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張海濤扯下一塊袖子，眼神冰冷：“陳岩石，從今往後，咱倆一刀兩斷！”
    陳岩石看著張海濤，腦海中卻浮現出兩人當年在戰場、軍營裏的點點滴滴。他們曾生死與共，這份友情經得起考驗。
    可現在，徹底崩裂了。
    兩人互相對視，彼此都感到深深的失望。
    陳岩石覺得心在痛，連呼吸都疼。
    瞧了眼地上的破布條，他歎了口氣，冷冷地說：“好，好，好，張海濤，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他咬牙艱難地說道：“張海濤，咱們恩斷義絕！”
    兩人斷絕往來。
    張海濤轉身離開，毫無留戀之意。
    張海濤心裏的火越燒越旺，他隻有一個兒子張誌文，不管怎樣，這個兒子他是一定要保住的。
    他長出一口氣，坐進了自己的吉普車，然後冷冰冰地說：“去漢東省公安廳！”
    “什麽？”季昌明一聽張海濤都到了，臉色立刻變了，“他怎麽跑這兒來了？”
    季昌明的秘書也跟著苦笑著搖頭：“我哪知道，現在就在省公安廳外麵，點名要你親自出去見他呢。”
    “明白了！”季昌明趕緊點頭，拿起電話直接撥給趙立春。
    眼下這種情況，還真是得趙立春親自出馬才行。
    那個張海濤可是從軍中出來的，性格還特別火爆。
    “什麽鬼東西？”趙立春聽了這話，整個人都呆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說一遍？”
    季昌明又苦笑著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趙立春瞪大了眼睛，慢慢說道：“你是說他直接跑到漢東省公安廳，就要見你？”
    “沒錯！”季昌明點頭道，“趙書記，您看這事怎麽辦？我覺得他就是來要人的，他還不是一個人來的，至少帶了一整個警衛班！”
    “簡直是胡作非為！”趙立春氣憤地說，“誰給他的膽子，敢調警衛班到漢東省，誰給他的膽子敢衝進省公安廳？”
    別說趙立春覺得不可思議，就連季昌明都有點難以置信。他深吸一口氣，問：“趙書記，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怎麽辦？不用辦！”趙立春冷冷地說，“張海濤今天來就是要帶走人，就是要帶走張誌文，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把人帶走，否則漢東省的臉麵往哪兒擱？”
    說著，趙立春停了一下，接著說：“你別管他，要是他找你要人，你就堅決不給，等我過去！”
    季昌明就等著他說這句話。
    開什麽玩笑，讓他一個人對付張海濤，那絕對不可能。
    於是季昌明開口道：“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我會盡量拖住他的！”
    趙立春點點頭：“好，你等我過來！”
    季昌明掛斷電話後，感覺底氣十足。
    說實話，趙立春雖然有時候太衝動，太固執，太不講理，經常讓手下去做些像追殺唐僧師徒那樣的事，但趙立春也有個好處。
    有麻煩時，趙立春是真的會幫你一把。
    季昌明有了底氣回來，就跟秘書一起走出來，直接去了大廳。
    “張將軍！”季昌明看見張海濤，臉上還是帶著笑，“您到漢東省來了，想幹什麽？”
    “幹什麽？”張海濤咧嘴笑了笑，語氣卻不友善，“我兒子被人冤枉了，有人陷害他。你說說，我這做爹的，是不是該來？”
    “咱們國家有法律，單位內部也有規矩。按規矩來說，在法院沒判之前，您真不該在這兒。”季昌明正色說道，“等法院判了，您才能去看人。”
    張海濤一愣，隨即大怒，“你是說，這就打算給我兒子定罪了？”
    季昌明慢慢說道：“現在我們手裏的證據很多，能證明張海濤同誌指示陳海同誌非法抓人，還對祁同偉同誌動粗。你知道吧，在咱們國家，刑訊逼供是嚴格禁止的！”
    張海濤冷笑道：“事情對錯哪輪得到你來說？我現在就是要你放人！”
    “不可能！”季昌明直接拒絕，“按照法律，絕不能放人。張將軍，反倒是您，違規調動警衛班，衝進咱們省公安廳，您眼裏還有沒有規矩？是誰讓您擅自離開崗位的？”
    張海濤傻眼了，他萬萬沒想到，季昌明這麽難纏，幾句話就把他說得說不出話來。
    “我兒子出了事，難道我就不能來看看？”張海濤冷聲道，“我要見我兒子，我想知道，他是不是被人刑訊逼供了。把他帶上來，我要見張誌文！”
    “不行！”季昌明毫不含糊，“絕對不行。您兒子不能上來。現在，我們已經把證據交給了法院，接下來就是等著法院開庭審判了！”
    “季昌明，你以為你是誰？”張海濤怒吼，“老子當年帶兵打仗的時候，你還窩在哪呢！”
