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把水果放到床頭，“怎麽說我們也談了四年，有點感情吧，阿偉，你就不念舊情？”
    “我是有家室的人，請離我遠點。”祁同偉冷聲道，“你看，我都有自己的孩子了，沒可能的事，請自重！”
    “我知道。”陳陽低聲說，“我家確實對不起你，可你就不能看在四年的感情上原諒一下嗎？”
    “我已經放下了，放不下的是你。”祁同偉冷冷地說，“你找我幹什麽？”
    陳陽深吸一口氣，慢慢說道：“阿偉，這次我是為陳海的事來的。你能不能，能不能看在咱們以前的關係上，原諒陳海？讓他向你認錯道歉行不行？”
    “什麽？”
    祁同偉哼了一聲，嘴角帶著一抹寒意：“你說什麽？讓我原諒陳海？”
    陳陽點頭：“對，就是原諒陳海。阿偉，你一向很大度，我知道。雖然陳海確實做錯了事，但他是我弟弟，請你高抬貴手放過他吧！”
    “這不是我的問題！”祁同偉冷聲說，“這是刑事案子，跟我沒關係。不是我不想，這事根本不是我能決定的。”
    陳陽愣了一下，又說：“可是……你可以撤銷起訴，再去求求趙立春書記。”
    祁同偉立刻笑了，語氣裏滿是嘲諷：“你還提舊情？讓我念舊情？陳陽，你真是厚顏無恥！”
    他冷冷地接著說：“陳海那家夥審問我時，怎麽沒想起咱倆同學的情分？他怎麽沒想到當年我怎麽護著他？”
    陳陽啞口無言，祁同偉則繼續冷笑：“你說念舊情，他們就是這麽念的？”
    “還有！”
    祁同偉冷聲說：“陳陽，自從你來這病房，你有沒有真正關心過我的傷勢？看到我這樣子，你有沒有問問我是怎麽受的傷？有多重？”
    陳陽愣住了。
    祁同偉冷笑一聲：“你沒問過。從頭到尾，你隻顧著跟我談感情、談四年大學的情誼，還讓我撤訴，找趙立春幫忙？陳陽，你真行！”
    陳陽說：“你現在躺在病床上沒事，可陳海的事要是嚴重，他可能得坐牢，這輩子就完了！”
    “你這樣說！”
    祁同偉冷笑：“陳海連三歲娃都不如？”
    陳陽愣了愣，祁同偉繼續冷冷地說：“他審問我時，怎麽沒想到後果？他怎麽沒想到這麽做會毀了自己的前程？”
    “我現在躺這兒，你跟我說他會完蛋？那我就告訴你，換誰被他這樣嚴刑拷打，都得完蛋！”
    “別跟我提什麽人生，也別說什麽情麵。告訴你，我現在結了婚，有老婆孩子，咱們不可能！”
    “你們陳家的事，千萬別扯到我身上！”
    祁同偉冷冰冰地說："你可以走了！"
    "啪嗒！"
    陳陽突然跪在地上，帶著懇求的語氣說："阿偉，看在我們以前的關係上，你放過陳海這一次，好不好？"
    祁同偉被氣得笑出聲："你這套道德戲做得真夠多的！你跪也沒用，不可能的事！"
    他加重語氣："我不可能原諒你，也不可能原諒你們陳家！"
    "除非你答應，不然我就不起來了！"陳陽咬牙說道。
    祁同偉笑著按下了床頭的呼叫器。
    李小婉聽到後抱著孩子進來，看到這一幕也愣住了："這是怎麽回事？"
    祁同偉冷冷地對陳陽說："請你離開，我和你再無瓜葛，以後也不希望再見到你。你這樣跪著沒用，隻會讓人覺得是你弟弟對我動刑！"
    李小婉進來時，陳陽感覺自己的尊嚴被踩在腳下，又被祁同偉狠狠踐踏。
    "你自己走吧，別再來找我！"祁同偉冷聲道。
    她一咬牙，不再說話，轉身離開。
    心中滿是壓抑和痛苦。
    走出門口，陳陽再也忍不住，眼淚如泉水般湧出。
    她明白，在祁同偉心裏那個完美的形象徹底破碎了。
    "發生什麽事了？"李小婉問。
    "我跟她談過了，你也知道的，"祁同偉歎了口氣，"她為她弟弟求情，想讓我放一馬，哼，她可曾想過她弟弟是怎麽對我下手的？"
    提到這裏，祁同偉的聲音更大了，嚇得祁山河哇哇直哭。
    李小婉趕緊哄孩子，又看了眼祁同偉："你怎麽聲音這麽大，把孩子嚇成這樣！"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祁同偉撓撓頭，逗弄孩子："兒子別哭，爸爸在這呢！"
    李小婉看得清楚，知道祁同偉對陳陽已經毫無感情，真是討厭這個總愛出現的女人。
    她笑著說："講些開心事吧，別提那些晦氣事！"
    "我好像看到了陳陽！"
    祁光遠和趙小蕙到醫院時，剛好看到陳陽捂著臉走出來。
    "多半是她！"祁光遠聳聳肩，冷笑一聲："她是來替她弟弟陳海求情的吧？"
    趙小蕙聽了這話，略顯驚訝：“她還有臉來求情？”
    祁光遠無所謂地聳聳肩，“為什麽就不能求情？陳岩石能找你爹，她為何不能找我哥？”
