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駛得萬年船！”李嘉成說道，“前陣子阿巨被人殺了，這讓我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依然很危險，可能還會遭遇更大的麻煩。所以我得想辦法保命，不然賺再多的錢也沒地方花！”
    祁光遠瞥了他一眼，笑著說：“李先生說得沒錯，不過我倒覺得霍家那邊倒是挺平安的。”
    李嘉成心裏嘀咕，我能跟霍家比嗎？
    畢竟，犯罪需要證據，而殺人隻要有名單。
    招惹霍家，那才真是找死。
    “我當然沒法跟霍家比。”李嘉成笑了笑，“祁先生這次來香江是不是有什麽事？我想我可以幫上一點忙。”
    “暫時不用了。”祁光遠微笑著回答，“一方麵春旺集團要上市，另一方麵我想趁著香江回歸前來看看，順便感受下現在的香江是個什麽樣。”
    “感覺怎麽樣？”李嘉成笑著問。
    “一般般，就這樣。”
    祁光遠聳聳肩，淡然地說：“也就淺水灣、深水灣這些地方還行，別的地方就差遠了。雖然高樓很多，但毫無規劃可言，九十平米的房子都能算豪宅了，老實說，這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期，這也能叫豪宅？”
    李嘉成說道：“我覺得應該比大陸強些吧？”
    “大陸這邊肯定不如香江。”李嘉成接著說，“我聽說現在大陸好多人都住在低矮的平房裏，連喝水都不方便。”
    “這種情況在漢東省是不會發生的。”祁光遠一笑，慢慢說道，“漢東省的基礎建設做得不錯，起碼喝水的問題解決了。就算我們住的是矮房子，也比香江這邊的鴿子籠好得多。”
    說到這裏，祁光遠繼續說道：“我真的難以想象夏天時那麽多人擠在一個鴿子籠裏，難道不熱嗎？這還能算是人住的地方？”
    李嘉成皺眉。
    祁光遠聳聳肩，“總之我覺得這裏太壓抑了。我看香江閑置的土地不少，為什麽不順便開發一下呢？”
    李嘉成目光微微一沉，開口道：“這是為了環保，也是為了節約資源，我們不能浪費這些資源，還要為下一代考慮。”
    “李先生！”祁光遠緩緩說道，“您經常打高爾夫吧？”
    李嘉成點了點頭：“當然會經常玩啦！”
    祁光遠則平靜地說道：“我粗略算了下，香江有六十多個高爾夫球場，每年消耗四千萬噸水，你知道這代表什麽不？”
    李嘉成略顯驚訝：“什麽呀？”
    祁光遠笑了笑：“這就夠一百萬人一年的生活用水了。一個球場每天得從河裏抽一千立方米水，還得用一百多立方米自來水，主要是給打球的人、工作人員喝水洗澡，還有車子、球車清洗。另外，球場還用反滲透淨水機，專門造純淨水，保證草皮保養得好好的。”
    停頓片刻後，祁光遠接著說：“要是把這些球場都拆了，建點房子，肯定挺好的！”
    李嘉成的臉部肌肉微微抖動了一下，隨後說道：“這些球場可是我們的私產！”
    “這點我明白！”
    祁光遠點頭笑道：“府衙要開發別的地兒時，你們攔著，說是環保，要留資源；可輪到自己開高爾夫場，就說是個人財產了，又不讓動了！”
    李嘉成愣住了，祁光遠笑著繼續：“你們浪費這麽多水，最後卻叫窮人去保護資源，保護環境，這不是挺搞笑的嘛？”
    他頓了頓，又笑：“更可笑的是，你們控製輿論、媒體，結果保護環境的好名聲全歸你們，可辛苦幹實事的都是那些普通人！”
    稍作停頓，祁光遠又說道：“李先生，你覺得這事是不是特別荒唐？挺有意思的吧？”
    “祁先生！”
    李嘉成語氣有點衝：“按你這麽說，是不是我們做錯了？”
    祁光遠微微一笑：“李先生，你是在生氣？”
    李嘉成深吸一口氣：“我也好奇，難道祁先生你就沒打過高爾夫？你不關心自己的資產？”
    祁光遠一笑：“去年我們祁山賺了上百億，但我分紅才百分之一，實際到賬也就六千萬左右，真不算多！”
    李嘉成眉頭皺得更緊：“李先生，您牛，您高尚，但別用自己的標準評判我們的利益好不好？”
    “首先！”祁光遠淡然道：“我沒要求你們跟我一樣！”
    “其次！”
    祁光遠攤攤手，平靜地說：“別誤會，雙標的是那些人，一邊喊著保護資源，一邊說自己要為香江後代負責，可自己卻糟蹋資源，還想著撈個好名聲！”
    李嘉成臉色不太好看：“你是說我保護環境也有錯？”
    “你天天談環保，可這高爾夫球場，浪費水最嚴重的人不就是你們幾個嗎？”祁光遠笑了笑，“李先生，你知道嗎？要是放在以前大陸，這種行為是要被人掛路燈的！”
    李嘉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本來他還想跟祁光遠好好聊聊，怎麽聊到這兒了呢？聽祁光遠的意思，話裏有刺，還影射自己。讓自己去掛路燈？
