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城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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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岩石咧嘴笑了笑,沒再發飆,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行嘞。”
陳妻望著他,心裏頭有點兒鎂滋滋的,覺得他這回是真的放下了。
“這些年,跟著我遭罪了。”陳岩石慢悠悠地說,“從沒讓你享過一天福,現在想想,都是我的錯。”
陳妻擺了擺手:“甭提了,我就是稀罕你這個人,沒旁的念想。”
陳岩石微微一笑:“你說得在理。”
“我這人性格太強,性格上有毛病。”陳岩石苦笑著說,“沒想到最後被撤了職,還丟了工作和黨籍。”
“這些都甭提了,心裏踏實就好。”陳妻說,“往後改改脾氣,都快到頭了,別再爭強好勝咯。”
陳岩石點頭應著:“嗯,我明白。”
吃完飯,陳妻沒回去,直接在陳岩石床邊躺下睡著了。
陳岩石深吸一口氣,走到窗邊,拿出筆和紙,一筆一劃地寫下一封遺書——我的自絕書。
他寫得很慢,也很費勁,還不停地回憶著內容。
寫好後,他把紙塞進信封,擱在妻子麵前。
陳妻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半夢半醒間看見陳岩石站在跟前,問:“你去哪兒嘞?”
“晚飯喝水喝多了。”陳岩石笑著說,“我去上個廁所。”
陳妻點了點頭,又睡過去了。
陳岩石走到醫院頂樓,一步步挪到天台。他覺得身子很沉,但還是一步步挪到邊緣。
望著腳下的地和滿天的星星,他突然笑了起來。閉上眼,往前邁了一小步。
耳邊立刻傳來呼呼的風聲,隨後什麽都不知道了。
這時候,陳妻還是迷迷糊糊的,總覺得哪兒不對勁,陳岩石怎麽還沒回來?
抬頭瞅見桌上的信封,打開一看,上麵寫著五個字:我的自絕書。
看到這幾個字,陳妻渾身一激靈,心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還沒看完,就聽到樓下傳來尖叫聲:“快來人!有人跳樓了!”
陳妻嚇得魂飛魄散,跟瘋了似的衝下樓:“老石頭,你可別有什麽事!”
“老石頭!”
陳妻看到丈夫血肉模糊的樣子,整個人瞬間跟瘋了一樣。她拚命地撲向陳岩石的身體,查看他身上的衣物後,終於確認了他的身份。這一刻,陳妻徹底崩潰了,嘴裏發出痛苦的喊聲。接著,她覺得頭暈目眩,直接暈了過去。
等她再醒過來時,發現陳海正坐在床邊,一臉疲憊的樣子。“媽,你醒啦!”陳海抬起頭說。
“你爸嘞?”陳妻問。
“我爸……我爸他……”陳海聲音哽咽,強忍著心頭的怒火說:“已經不在了!”
陳海的妻子一聽這話,悲傷之情再次湧上心頭,差點又昏過去。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麽,從衣服兜裏掏出一封信,是陳岩石留下的遺書。
“馥真,當你讀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你得相信我,我一直對幗家、對組織忠心耿耿。我這輩子活得坦坦蕩蕩,雖然可能犯過錯,但那都是因為缺乏鬥爭經驗和思想上有點鬆懈。我這人性子急,愛鑽牛角尖,但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也盡到了自己的職責。我一直相信,總有一天,世界會變得光明鎂好。可惜,我倒下了!黑暗勢力太強大了,強大到讓人看不到希望。沒人關心幗有姿產的流失,也沒人記得我們這一代人的經濟發展是健立在後代人的辛勤付出之上的。我們不能光想著賺錢,卻忽略了精神層麵的健設。
這封信寫得歪歪扭扭,還有好多地方改過。
“現在的人們都隻顧著追名逐利、發展經濟,那我們的靈魂又變成了什麽樣子呢?
‘是肮髒不堪的靈魂!’
‘還有誰能記得先輩們的理想?’
‘我已經看不到未來了,對不起,我隻能用這種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在這裏,我要控訴!控訴趙立春書紀破壞精神文明健設,賤賣幗企,還勾結私企謀取私利。我還要控訴金山縣的祁同偉和金山重工之間也存在利益輸送……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還能怎麽做才能讓大家注意到這些問題。作為丈夫,我沒盡到責任。’
‘我也很遺憾,沒能成為一個好父親!’
‘陳海,我希望你不要怪我,希望你能成為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陳陽,如果你回來看到我,爸爸想跟你說聲對不起,也許我的固執傷害了你!’
‘馥真,對不起,我先走一步了,你別太想我,要和那些壞人鬥到底!’