    趙小蕙冷哼一聲，“陳岩石不是清高得很嗎？他女兒也一樣，裝腔作勢，現在還不是來求生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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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光遠擺擺手，“管他做什麽，咱們進去。”在他看來，現在的陳家根本算不上什麽。
    陳陽的求情失敗了，白月光的感情被祁同偉徹底否定，一點餘地都沒留。祁同偉明白，這家人對他完全是雙重標準，惡心至極。看破這一切後，他覺得自己的大學四年、自己的青春全浪費了。
    等祁光遠進來時，祁同偉已經把孩子交給李小婉，李小婉正拿著奶瓶喂祁山河。兩人進門，李小婉笑著問：“阿遠，小蕙，你們來了？”
    祁光遠點點頭，“嗯！”
    接著他說：“剛才好像看見陳陽了。”
    祁同偉冷笑，“那當然，她還想替她弟弟求情呢！”
    祁光遠攤攤手，“真是厚臉皮，陳海都對她用刑了，她居然還敢來求情！”
    祁同偉冷聲道：“這事，我說了不算！”
    李小婉也冷冷地說：“我爸說了，這事必須徹查！阿偉是我男人，不能就這麽被人欺負！”
    李小婉這人對祁同偉特別護短，有她在，想欺負祁同偉是不可能的。
    祁光遠卻笑著說：“我覺得還得觀察一下，單是陳海不夠，這個張誌文肯定也是幕後主使。作為呂州的紀委書記，居然讓手下用私刑，這事不小！”
    李小婉聽後點頭，“查，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我倒要看看誰能擋住漢東省的天！”
    趙小蕙在一旁沉默，總覺得李小婉的話像是在背台詞。不過也能看出，她是真的怒了，否則絕不會這麽說。
    祁光遠笑了，“行了，別提這些了，咱們就等著瞧吧，看最後事情會怎麽樣。”
    李小婉點點頭。
    ……
    陳岩石家。
    陳岩石瞪著眼睛看著女兒，問：“失敗了？”接著說：“祁同偉那家夥，他不同意？”
    “對！”陳陽疲憊地說，“他不答應，我說什麽都沒用。”
    陳妻一聽急了：“這挺好的，為什麽不答應呢？你們不是談了四年了嘛！這麽多年的感情，他倆怎麽就不念舊情呢？”
    陳陽歎氣：“說了也沒用，現在就是祁同偉不肯原諒陳海，而且這是刑事案件，不是民事糾紛。哪怕祁同偉想算了，國家法律也不會饒過這事的。”
    陳妻提議：“那你再去試試唄？”
    陳陽苦笑道：“我還能怎麽試？”
    陳妻說：“讓祁同偉找趙立春，隻要趙立春點頭，事情就能解決了，陳海肯定沒問題。”
    “祁同偉去找趙立春，趙立春就能解決問題？”陳陽想起自己在醫院裏跪著求人時的難受勁兒，冷笑著說，“不可能，他一定不會幫我們的。”
    陳妻焦急地說：“陳陽，你哥現在還在公安局拘留所裏，能救他的隻有你了。無論如何，你得救救你哥，難道你就眼睜睜看他這一輩子就這麽毀了嗎？”
    “媽！”
    陳陽提高了嗓門，生氣地說：“你讓我怎麽說？讓我怎麽跟祁同偉開口？”
    “帶著誠意，帶著點誠意！”陳妻勸道，“你們以前關係不錯，隻要你態度誠懇，說幾句好話，肯定沒問題的！”
    “帶著誠意？說好話？”陳陽被氣笑了，“他對我一點情分都沒有了，現在看見我，比陌生人都不如，媽，不管用的，說什麽都沒用！”
    “是你誠意不夠！”陳妻急得直跳腳。
    “誠意？”陳陽大喊，“我都跪下了，還不夠誠意？”
    陳妻愣住了，沉默了很久才問：“你，你真的跪了？”
    “對！”
    陳陽激動地說：“我這個女兒，跪在地上求他原諒，尊嚴都被踩在腳下，沒用，他還是不肯原諒我們，我說什麽都沒用！”
    陳妻徹底不說話了。
    陳陽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我不該抱希望，我不該有僥幸心理，祁同偉根本沒把我當回事，我錯了，我錯了，我全錯了！”
    整個陳家都安靜了下來。
    陳妻又轉向陳岩石：“老陳，張海濤那邊怎麽樣？他有沒有說什麽？”
    張海濤就是張誌文他爸。
    陳岩石歎了口氣，慢慢說道：“我給那邊打了電話。”他搖搖頭，“可這事跟軍方脫不了幹係，人家根本不會摻和。隻要張誌文沒事就好，至於陳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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