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春慢慢說道：“老陳也算是個老同誌，我很敬重他，不用調崗，他就像個警示牌，對我也有提醒作用，讓我時刻注意老百姓的利益。”洪直正笑了：“真是品德高尚！”趙立春隻是笑了笑，心裏明白，這高尚背後另有隱情。
    看著陳岩石吃虧的樣子，趙立春覺得還挺解氣。雖然這次實名舉報鬧得挺大，但到最後什麽事沒有，反倒像是來考察的，還給趙立春帶來了更多好處。現在漢東成了改革的標杆，全國都要向他們學習呢！趙立春高興壞了，連吃飯都多吃了兩大碗，連夜回了漢東。
    第二天他又去看了華為在本地的研發中心，順便逛了逛祁山的研發中心。
    “咱們能搞出個圖形操作係統？”洪直正好奇地問。趙立春得意地說：“這是我從漂亮國學的，完全自主產權的操作係統，以後咱們國家的計算機肯定會普及，家家戶戶都能買得起。”
    祁光遠笑著說：“擔心的是操作係統會不會有漏洞，影響國家安全，但要是國產係統，應該沒問題。”洪直正開始琢磨，雖然現在國內用電腦的人不多，但他覺得電腦一定會普及，所以操作係統必須安全可靠。
    接著祁光遠又提到軟件開發：“如果我們有自己的係統，是不是也可以開發更多國產軟件，減少對外國軟件的依賴？這對咱們的軟件市場也是個推動。”洪直正已經記不清這是漢東第幾次給他帶來驚喜了，他試著用電腦操作後點頭說：“你說得對，我們要考慮國家安全，也要發展自己的軟件產業。”
    洪直正和祁光遠簡單聊了幾句後，忽然恍然大悟，明白了漢東省為何發展得這麽快。祁光遠手裏的資源真不少。
    吃完午飯，洪直正乘飛機回了京城。這次去漢東，他收獲很大，不僅見識了電子產業的蓬勃發展，還看到漢東經濟的快速崛起，更堅定了自己改革的決心。有些事不做不行了。他希望漢東繼續創造奇跡，也希望整個國家能有更大的進步。
    洪直正一走，趙立春馬上向女兒要了一瓶紅酒。祁光遠拿出珍藏已久的82年拉菲時，趙立春滿意得不得了，聞了聞，慢慢品嚐。趙立春的模樣逗得祁光遠暗笑，覺得這酒不值當這麽珍惜。趙立春卻覺得很滿足，說這才是真正的82年拉菲。
    趙小蕙喝了一口，覺得沒什麽特別的。趙立春心疼地把酒瓶拿回來，說她不會喝就別喝。趙小蕙無奈。
    祁光遠笑著說讓趙立春喝，難得開心。趙小蕙嘟囔說趙立春血壓高自己不知道？祁光遠笑了笑說今天就一次。
    趙立春感激地看著祁光遠。祁光遠提醒說趙立春作為領導，也要注意點形象，別喝太多。
    趙小蕙問趙立春為什麽不趕走陳岩石。趙立春笑著說這樣挺好，陳岩石再怎麽惹他也不會構成威脅，留下更好。換了別人，誰知道會怎麽樣。祁光遠附和說隻要漢東經濟持續向好，沒人敢說什麽。
    趙立春豪言壯誌地說，今年要讓漢東gdp進入全國前十，五年內殺進前三。
    祁光遠舉起了酒杯，笑嗬嗬地說：“那我先祝嶽父大人的計劃成功！”大家輕碰了一下杯子。
    趙立春滿臉紅潤，心情極佳，正是好事將近時的那種狀態。
    幾個人又討論了些企業發展的事，正當聊得熱乎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趙書記！”
    來的是趙立春身邊的秘書王晉明。
    趙立春微微點頭示意他進來。
    王晉明快步走到趙立春麵前：“趙書記，剛才我看了份材料，說陳岩石的女兒陳陽可能因為某些原因，從京城調回來了。”
    “調回漢東了？”趙立春有些意外，“具體是什麽原因？”
    “說是陳岩石身體不太好，組織上考慮再三才安排她回來。”王晉明說得很快。
    趙立春沉默了一會兒，嗤笑一聲：“這陳岩石，老說為人民服務呢，還不是自己方便，直接把女兒弄回老家！”
    “還有陳海呢！”祁光遠在一旁笑著補了一句，“不管是陳陽還是陳海，我覺得陳岩石肯定有自己的小算盤，想把他們都調回來，好照顧自家後輩。”
    趙立春眯著眼睛，笑道：“這些我心裏明白，可他就想讓陳陽舒服點，我就偏不讓！”
    說著，趙立春突然問：“那邊的工作安排得怎麽樣了？”
    “還沒定，關於調動的事我已經壓下了。”王晉明迅速回答。
    “趙書記，要不這樣吧，讓陳陽去基層鍛煉一下，以後也好成材。”趙立春聽後笑了起來。
    “你們覺得塔寨怎麽樣？”他問道。
    “塔寨？”祁光遠愣了一下，“您是說讓陳陽去塔寨？”
    “怎麽不行？”趙立春笑著說，“你忘了嗎，周奕君之前不是也提到過，祁同偉能去，侯亮平能去，陳陽為什麽不能去？”
    祁光遠說：“我隻是感慨一下。”
