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夜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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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你挖地。”顧琰的聲音還在蘇夏耳邊回蕩。夜裏,她躺在硬邦邦的炕上,怎麽也睡不著,滿腦子都是那個沉默的男人。他為什麽要幫她?是出於善良,還是別有目的?
    幾個孩子已經睡熟了,吃了雞蛋餅,臉上總算有了些血色。蘇夏輕手輕腳地起身,走到院子裏。月光如水,灑在貧瘠的土地上。她再次掏出那包“係統特供小青菜種子”,包裝袋上沒有文字,隻有一簇綠油油的小青菜圖案。
    【係統特供小青菜,適宜任何土壤,簡單料理即可激發極致鮮甜。】
    蘇夏握緊種子包,心裏燃起希望。她決定連夜種下——不能等到明天,萬一顧琰改變主意不來呢?她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她再次提起鋤頭,對著院子裏最靠近水井的一塊地麵揮去。
    “砰!”鋤頭砸在硬土上,土壤隻鬆動了一點點。
    “砰!砰!”她不斷掄起鋤頭,汗水很快濕透了衣背。
    這土地太硬了,像是幾十年沒翻過,又經過無數人的踩踏,堅硬如石。蘇夏咬牙堅持著,一鋤頭一鋤頭,手掌很快磨出了水泡。
    “再挖深點,種子才能好好生根。”她自言自語道,想起前世看過的種植視頻。
    夜風吹來,帶走她額頭的汗珠。村子裏已經沒有聲音了,隻有她一個人,在月光下默默耕耘。
    不知挖了多久,蘇夏終於在院子角落開出了一塊巴掌大的土坑。坑不算深,但總算能埋下種子了。她小心翼翼地撕開包裝袋,裏麵的種子出乎意料地少,隻有十幾粒,黑色的,比普通青菜種子稍大一些。
    “這麽點種子能有多少收成?”她有些擔憂,但還是按照係統指引,將種子一粒粒埋入土中。
    【係統提示:首次種植,建議間距保持在10厘米,種植深度不超過3厘米。】
    種好最後一粒,蘇夏拎起水桶去井裏打水。村裏的水井在不遠處,好在夜深人靜,沒人會出來。她小心翼翼地挑水回來,將水均勻地澆在剛種下種子的地方。
    “長吧,快長吧。”她輕聲祈禱著,將最後一滴水倒在土地上。
    疲憊如潮水般襲來,蘇夏靠在院牆邊,不知不覺睡著了……
    “姐姐!姐姐快醒醒!”
    天蒙蒙亮,蘇明的驚叫聲把蘇夏從夢中驚醒。她猛地坐起身,渾身僵硬疼痛。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她揉著酸痛的肩膀。
    “姐,你快看!那是什麽?!”蘇明指著院子角落,聲音止不住地顫抖。
    蘇夏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整個人如遭雷擊,徹底清醒了!
    那塊昨晚她辛苦挖的小土坑,竟然冒出了一片翠綠!十幾株小青菜筆直挺立,葉片肥厚油亮,足有二十厘米高,在晨光中泛著奇異的光澤。更令人震驚的是,這些菜的葉子上,覆蓋著一層細密的露珠,在陽光下閃爍著七彩光芒。
    “天呐!這怎麽可能?!”蘇夏衝過去,難以置信地摸著那些菜葉。
    昨晚剛種下的種子,一夜之間就長成了這麽大的菜?!這完全違背了自然規律!
    【恭喜宿主首次種植成功!係統特供小青菜已成熟,請及時收獲。】
    係統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蘇夏這才回過神來。是係統的神奇種子!
    “姐,這是什麽菜?怎麽一晚上就長這麽大了?”蘇明睜大眼睛,不敢靠近。
    其他孩子也被吵醒了,揉著眼睛跑出來,看到這一幕,全都驚呆了。
    “姐姐變魔術了?”最小的妹妹蘇花瞪著大眼睛。
    蘇夏蹲下身,輕輕摘下一片葉子,湊近鼻子聞了聞。一股前所未有的清香瞬間鑽入鼻腔,那不是普通青菜的味道,而是一種令人神清氣爽的特殊香氣,仿佛山林間最純淨的氣息。
    “這是姐姐種的小菜。”蘇夏笑著說,“今天早上我們有新鮮菜吃了!”
