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晉明繼續謙虛：“跟著趙書記學到不少。”
    趙立春擺擺手，淡定地說：“你也該鍛煉鍛煉了。”
    王晉明心裏樂開了花。跟著趙立春肯定有前途，看看李達康，起步就是正處級，自己出去估計也能拿實權。
    趙立春倒不急，年後再說。
    王晉明一方麵習慣了他的安排，另一方麵暫時也沒空缺。
    第二天，趙立春召開了擴大會議，幾乎全省的廳級以上幹部都來了。
    會議上，大家都鬥誌昂揚。
    最後的結果出來了：漢東省gdp達到五億一千萬，比去年翻倍，人均6435元。
    這個成績超過了浙江，在全國排第五。全國人均5898元，漢東比平均高出近五百塊，總人口九千六百萬。
    這樣的成績讓人振奮。
    雖然去年是第八，今年升到第五隻進步了三名，但前五的競爭很激烈。
    gdp翻倍才勉強擠進前五，從倒數第十到第八很容易，但從第八到第五就得拚命了。
    趙立春心情很好。
    在省長周奕君總結時，他的笑容怎麽也藏不住。
    前兩年主要是祁光遠推動產業發展，去年漢東的電子產業表現亮眼，非祁山係的企業生命力頑強。
    即便沒有祁光遠的訂單，他們也在拚命努力提升業績。
    今年的外匯儲備裏，祁光遠不再是主力。
    女婿有出息，趙立春當然高興。但他也知道，漢東不能光靠祁光遠一個人。
    現在就算沒有祁光遠，漢東也能發展。
    趙立春心裏頭覺得這才是最讓人興奮的事。自從1994年他當上政法委書記，到現在已經三年了。三年時間，他總覺得自己像是過了好久一樣。
    周奕君還在不停地匯報工作呢。說到漢東省，道路建設、基礎建設和鐵路發展這三個方麵都有進展。除此之外，還有省裏的各大企業。祁光遠把他的企業給拆分了，飛龍科技、春旺集團分了出來，剩下的聖光集團、曙光集團、光芯集團、金山集團和聯想集團也在拆分計劃裏。等到這些公司都能賺錢了，還是得分開經營。全攥在一個人手裏可不是好事，隻會造成不必要的內耗。他希望每家分出來的企業都能獨立生存下去。而且，至少有八十家企業帶動了超過百萬人就業。有些企業甚至掌握著核心技術，在國際上都很有競爭力。
    “1996年，漢東省的經濟成績特別亮眼，咱們成了全國第五，賺了不少外匯，二三產業都發展得很好！”台下響起熱烈掌聲。
    大家都看到了漢東經濟發展的成果，也是受益者之一，對趙立春這個人還是很佩服的。掌聲停下後，所有人都看向陳岩石。陳岩石有點懵，感覺所有人都在盯著他，那眼神好像在說：陳岩石，你怎麽不說點什麽？
    陳岩石撓了撓頭，“哎呀，都看著我幹什麽？”
    旁邊的組織部長李少聰開口問：“陳老，您不發表一下看法？”
    陳岩石愣了一下，指著自己問：“我？我要說什麽？”
    李少聰笑著說：“關於漢東的經濟建設，您難道沒什麽想說的嗎？我們可都聽著呢！”
    陳岩石沉默了一會兒，心裏頭被那些目光看得挺不舒服的。
    這不是典型的套路嘛，在過去的幾年裏，不管漢東省取得多大成績，陳岩石你必須狠狠地批評一頓。你陳岩石就是個噴子，這沒錯，你就是個極端保守派，什麽都要反對。漢東的經濟發展肯定是透支未來的，人民肯定要為此付出代價。
    這就是老規矩了。
    這當口，陳岩石要是不開口，要是在這個關鍵時候不講兩句話，大家反倒會覺得怪怪的。都在等他說，說完後好七嘴八舌地反駁回去。現在倒好，他居然閉口不言了，真讓人有點摸不著頭腦。
    陳岩石心裏挺窩火，甚至有點莫名奇妙。這些家夥到底是在等什麽？雖然看趙立春不爽，但他也清楚，在當前形勢下，自己的反對也沒用。趙立春位高權重，說一不二，沒人敢頂撞。
    趙立春也笑著說：“老陳，你往年都得嘮叨幾句，今年怎麽不吱聲了？”旁邊周奕君接話：“陳岩石這是沒話說了吧！”大家都跟著笑。
    gdp就是政績，經濟決定一切。自從那場講話後，再沒人多嘴。趙立春抓經濟，手段雖狠辣，但大家也都受益。
    “趙書記。”陳岩石強壓怒火說道，“你不覺得現在漢東的貧富差距越拉越大了嗎？”
    眾人哄笑，果然來了！
    所有人都盯著陳岩石，這已經是慣例，要是陳岩石不說點什麽，大家都會覺得少了點什麽。
    趙立春麵無表情地說：“哦？繼續說。”
    陳岩石悶聲悶氣地說：“大量國有資產被私有化，國家財產在流失，老百姓受損嚴重，這樣下去貧富分化隻會更厲害，很多人的財產會被進一步掠奪！”
    “然後呢？”趙立春反問。
    “我……”陳岩石欲言又止。
