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光遠一年賺幾十億，相比之下，這次三億美元的生意隻賺了幾千萬確實顯得不多。不過他補充說，自己其他產業的利潤率也差不多，大概在10左右。太高了別人也不會買賬，三千萬美元換算成人民幣也有兩億六千多萬呢。
    祁同偉歎了口氣，“我還是希望能賺更多。金山縣的道路是修好了，但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經濟建設和其他縣市相比還有很大差距。”
    現在祁同偉接替了李達康的位置，才發現當個縣長不容易，尤其是錢的問題。上下內外都在跟他要錢，而前任李達康借了不少外債，總額高達十六個億，長期短期貸款都有，有些利息還特別高。
    跟縣長王大陸聊過之後，祁同偉意識到，雖然自己職位提升了，但這些債務還是要自己來還。李達康當初搞的大基建確實力度不小。
    他恨不得把路修到每個村子，對質量要求也很高。除此之外，他還大力扶持各種養殖業。
    這些事，李達康幹了一半就去呂州了，剩下的基本都得祁同偉來幹。金山縣的招商工作也得祁同偉接著做。
    事情千頭萬緒，祁同偉發現李達康真能幹，而且夠拚。最厲害的是，他還能搞到貸款。
    所以祁同偉特別希望能金山重工多給縣裏掙錢繳稅。一方麵，李達康的工作得繼續；另一方麵，還得還銀行的錢。
    聽說有三億美元的訂單時，他挺高興的，但一聽利潤，頭皮都麻了。
    “太少了！”
    李達康給他挖了個大坑。年底要還近一千四百萬的利息。
    “老哥，別急！”祁光遠笑著說，“後麵肯定還有訂單，虧誰都別虧了你。”
    祁同偉苦笑說：“李達康鋪的攤子太大了，以前我在縣公安局當局長時沒感覺，現在當書記才明白，這壓力有多大！”
    “大不好嗎？”祁光遠笑著說，“這是組織信任你，給你重要任務，完成就能升職！”
    祁光遠又說：“我也幫你呢！”
    祁同偉問：“還有訂單？”
    “至少還有兩億美刀！”祁光遠笑答，“老哥放心，我工廠一開工，今年最少拿五億美刀訂單，刨除人工費，利潤至少五千萬！”
    停頓一下，祁光遠接著笑說：“我可以告訴你，現在利潤是五千萬，但等金山縣產業鏈成熟，成本還能降。等金山重工和中東那邊交易多了，買家多了，利潤肯定會更高！”
    “工人有錢掙，收入穩了就會消費，縣裏的產業也會慢慢發展！”
    祁同偉苦笑著說：“但願如此，我現在感覺像走鋼絲，這外債有點嚇人！”
    “說起來，李達康怎麽搞到這麽多貸款？”祁光遠好奇地問，“我這裏雖貸了不少，但應該沒這麽多吧？”
    祁同偉攤攤手：“李達康那口子歐陽靜在銀行混過，加上趙書記那邊也有路子，他想貸款肯定沒問題。”他又搖搖頭，“我就納悶兒了，這家夥膽子怎麽這麽大，一下子搞這麽多工程？我還以為他會慢慢來呢。”
    祁光遠忽然想到歐陽靜，心裏冒出個疑問：李達康和他老婆之間到底有沒有真感情？他知道李達康這人向來隻看利益和政績，所以懷疑他娶歐陽靜是不是為了貸款搞錢。
    要是發現老婆出問題，他離婚的態度可積極得很。
    祁光遠擺擺手：“別瞎想了。”在他眼裏，金山縣的事算不了什麽，要是祁同偉真撐不住，這點錢他還拿得出來。
    關鍵是他也想看看祁同偉治下怎麽樣。
    兩人聊著天。
    漢東省，京州市，陳岩石家。
    “事情查清楚了！”楚雲龍舉杯，“趙立春、李達康、祁同偉三人都清白，金山重工還有洪直正擔保。”
    歎了口氣，楚雲龍接著說：“現在看，他們真是沒問題。”
    陳岩石有點生氣又無奈：“趙立春太狡猾了，我們的對手太狡猾了，鑽政策空子玩得溜。”
    說到這裏，他苦笑：“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班長，對不起。”
    “沒事，我也想給海濤報仇！”楚雲龍冷聲道，“趙立春害了海濤，我們這些老戰友卻幫不上忙。”
    想起過去的戰友情，陳岩石也不禁抹了抹眼淚。
    楚雲龍緩緩說道：“別急，機會總會有的，相信組織，相信國家，那些小人早晚會被揭穿，到時候我們還能收拾他們！”
    陳岩石看看滿頭白發的楚雲龍，又覺得自己最近身體越來越差勁，不禁自嘲一笑：“你說，我們還能等到那一天嗎？”
    自從兒子陳海進去了監獄，陳岩石就覺得渾身沒勁兒，精神也越來越萎靡。
    他心裏憋著一口氣，非要跟趙立春鬥到底，讓他徹底完蛋，把漢東省拉回正軌。
    “隻要我們堅持下去，就一定能見到那一天！”楚雲龍堅定地說。
    陳岩石歎了口氣，慢慢說道：“但願吧！”