    孩子們歡呼雀躍,圍著那片小青菜轉來轉去,驚奇不已。
    “這才幾棵菜,能吃飽嗎?”蘇明小聲問,眼裏閃著擔憂。
    蘇夏摸摸他的頭:“放心,夠吃。”
    她知道,這不是普通的青菜,係統出品,必屬精品!
    正準備采摘,忽然聽到院門口傳來腳步聲。蘇夏警覺地轉頭,看到顧琰站在那裏,手裏拿著一把嶄新的鋤頭。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挺拔的輪廓。他依然穿著那件軍綠色外套,但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清爽。
    “我來幫你挖……”他的話突然頓住,目光落在那片翠綠的菜地上。
    蘇夏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驚,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這是……”顧琰走近幾步,皺眉看著那些青菜。
    “昨晚種的。”蘇夏覺得沒必要解釋太多,反正這事無論怎麽解釋都說不通。
    顧琰微微點頭,似乎接受了這個不合理的答案。他的目光在院子裏掃了一圈,又看到了牆邊的鋤頭和蘇夏磨出水泡的手。
    “你……一個人挖的?”他問,聲音低沉。
    蘇夏下意識地將手背到身後:“嗯,沒什麽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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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琰沉默了片刻,突然伸出手:“把手給我看看。”
    蘇夏愣住了,不知該不該伸手。他的聲音不容拒絕,但眼神卻帶著一絲關切,讓人無法抗拒。
    她猶豫著伸出手,顧琰輕輕握住,掌心粗糙溫暖。他低頭看了看她的手掌,上麵布滿了水泡和血痕。她昨晚忘我地挖地,都沒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經破了。
    “傻。”顧琰隻說了一個字,聲音很輕,卻讓蘇夏心頭一震。
    他鬆開她的手,轉身離開,很快又回來,手裏多了一個小布包。打開後,裏麵是一些草藥和幾條幹淨的布條。
    “軍隊的止血藥。”他簡短地解釋,蘸了點藥水,輕輕塗在她的傷口上。
    藥水涼涼的,有些刺痛,但蘇夏卻感覺心裏暖暖的。顧琰的動作意外地熟練,一看就是經常處理傷口的人。
    “謝謝。”蘇夏輕聲說。
    顧琰沒有回應,隻是繼續包紮著她的手。陽光下,蘇夏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臉——棱角分明,眉宇間帶著一絲化不開的冷峻,但嘴角線條柔和,眼神深處藏著說不清的溫柔。
    “挖地的事,以後我來。”顧琰包好最後一個傷口,抬頭看她,語氣不容置疑。
    蘇夏張了張嘴,想要拒絕,但顧琰已經站起身,提起鋤頭走向院子另一邊。
    “我幫你擴大菜地。”他說,“你去照顧孩子。”
    顧琰的鋤頭有力地劈入土地,動作幹淨利落,一看就是做慣了農活的人。硬邦邦的土地在他手下如同豆腐一般,三下五除二就翻出了一大片。
    蘇夏看著他的背影,心裏不禁好奇:這個男人為什麽要幫她?為什麽說“蘇家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他和原主之間,到底有什麽關係?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有人給她挖地,她得抓緊做早飯。
    她轉身回到屋裏,從係統空間取出最後一點白麵和兩個雞蛋。再多的,係統暫時無法提供了。
    【係統提示:新手大禮包已用盡,宿主可通過完成任務或種植係統作物獲取更多物資。】
    蘇夏點點頭,帶著孩子們去井裏打水洗漱。路上,幾個村民看到他們,紛紛投來好奇和懷疑的目光,還有人竊竊私語。蘇夏視若無睹,昂首挺胸地經過。