    趙立春平靜地說：“老陳，現在漢東人均工資6435元，全國平均才5898元。我不否認有些老板賺得盆滿缽滿，但就算這樣，工人一個月也能掙七八百甚至上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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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了一下，趙立春繼續說：“農民收入低點，但進城打工的農民工收入漲了不少。我承認貧富差距在擴大，但我問你，工人工資是不是提高了？”
    “你的政策早晚要出大事的！”陳岩石冷聲道。
    趙立春冷著臉說道："國家得發展，改革是必然的，你別老跟政府對著幹。"
    陳岩石反駁："可要是改革方向錯了呢？"
    趙立春冷笑："改革哪有那麽準？咱們隻能邊走邊試。窮日子誰想熬？咱們的目標是四個現代化！"
    陳岩石語氣冰冷："就算現代化讓貧富差得更大，那也不算成功吧？"
    趙立春毫不退讓："總比沒飯吃、窮得叮當響強吧？"
    陳岩石搖搖頭："借錢花是容易，可債是要還的。現在風光說得好聽，真到還不起時怎麽辦？咱不能砸鍋賣鐵透支未來！"
    氣氛再次變得劍拔弩張。
    趙立春輕蔑一笑："今年咱們還了一大半債務。說你保守也好，但我們換來了高速路、高鐵和高樓大廈！"
    他停頓片刻，接著說："還有基礎工業和電子業的支持，這些都在給漢東省注入活力。去年我們還清了七成的貸款。"
    旁邊的周奕君附和："沒錯，陳岩石同誌，現在銀行都搶著借錢給我們。為什麽？因為我們有錢還！"
    "因為我們的經濟實力強，能還錢！"周奕君攤手，慢條斯理地補充："你該不會連這點都不清楚吧？去年我就說過，貸款是為了發展民生，促進經濟增長。瞧瞧現在，咱們創造了多少成績！"
    陳岩石皺眉沉思。
    組織部長李少聰也笑了："陳岩石同誌，你也別太謹慎了。漢東省的發展大家有目共睹！"
    "雖然我們借了錢，但賺的錢更多。你得更新觀念了！"
    "陳岩石同誌，難道你沒看見漢東省的經濟奇跡？"
    "陳岩石同誌……"
    陳岩石啞口無言。
    操，這群混蛋！
    我剛想開口，結果你們堵住了我的嘴。
    現在我想說話了，你們倒好，又跳出來找茬？
    不找茬就不爽是不是？
    陳岩石眼神都要冒火了！
    趙立春看著陳岩石，臉上笑意更深。
    每年圍攻陳岩石，這節目挺有意思，效果不錯。
    讓大家看看，跟趙立春作對會有什麽後果！
    陳岩石："……"
    他說一句，其他人立刻七嘴八舌地圍攻他。
    他就這麽被群起而攻之。
    趙立春接著說：“在官府那邊，我們停止了一些國企改製計劃，減少了扶持資金，這樣一來反而促進了就業，推動了發展。更多漢東省的老百姓能花錢消費了，順便還帶動了服務業！”
    ……
    “陳岩石同誌，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陳岩石緊咬牙關：“沒錯。”
    趙立春最喜歡看陳岩石被噎住的樣子，笑著說道：“總的來看，今年國企改革挺成功的。不過呢，也不能太過冒進。國企需要改製，但也得發展，還得跟得上時代步伐。我看到有些同事急於求成，想把漢東的石油、煤礦、電力、自來水這些企業都變成私人所有。”
    停了一下，趙立春平緩地說道：“我必須告訴大家，這個想法行不通！”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陳岩石也一臉疑惑地看著趙立春。
    趙立春心裏門兒清。
    當然不行，這些都是壟斷行業，私下裏他還跟祁光遠討論過，這種東西絕對不能動，不能賣。但可以整合資源，不能搞得太分散。
    趙立春深知這些國企的重要性。
    民營企業要是想控製這些壟斷企業，那是絕對不允許的。
    他舉起手中的文件夾，淡淡地說：“這些企業關係著漢東省九千萬人的吃穿住行！”
    ……
    “國企改革還是要小心翼翼。”趙立春說到這裏稍作停頓，然後笑著說，“今年的項目審批要更加謹慎才行。”
    陳岩石甚至懷疑趙立春是不是被什麽人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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