    “我不知道當時我在哪兒，但我知道，您的行為違反了單位紀律，也觸犯了國家法律。張將軍，我希望您明白一件事，我們這是地方上的事務，不是軍隊的事。請您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季昌明寸步不讓。
    開玩笑，我會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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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昌明知道自己站得住腳。
    再怎麽說也是他站得住腳。
    更何況一會兒趙立春就要來了，他不信張海濤敢搞出什麽大事，否則的話，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的。
    這就好比那些小說裏寫的，一幫地方官一看軍方大佬來了，就哆嗦著點頭哈腰，連聲說軍爺說得對。
    可現實哪有這麽誇張的事？特別是在如今這個時代，軍人要是受了委屈，有專門的申訴途徑，可不是誰帶兵過來就能胡來。
    軍隊屬於國家，不是個人的東西。季昌明心裏明白得很，眼前這個張海濤雖然看起來氣勢洶洶，但其實是站不住腳的。不管怎麽說，都是他張海濤不對。
    季昌明心想，事情已經這樣了，我還怕什麽？
    “啪！”張海濤氣得差點動手抽季昌明耳光。原本他還打算快刀斬亂麻，直接嚇唬住季昌明，順便把兒子救出來。
    先把人弄出去再說，至於後來能不能脫罪，那另當別論。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季昌明居然這麽難對付。
    無論你怎麽說，對不起，人我是不會放的，還是一直強調你違規了，違反紀律了。態度很明確，今天你說什麽我也不放人，還得反過來追究你的責任。
    是誰讓你帶兵來的？
    “我叫你放人，聽見沒？”張海濤怒吼著，“馬上給我放人！”
    “這是什麽意思？”
    季昌明盯著張海濤：“張將軍，我想問問，從什麽時候開始，咱們國家允許軍方幹涉地方事務了？”
    “哢嚓！”
    張海濤直接掏出了槍，頂在季昌明額頭前，冷聲道：“季昌明，我現在命令你放人，聽見沒有？馬上放人！”
    季昌明感覺腦袋被槍指著，淡然回道：“張海濤，你這是威脅國家公務員呢，膽子不小！”
    刷！
    張海濤打開保險，冷聲道：“季昌明，我警告你，立刻放人，不然我就斃了你！”
    “好！”
    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
    接著就看見趙立春緩步走進來，環視大廳一圈後，臉上的笑意消失了，變得嚴肅：“張海濤是吧？你現在這樣，立刻給我住手，今天我就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敢動手！”
    張海濤一眼看到趙立春，臉色瞬間沉重起來。
    趙立春一臉從容，張海濤心裏明白，麵對這個人，自己的槍還真不敢輕易開。要是開了，說不定就成了叛國。
    一時之間，他進退兩難，威脅不成，還可能被嘲笑。沒料到趙立春反應這麽快。張海濤也清楚自己沒道理在理上站得住腳。季昌明都沒能威脅成功，更別提趙立春了。
    此刻趙立春態度強硬，毫不留情地表示："想給兒子討公道是你的事，但你帶著警衛班來這算什麽？誰給你的膽子？"
    張海濤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口吃了趙立春，冷聲道："我是為了兒子討公道！"
    "你要討公道有正常的申訴途徑，不是帶人包圍省公安廳的理由。你是想造反嗎？"趙立春毫不客氣，語氣中透著輕蔑："要不要向組織解釋一下？"
    張海濤當然知道自己的行為不符合規定，真要鬧大了，問題嚴重。但他硬撐著："我隻是擔心兒子！"
    趙立春冷笑一聲："擔心兒子就能帶著人來漢東省，要求交出嫌犯？不如這樣，我這個書記不做也罷，讓你接替好了！"
    張海濤愣了一下，明白今天這事恐怕不會善了，兒子肯定帶不走。
    "趙書記，我剛才太衝動了！"張海濤語氣平靜下來："我現在就走，我會遵守規定！"
    趙立春冷笑著："那好，你現在就離開吧！"
    張海濤心裏一狠，轉過身默默地走了。他覺得窩囊透頂，不僅沒能救出兒子，還丟了臉麵。
    剛走出省公安廳的大門，他就傻眼了——幾十支槍指著自己和隨行的警衛隊。張海濤瞬間明白，趙立春早就布好了局。他回頭瞪著趙立春："你到底想幹什麽？"
    趙立春冷哼一聲："你擅離職守，還帶兵闖進漢東省，現在反倒問我是怎麽回事？你這行為已經違法亂紀，我今天非抓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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