    打水回來,她看了看顧琰已經挖好的菜地,心裏盤算著如何最大化利用。係統暫時沒有新的種子,但隻要好好利用現有的小青菜,或許就能打開局麵。
    “姐,他是誰啊?為什麽幫我們?”蘇明趁顧琰去遠處休息時,小聲問道。
    蘇夏搖搖頭:“姐姐也不太清楚,但他是好人。”
    回到屋裏,她將白麵和雞蛋和成麵糊,準備做簡單的煎餅。然後小心翼翼地采摘了三株小青菜,準備做“清炒小青菜”。
    【係統提醒:係統特供小青菜營養價值是普通青菜的10倍,建議少量食用,以免身體不適。】
    這倒是個好消息!這麽說,這幾棵菜的確夠全家人吃了。
    “姐,那個顧大哥還在呢,要不要留點給他?”蘇花怯生生地問。
    蘇夏想了想:“當然要留一份。沒有他幫忙,我們吃菜的速度可能要慢很多。”
    灶台上,油燒熱了,她先用大半麵糊做了幾張煎餅,然後把剩下的麵糊變薄,做成一張大的,等下可以卷著青菜一起吃。
    接著,她開始炒菜。鍋裏放入少許豬油昨天用剩的最後一點),油熱後放入切段的小青菜。
    “滋啦——”
    一股濃鬱的香氣瞬間在屋子裏爆開!那不是普通青菜的味道,而是一種讓人聞了就流口水的奇妙香味,像是山林與泉水的氣息,又帶著一絲甜美的誘惑。
    “好香啊!”孩子們異口同聲地叫起來。
    蘇夏輕輕翻炒著菜,隻用了很少的鹽。青菜在鍋裏變得更加翠綠,葉片蒙上一層晶瑩的光澤。
    “食材是靈魂。”她小聲念叨著前世當美食博主時常說的話。有了係統的特供食材,即使在條件艱苦的八十年代,她也能做出讓人驚豔的美食!
    菜炒好了,碧綠如玉,散發著誘人的香氣。蘇夏將菜盛到破舊的碗裏,又將煎好的餅分給孩子們。
    “顧大哥!吃飯了!”蘇明跑出去喊道。
    顧琰擦了擦額頭的汗,放下鋤頭走進來。一進門,他就明顯愣住了,被那股前所未有的香氣震撼到。
    “嚐嚐吧,不多,但夠吃。”蘇夏遞給他一碗青菜和一張煎餅。
    顧琰接過,目光在青菜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什麽。然後,他坐在了門檻上,拿起筷子夾了一小片菜葉。
    所有人都看著他,連蘇夏也不例外。她知道這菜一定很特別,但具體有多特別,還需要嚐過的人來評價。
    顧琰將菜放入口中,眼神瞬間變了。他的表情雖然還是那麽冷峻,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驚,喉結微微滾動。
    “好吃嗎?”蘇花小聲問,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顧琰。
    顧琰點了點頭,又夾了一筷子,這次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吃了下去。
    蘇夏笑了,她知道這是係統食材的魅力。她也嚐了一口,頓時被這前所未有的美味震撼到——菜葉清脆多汁,入口先是一股清新的甘甜,然後是層層疊疊的鮮美,最後回味無窮,讓人忍不住想再吃一口。
    孩子們更是吃得眼睛發亮,連平時最挑食的蘇花都把碗舔得幹幹淨淨。
    “姐姐,這菜也太好吃了吧!比肉還香!”蘇明忍不住讚歎。
    蘇夏笑著點頭:“以後會有更多好吃的。”
    她看向顧琰,發現他已經吃完了,正用一種深邃的目光看著她。
    “謝謝你幫忙挖地。”蘇夏真誠地說。
    顧琰點點頭,站起身:“菜……很特別。”他停頓了一下,“我明天再來。”
    說完,他轉身離開,身影挺拔如鬆。
    蘇夏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個沉默的男人,似乎正一步步走進她的生活。
    而那株神奇的小青菜,則是她在這個陌生年代,紮下的第一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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