    “對了！”楚雲龍又說道，“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陳岩石有點意外。
    楚雲龍說：“你的處理結果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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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處理結果？”陳岩石問。
    “你這是誣告，而且還多次誣告！”楚雲龍無奈地說，“這次組織上對你也很不滿，所以決定給你個大處分，記大過加嚴重警告！”
    陳岩石一愣，隨後冷笑一聲，平靜地說：“我還以為多大事呢，就這麽點事，我無所謂！”
    “不過你得寫檢討，在會上承認錯誤。”楚雲龍接著說。
    “什麽？！”陳岩石眼睛瞪得老大，氣憤地喊道，“我有什麽錯？明明是趙立春有問題，為什麽讓我認錯？絕不認錯！”
    讓陳岩石自己挨處分倒還好接受，但要是讓他低頭認錯、向趙立春服軟，那絕不可能！在他心裏，根本就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反而是趙立春他們才該認錯。
    那些處分在陳岩石看來其實不算什麽，無非就是三年內別指望升官罷了。但要他承認錯誤，那絕對不行。他就是不願意低頭。
    “現在認錯，還來得及！”楚雲龍勸道，“隻要你認了，還是能繼續跟趙立春鬥的。我知道你倔脾氣，但我告訴你，鬥爭也得講策略！”
    陳岩石咬牙說道：“趙立春那個混蛋！”
    楚雲龍搖搖頭，繼續道：“還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麽事？”陳岩石問。
    楚雲龍笑著說：“國家要成立反貪局，掛靠在檢察院底下。這對你來說可是好事！”
    “檢察院權力更大了？”陳岩石疑惑。
    楚雲龍點點頭，“我想把兒子楚帆調到漢東反貪局，我覺得他能幫到你不少！”
    陳岩石聽了卻陷入了沉思，他開口道：“可你不怕趙立春盯著你？張誌文之前……”說到這兒，他自己也不好往下說了。
    “沒事！”楚雲龍慢慢說道，“我知道小帆可靠，你放寬心，你一個人孤軍奮戰，也需要有人幫你不是？”
    陳岩石看著楚雲龍，認真地點點頭：“我懂了！”
    ……
    趙立春家裏……
    祁光遠正和趙立春閑聊。
    聽到趙立春的話，祁光遠的臉色不太好看，“就黨內嚴重警告、記大過，這就算完了？”
    趙立春點頭，“不然還能怎樣？”
    “這也太輕了吧！”祁光遠聳聳肩，無奈地說：“我還以為會直接降職甚至開除公職呢！”
    “陳岩石頂多算個誣告，想整他也沒那麽容易。”趙立春搖搖頭，繼續說道：“其實陳岩石自己處理起來倒還好辦，難的是他那些戰友們，都是從老地方出來的，這些人關係複雜得很。”
    祁光遠又聳聳肩，“這麽說還挺棘手的嘛。”
    “也沒那麽麻煩。”趙立春笑著說：“放心吧，他在漢東也就是個獨角戲，掀不起什麽大浪。這次他還要在黨內公開認錯道歉，到時候看看就好笑了。”
    祁光遠皺眉，“你這麽確定他會道歉？”
    “當然會！”趙立春冷笑道：“不道歉就是對抗組織，不認錯，這種後果很嚴重，到時降職都不奇怪。”
    “你覺得他真舍得丟掉這個官位？”
    祁光遠沉思片刻，“我覺得他多半還是舍不得。”
    趙立春冷笑一聲，“那可不行！”
    接著趙立春問起祁同偉在金山縣的情況。
    “金山縣還算平穩，李達康走的時候，縣裏的路都修好了，還有一些扶貧項目，以及招商引資的工作。我哥接手後，還得花不少時間和精力，少不了要找李市長好好商量。”祁光遠笑著說道：“以後得常去拜訪李市長。”
    停頓了一下，祁光遠又笑著說：“李縣長真是個人物，貸了那麽多款，光利息每年都是個天文數字。”
    “為了發展經濟，貸款是必要的。”趙立春毫不在意地說道。
    祁光遠愣了一下，想起趙立春確實和李達康一樣是個強硬派，到處借貸搞建設。
    這兩年走鋼絲似的，貸款不少。
    但對李達康和趙立春來說，他們賭贏了，而且自己也貢獻不小。
    “中東那邊的訂單收到沒？”趙立春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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