    祁光遠接著說：“聽說香江的房子還有公攤麵積，李先生，你說說，這是什麽缺德事，簡直是斷子絕孫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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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嘉成道：“祁先生，你信不信，以後這種事肯定會在大陸流行起來！”
    “信！”
    祁光遠慢慢說道：“不過，越是推廣這種缺德事的人，是不是就越該遭天譴，斷子絕孫？”
    李嘉成火冒三丈，瞥了祁光遠一眼，冷聲道：“祁先生，我身體不舒服，不能陪你了！”
    祁光遠點點頭，笑了一下：“行，也好！”
    老實說，他也不太喜歡跟李嘉成待一起，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李嘉成對祁光遠已經完全沒有好感了，這孫子簡直像牲口一樣。
    居然明目張膽地詛咒自己斷子絕孫！
    自己好心請他吃飯，他就這樣對自己？
    自己到底哪裏做得不對？
    難道自己身為華人首富，就活該受這委屈？
    上了車後，趙小蕙也明白祁光遠和李嘉成之間起了衝突，歎了口氣說：“人家畢竟請我們吃飯了，你怎麽能這麽直接罵人呢？”
    “我知道。”祁光遠靠在椅背上，“就是一時沒忍住。”
    “一時沒忍住？”趙小蕙愣了一下。
    祁光遠聳聳肩，“我覺得這個人特別虛偽，你看他搞高爾夫球場，一天消耗多少水？一年的水量夠百萬人喝！”
    “他自己揮霍資源，帶頭浪費，卻叫別人節約資源，節約下來幹嘛？給他用嗎？”
    趙小蕙沉思片刻，說道：“這話對他來說是不是有點重？別傷了他的自尊。”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明白。”
    祁光遠聳聳肩膀，平靜地說：“但我看不慣。”
    趙小蕙無奈地點頭：“行吧。”
    過了一會兒，她又問：“你覺得那些香港富豪以後不會跟我們作對？不會給我們添麻煩？”
    “春旺集團的流動資金挺充足。”祁光遠輕描淡寫地說，“我隻是隨便提一下上市的事，難道咱們真得去上市？”
    趙小蕙愣了一下，祁光遠接著笑道：“得罪就得罪了，我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是特殊時期培養出來的一群代理人罷了，他們哪有什麽真本事？”
    “又不是製造業，也沒什麽高科技，無非是靠壟斷和收房租混日子。”祁光遠直言不諱，甚至帶著幾分不屑。
    趙小蕙忍不住笑了。
    其實她自己也不太看得起這些香港富豪。
    雖然他們很有錢，但也就那樣。如果真讓他們搞技術，比殺了他們還難。
    就算這些人真到了內地，到了漢東省，趙立春可能都不會正眼看他們一眼，他們算個什麽東西，還敢在我麵前充大佬？
    祁光遠和趙小蕙都有一個共識：房地產隻是表麵風光，隻有能帶來製造業、創造就業、推動產業鏈發展的才是真正重要的。
    或許在財富排名上稍顯遜色，但在任何一個地方，別人對你都會特別尊敬，因為你創造了就業機會，帶動了上下遊產業。
    這些香港富豪除了炒高房價、玩弄金融、做點壟斷生意，還能做什麽？
    什麽也幹不了！
    在內地這套評判標準裏，有錢並不代表實力強。
    很快，祁光遠和李嘉成鬧僵的事情就被傳開了，兩人不歡而散。
    據說吵得很激烈。
    祁光遠當場指著李嘉成罵他是那種人，在內地會被吊起來的那種。
    李嘉成氣得直哆嗦。
    對香港媒體來說，這簡直是爆炸性新聞：
    華夏首富vs華人首富
    如果這兩人都杠上了，那就是取之不盡的素材。
    緊接著，大批記者湧向祁光遠的淺水灣別墅。
    記者們的嗅覺很靈敏。
    就在祁光遠和李嘉成矛盾爆發的第二天，他們就得知了祁光遠的住址，一群人蜂擁而至。
    不過現階段，大家還算維持著基本秩序。
    一群人站在那裏，攔住了那些記者。
    這時，祁光遠正抱著祈青思教她爬。孩子快四個月了，遺傳了祁光遠的好體質，身體特別結實。而且智力發展也不錯，現在已經能爬得有模有樣。
    沐雅走過來對祁光遠說："老板，外麵那些記者要不要見見？"祁光遠稍微想了想，點頭同意了。他把祈青思交給趙小蕙，自己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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