    “感慨什麽？”趙立春看著他笑道，“你哥不就在金山縣嘛，你這公安係統，還是縣委的一部分，陳陽要是去了塔寨，那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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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立春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聽說他們以前好像談過戀愛，這是我給你的哥哥一個出氣的機會！”
    趙立春琢磨著眼前這個機會，心想不能放過，便轉頭問祁光遠：“你覺得你哥會和陳陽舊情複燃嗎？”
    祁光遠搖搖頭笑道：“絕不可能！我太了解我哥了。陳陽傷他那麽深，他才不會回頭。”
    趙立春挑眉：“那你還歎什麽氣？”
    祁光遠攤手：“我就覺得咱們塔寨的老百姓真夠慘的。剛趕走一個侯亮平，又來了個陳陽，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趙立春聽罷哈哈大笑：“那就讓她去扶貧辦唄！幫咱們塔寨脫貧，剛好她又是大學生，可以教教村裏人怎麽養牲畜。幹脆就讓她去養豬吧！”
    祁光遠瞪著眼睛看著趙立春，半天才回過神來：“還是你厲害，趙書記！”
    趙立春嘿嘿一笑，轉向王秘書：“就這麽定了，讓陳陽到塔寨，到扶貧辦，去養豬！”
    王晉明忙點頭：“行！”
    祁光遠喝了一口酒，心裏盤算著得趕緊給祁同偉打電話，把這個喜訊告訴他。
    “哥哥，你可得爭口氣，千萬別再和陳陽有什麽牽扯。”雖然祁光遠覺得祁同偉跟陳陽複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還是決定再打個電話提醒一下，免得哪天陳陽再搞出什麽幺蛾子。
    漢東省，陳家
    陳岩石回到京州市後，整個人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巴巴的。
    雖然沒生什麽大病，但精神狀態極差，整個人提不起勁兒。
    老婆心疼地勸道：“早就叫你別跟趙立春對著幹，你不聽。現在倒好，洪直正都批評你跟群眾脫節太久了，舒服了吧？”
    陳岩石反駁：“我又沒錯，我就看不得那些國企被人糟蹋！這些都是國家一點一點建起來的，哪能隨便賣掉？”
    陳妻附和：“是是是，可廠裏的工人們都說了，寧願自己下崗，也不願看到這些靠關係混日子的人。”
    陳岩石更火了：“那也不能照趙立春那樣做！”
    他越想越覺得趙立春的政策有問題，於是說道：“我去金山重工問問，肯定問不出什麽名堂，人家現在都領工資了，生活還變好了，怎麽可能反對趙立春呢？”
    陳妻翻了個白眼，忍不住說道：“那你倒是說說怎麽辦？你去找洪直正吧，告訴他漢東有問題，讓他再查查，然後你再去舉報！”
    陳岩石有點生氣，冷冰冰地說：“你現在是在擠兌我？”
    “我沒擠兌你，事情都過去了，你為什麽還老揪著不放？”陳妻也有些火，“你就不能好好做自己的事嗎？別人說得對，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不知道這個道理？”
    “我知道！”
    陳岩石說：“但我是個幹部，得為國家負責。看到問題就得說，這是基本的責任！”
    “爸，媽，別吵了！”陳陽插話說，“洪直正同誌都走了，再說這些有什麽用？”
    “你爸這倔脾氣，總跟趙立春對著幹，這麽多次了，要不是趙立春心大，早就跟他計較了！”陳妻哼了一聲。
    “還不是計較了，他都把我孤立了！”陳岩石惱怒地說。
    “這都是你自己找的，非要在他高興時找茬！”陳妻又哼了一聲。
    陳陽歎了口氣，“爸，我覺得其實不用這樣，有問題就該查，慢慢取證，就算對付趙立春，也不能蠻幹。你覺得呢？”
    陳岩石的表情稍微好了一些，“女兒說得對。”
    “對？”陳妻冷冷地說，“你爸就是愛跟趙立春對著幹，我看早晚還得惹到我們頭上！”
    “他能惹什麽？”陳岩石冷笑道，“漢東是國家的，不是趙立春的私地！”
    陳陽張了張嘴，突然聽到電話響了。
    “我去接電話。”陳陽歎了口氣，拿起電話，“喂，您好，我是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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