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你現在不去，他就能找個借口把你趕出公職，你想像侯亮平那樣倒黴嗎？"
    陳陽聽了這話，想到侯亮平的遭遇，頓時覺得背後發涼，她忍不住問："那我從北京調回來幹什麽的？為什麽還被安排到更差的地方去了？"
    陳岩石也很生氣，歎了口氣說："你先去吧，等我找辦法。現在形勢對我很不利，你得忍著點，等我救你出來。"
    "我什麽時候能出來？"陳陽快哭了，"爸，我不想去，你給我出個主意吧！"
    "你先去，去了再說！"陳岩石生氣地說，"千萬別讓趙立春抓住把柄！"
    陳陽也生氣了："爸，都是你惹的事！沒事招惹趙立春幹嘛？現在倒好，他找我麻煩，我還出得來嗎？"
    "趙立春不可能永遠在漢東一手遮天！"陳岩石說，"早晚他會被調走，到時候我就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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