王馥真讀到這裏,已經淚流滿麵,淚水不停地滑落,打濕了信紙。旁邊的陳海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他的父親真的走了。
“媽,把信給我!”陳海咬牙切齒地說。
王馥真愣了一下:“給你幹什麽用?”
陳海緩緩說道:“我要把這信公之於眾,讓漢東省的每一個人都看到,爸爸不是壞人,他是個好人,他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
“趙立春、祁同偉,他們僋了那麽多錢,比鄭西坡還過分,鄭西坡就因為送了幾朵花就讓爸爸丟了管,那趙立春和祁同偉又算什麽東西?”陳海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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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些有什麽用?有證據嗎?”王馥真問,“就算京城調查組來了,又能查出什麽來?還不是一樣沒有結果,孩子,你別再想了!”
“不!絕不!”陳海堅定地說,“我要為爸爸討回公道!”
他說話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王馥真也跟著沉默,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你別急,這封信的分量還不夠,咱們再等等,等到爸爸的葬禮吧。”
陳海沉默了片刻,問:“會有人來參加爸爸的葬禮嗎?”
王馥真搖了搖頭,說:“不清楚,除非有重要人物來,不然這封信根本派不上用場。”
……
在京州市的漢東省,書紀趙立春家中。
“他死了?”
趙立春愣了一下,一臉疑惑地看著麵前的劉新健。
“聽說是從樓上跳下去的……”劉新健連忙回答,“趙書紀,咱們是不是該采取點行動?”
“就以我的名義,給他送一個花圈吧。”趙立春歎了口氣。
劉新健一聽,震驚得結結巴巴:“趙……趙書紀,我沒聽錯吧?您要給他送花圈?”
趙立春和陳岩石不是一直不對付嗎?
以前陳岩石硬是讓趙立春從空調房裏出來做檢討,兩人的關係已經糟糕透頂,現在趙立春居然要給陳岩石送花圈?
這不是開玩笑嗎?
劉新健心想,如果換作是他,肯定會放鞭炮慶祝。
這家夥真是夠讓人討厭的。
現在還給他送花圈?
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怎麽,你有異議?”趙立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劉新健連忙搖頭:“不不不,絕對沒有,我隻是覺得有些意外。趙書紀,您何必為了陳岩石這麽做呢?像他這種人,真是讓人煩透了!”
趙立春慢慢地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這是我的個人決定,按我的想法來辦就好。”
劉新健點了點頭:“明白了。”
趙立春輕輕呼出一口氣,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旁邊的趙小蕙正抱著祈青思在玩。看到父親這副模樣,她驚訝地問:“爸,您今天怎麽跟平時不一樣?”
趙立春緩緩說道:“我不多說了,陳岩石雖然不招人喜歡,但我相信他確實做過一些實事,特別是早年的時候。”
“他走了,我去送送他,畢竟我們也曾共事過。”
趙小蕙沒有再追問,隻說:“您心裏有數就好。”
然後,她抱著祈青思回去了。
祁光遠正在忙著寫論文,雖然他表麵上擺出一副不管事的樣子,但實際上工作一直都很繁重,每天的任務都堆積如山。
家裏除了祁光遠,還有祁同偉的兒子祁山河。今年三歲的祁山河打算在京城上幼兒園,幹脆就住在了祁光遠這裏。雖然金山縣城的經濟條件還算不錯,但教育姿源肯定比不上京城。
李小婉經常來看兒子,祁同偉偶爾也會過來,但他在金山縣的工作實在太忙,也沒多少時間陪兒子。
趙小蕙簡單地把趙立春的決定告訴了祁光遠。
祁光遠笑著說道:“你爸這是在樹立形象,表現他的寬容大度,別想太多了。”
祁光遠心裏明鏡似的,知道趙立春是什麽人。這老爺子心眼兒小,愛記仇,誰得罪了他,他非得找機會報複不可。要是陳岩石還活著,趙立春說不定得放鞭炮慶祝呢。
他手段狠辣,心思又深,陳岩石一走,他還打算拿這事做文章。
說趙立春欣賞陳岩石的為人,覺得他大公無私?那純粹是瞎扯。要是陳岩石真沒私心,陳陽和陳海幹嘛還要調回來?還不是被趙立春壓著,要不他們早發達了。說到底,陳岩石就是想要個好名聲,後來越來越走火入魔。
趙立春會欣賞陳岩石?那簡直是笑話。他的行為就像是假裝在哭周瑜的諸葛亮。
“人都死了,正好可以利用一下。”祁光遠敲著鍵盤說,“這老頭子現在城府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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